更可怕的是这帮人,还都是天底下最聪明的那帮人。
一个不小心,不但皇帝这把椅子保不住,脖子上的那颗脑袋,还有自己的妻儿老小,全特么得死。
毕竟,不是只有你安靖帝一个人可以当天子,还有很多人盯着你这把椅子呢!
“司马老狗,一把岁数了,居然纳十七房小妾,你的身体那么好吗?”安靖帝心中不忿。
查。
怎么个查案法?
虽然这年头没有电子狗,但是断案也并非难事,只要把关键性人物抓起来,到时候想知道什么样的答案,都能有。
谁是案件的关键性人物呢?
司马叟肯定不能抓,容昌现在也不能动,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司马叟的十七房小妾。
哪怕是司马叟的十七房小妾,也不是你想抓就能冲进司马府把人给抓出来的。
不过这难不倒陆令丞。
每个朝代,每一个皇帝下面都会有一个直属于他们的特务机构,安靖帝下面自然也有一个,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厂监,只听从于陆令丞和安靖帝的调遣。
司马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其府上自然少不了厂监安插的线人。
用不着大费周章,下一道命令,那些线人就会秘密把司马叟的十七房小妾秘密逮出来。
随着安靖帝一声令下,很快司马府上的线人就运作起来。
线人动作很快,琇書網
也就一个上午的时间,安靖帝这边刚下了早朝,那些线人就带回来一个消息。
司马叟新纳的第十七房小妾,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安靖帝重新捡起桌子上的奏疏。
密密麻麻几百个字,
为了弹劾司马叟,关承皿真是不遗余力,把司马家这些年造的孽,基本上全部罗列在这份奏疏上。
什么贪污腐败,草菅人命,在老家鱼肉乡里,侵占老百姓良田什么的,
数字极其惊人,
光是司马叟这些年贪污的数额,竟堪比吴国足足两年的税额。
草菅人命不说,
单单他们在老家购买侵占的良田,竟然有三十万亩……
乔翀也才三千户,安靖帝就喊打喊杀的要弄死他。
说来搞笑,司马叟是新政的拥趸,特别听话的遣散了自己的武装力量,也将原先国家封赏的田地上交,但是他的田地非但没少,反而递增十来倍。
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些数字固然惊人,但是安靖帝都选择性的忽略,没放在心上。
因为他比关承皿更清楚司马家这些年收敛的财富有多夸张。
无所谓,权当养头猪,再怎么膘肥体壮,它不还在猪圈里待着呢嘛!
让安靖帝感到毛骨悚然的,反而是这十几条罪证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一条。
更可怕的是此案关键人物司马叟的十七房小妾,居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给我查,务必要查清楚。”
“她什么时候死的,何人所杀,因何而死,务必给朕调查清楚。”安靖帝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陆令丞面露难色,
怎么查?
人都已经死了,这件事,根本无从下手啊!
司马叟的十七房小妾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了。
很明显,这个小妾死的很离奇呀!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小妾的死,一定是有人促成的,有人杀了她。
是谁杀了她?
不好查,
不管是谁杀了这个小妾,人家肯定会做的很干净利落,在没有电子狗,没有指纹比对的年代,这么一桩隐秘的杀人案,想要调查清楚,谈何容易。
这件案子,注定会是一件无头案。
查是查不明白了,但是可以猜。
可以推测。
“杀死她的人,要么是司马叟,要么就是关承皿。”陆令丞给出结论。
安靖帝也知道这事不是司马叟干的,就是关承皿干的,
“我要的不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而是明确知道,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我只给你十天时间。”安靖帝脸色阴沉的说道。
关承皿已经去往建邺,顶多再有三个月,关家和他的关家军就彻底完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安靖帝会扶植容昌上位,顶替关家的位置。
如果容昌和司马叟勾结,又有皇后容萱在背后支持……
到那个时候,仅凭宦官机构,恐怕很难压制住司马叟和容昌。
这也就意味着,他好不容易集中的皇权,会旁落到司马叟手中。
再联想到之前司马家竟然和兵部侍郎曹豹勾结,可想而知,司马叟所图甚大。
他似乎不甘心位列人臣之极,还想更进一步。
更可怕的是,居安靖帝所掌握的讯息来看,容昌这个草包,向来贪图享乐,尤其好美色。
此外,司马叟十七房小妾的姿色,在京都小有名气,很难说,容昌是否为其所诱惑。
陆令丞心情沉重的点了点,道:“老奴会敦促下面的人,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调查清楚。”
“只是……”
“此事恐怕很难有一个准确的答复,即使有答案,也可能会是下面的人,迫不得已之下,随便找个人屈打成招,糊弄上级。”
最后也就是糊弄他安靖帝。
换句话说,这事根本没有答案,有答案也多半是假的。
怎么办?
