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恪没想到事情会搞的这么大,更没想到的是爷爷竟会遭吴有缺胁迫,而曹豹更惨,直接要摘掉乌纱帽,甚至可能全家性命不保。
而这一切,竟是拜吴有缺所赐。
司马恪有一处仍未想明白,一个小小的赘婿,居然有这么大能量?
“爷爷,”
司马恪眯起眼睛,盯着吴有缺说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吴有缺此刻不是被羁押在天牢嘛,只要杀了他,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何必受制于人?
司马无间何尝不想干掉吴有缺?
在吴有缺阉割司马恪的那一天,司马无间就想埋了他,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时机未到,时机还没成熟。
吴有缺背后是乔翀,擅自干掉吴有缺,乔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恐坏了安靖帝的计划,犯下大错。
哎!
看看吴有缺这小子,再看看自家孙子,
两个同样的年纪,这差距简直不要太大了,
司马无间甚至忍不住的想,如果吴有缺是自己的孙子,有他一人,足以让司马家的权柄再延续百年。
一个家族,能与君王共治天下百年,必然权势滔天,随时可以篡夺帝位,取而代之。
可惜,他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叫他去死?
吴有缺惊呆了呀,在这样一个背景下,面对着来自安靖帝的压力,司马无间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处置司马恪?
“不认错,不道歉,也不惩戒?”
“所以……此时就这么一笔带过了?”吴有缺冷笑连连。
你就别说吴有缺了,连曹天开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也不能理解,
凭什么大家犯了错,司马恪屁事没有,而他却要跪在吴有缺脚下认错,他的父亲因此而摘掉乌纱帽,甚至面临着满门抄斩的风险?
就因为你姓司马,我姓曹?
曹天开接受不了差别如此之大的待遇,他嗫嚅着几次想说话,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姓司马的,人家确实享有特权。
司马无间微笑着说道:“或许,我们接触的教育有所不同,所以才会造成这些不必要的争论。”
“你是佃户出身,老夫不知道你所学是什么文化,老夫所学乃圣人之言,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圣人,可从未让我们认错。”
知错,改错,但绝不认错。
司马无间就是从小这么教育司马恪的,
历史上没几个政治家会主动承认错误,一旦认错,则意味着政治生涯走到尽头。ωωω.χΙυΜЬ.Cǒm
司马恪冷笑连连,仿佛此时他是最大的赢家,“差不多就可以了,你已经办了曹天开,还想怎样?”
“别给自己惹一身腥。”
司马恪有恃无恐,
他什么身份,吴有缺什么身份。
像吴有缺这种不值钱的佃户,他司马恪宰他万八千,照样屁事没有。
有时,杀得越多,反而越让人欣赏。
司马无间面无表情的说道:“狐假虎威,终究会自食其果!”
曹豹落得这般田地,与他吴有缺没有太大干系,主要压力还是来自于安靖帝。
同样,
能骑到他司马头上的,也只有安靖帝。
你吴有缺在这里作威作福,到底不还是想借安靖帝之威,震慑他吗?
你吓的了别人,吓不到我司马无间。
拿安靖帝压我,笑话。
我不但不鸟你,我连安靖帝都不放在眼里,你吴有缺,途之奈何?
“啊啊啊!”
卢俊英正看得起劲呢,突然,常祁山割开他的脸,完事儿开始剥他的皮。
“卧槽!”
“吓我一大跳。”吴有缺拍了拍胸口,似乎心有余悸。
看着吴有缺胆小懦弱的狗样,司马恪忍不住笑出声,“呵呵!”
转过头来,吴有缺面对着司马恪爷孙两人,说道:“好吧,既然你硬要轻拿轻放,我还能怎样?”
“我一个小小的赘婿,自然奈何不了你。”
“我能怎么办呢?”
“我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向我岳父诉苦了。”
吴有缺好委屈,好落寞,嘴里嘀咕着说道:“明日我便给我岳父写信,让他再增兵两万,当女婿的在京都遭受这么大委屈,他老人家脸上也无光啊!”
“我特么才来京都多久啊,这就住进天牢了。”
“今日是我吴有缺,明日就是他乔翀。”
“不得不防啊!”
司马无间骇然色变,
这个疯子,他想干嘛?
想让乔翀拉着司马家一块去死嘛?
倘若乔翀真因为他司马家而再增兵两万,那司马家就真的难辞其咎了,就算安靖帝不搞他们,左余德那帮旧党又岂会置之不理?
关键是,司马无间相信有吴有缺这番话,乔翀很可能冒大不讳再次扩编虎敖军。
毕竟他都已经扩编过一次了,不在意再来一次。
何况,朝堂百官都知道安靖帝有心除掉乔翀。
乔翀心里自然跟明镜似的,本身他自己就想扩军,现在有了这样的理由,乔翀很大可能会立即扩编虎敖军。
一旦乔翀这么做了,就等于和安靖帝站在了对立面。
乔翀割据自立也好,或者投奔北周后唐也罢,总之,只要乔翀这么做,那就是将他们司马家置于死地。
可恶!
司马无间面露狠厉之色,质问吴有缺:“你想如何?”
吴有缺收起嬉笑,忽然毫无征兆的抄起烧的通红的烙铁,径直走向司马恪,朝着他的脸伸去。
“你……你不要乱来啊……爷爷……啊啊啊……”
司马恪连连后退,很快便没了退路,眼看着烙铁就要烙在自己脸上,司马恪下意识的抬手一挡。
烙铁烙在他手背位置,血肉瞬间就被高温烫的焦黑,撕心裂肺的剧痛袭来,司马恪两眼一抹黑,当场就晕过去了。
伴随着阵阵剧痛,刚昏死过去的司马恪,很快就又苏醒过来。
他睁开眼,就见吴有缺在扒他的裤子,没等他挣扎,烙铁塞了进去。
“啊啊啊……爷爷,救我。”
司马无间额头青筋暴起,无挂扭曲变形,
忍无可忍,他终于忍不住爆发。
“你找死!”
司马无间一掌劈出,虚无的空间蕴含雷鸣之势,强