似乎这件案子走到了死胡同,磕破头也别想走出去。
但,这难不倒陆令丞。
陆令丞很快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陛下不妨把容昌叫来,旁敲侧击的询问他,就知道他有没有染指司马叟的小妾。”
实在不行,陆令丞还有一个办法,直接让厂监的人把容昌抓起来拷问,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容昌并不是个意志坚定之人,久居高位,没吃过苦头,更不是硬骨头。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肯定不能这么做,不然厂监这么一折腾,容昌怀恨在心,将来他大权在握,早晚要出事。
安靖帝摇了摇头,叹息道:“再说吧!”
现在把容昌叫来,也无济于事。
小妾都已经死了,如果是司马叟做的,那么司马叟已经和容昌通过气。
问不问,都没有意义。
这件事,无解。
既然无解,那就不管他了,从其他方面着手就行,比如,再扶植一个人来权衡容昌,接着,再关家葬身于庐江之前,打压一下司马叟。
查案不是安靖帝的长项,帝王心术才是他信得过的手段。
不管是真是假,防患于未然总该不会错。
这天朝会,
等下边人都把事情交代完,差不多该退朝时,安靖帝朝陆令丞递了个眼神。
后者会意,在满朝文武不安的眼神中,陆令丞从袖中取出关承皿的那封奏疏,递交到安靖帝手中。
安靖帝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随后,他面露愠怒的将奏疏朝着司马叟脸上扔去。
奏疏掉落在司马叟跟前,
在百官惊愕的目光中,安靖帝阴沉着脸,寒声道:“司马叟,把奏疏捡起来,念一念,也好让满朝文武知道你干的那些个破事。”
百官惶然不安,尤其是那些司马叟的党羽,敏锐的捕捉到安靖帝释放出的一个信号。
安靖帝,他要对司马叟下手了。
过去安靖帝可是和司马叟同穿一条裤子的啊!而今,他当着百官的面这般对待司马叟,可见,安靖帝终于对司马叟感到不满了。
也不知,那文书上究竟写着什么,令安靖帝一改常态的对待司马叟。
在众人的审视下,司马叟从容的捡起地上奏疏。
“总督军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关承皿叩首恭请皇上圣安。”
“微臣要弹劾左宰执司马叟。”
一看下面罗列的十几条罪证,司马叟忍不住想骂娘了都,
弹尼玛卖批!
你他妈死到临头了,你拉我干什么,是安靖帝要埋了你们关家,又不是我司马叟。
贪污,侵占领头,草菅人命……
司马叟咬字特别清晰,不敢漏掉任何一个字,把关承皿罗列的每一条罪证,一一洪声宣读了出来。
无所谓,
不在话。
就凭这个,想扳倒自己?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三十万亩良田怎么了?
贪污受贿怎么了?
这不是基操吗?
朝中百官,哪个又比他司马叟干净?
水至清则无鱼呀!
当官不贪污,当你马勒戈壁的官。
当官,不就是为了造孽,为了鱼肉百姓,横征暴敛的嘛!
要不然要他们这些当官的做什么。
漫说司马叟了,连旧党领袖左余哀都十分笃定,安靖帝肯定不能因为这些个破烂事,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拂了司马叟的颜面。
一定有其他缘故。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左余哀拭目以待,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安靖帝都已经释放出这样一个信号,于他们旧党而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或许,他们旧党很可能因为这事而东山再起。
左余哀开始亢奋了,说不定,这份奏疏可就是天赐良机啊!
关承皿啊关承皿,你可算他娘的干了件人事了。
没白瞎你父亲关岳的威名。
有魄力!
一旁那个谁,总督容昌,看到司马叟在安靖帝的迫使下,拿起奏疏,自己细数自己的罪刑,这家伙笑的跟村头二傻子似的,满脸戏谑。
容昌心道:“司马叟同志,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你们司马家,差不多也该走到尽头了,接下来,这大吴可就是我容昌与陛下共治了。哼哼!”
安靖帝之前跟他透露过一星半点,说是时机成熟了,会让他这个小舅子替代关承皿的位置,担任总督军威武大将军总兵官一职。
容昌或许不及司马叟那么聪明,却也不是傻子,朝中谁不知道司马叟尾大不掉。
扶植他容昌上位,不就是为了干掉司马叟嘛!
朝中共识。
然而,就在容昌笑的真欢时,只见司马叟忽然脸色大变,念着念着,突然不说话了。
攥着奏疏的一双手,颤抖的跟快要中风似的,抖的那叫一个利索。
“怎么不念了?”
“接着往下念啊!”安靖帝敦促道。
司马叟额头冷汗涔涔,声音明显中气不足,念道:“大吴皇后容萱之弟,时任当朝都督容昌,经查,与司马叟十七房小妾有染。”
“微臣恐司马叟与容昌勾结,乞陛下明察!”
读完最后一个字,司马叟仿佛精气神被抽走了,整个人都那什么,都空虚了。
容昌刚刚还挤眉弄眼的在那乐呵呢,一听到自己和司马叟十七房小妾有染,顿时脸上笑容凝固。
见百官目光纷纷落在自己身上,容昌勃然大怒,当着安靖帝和百官的面,破口大骂道:“关承皿,我次奥你个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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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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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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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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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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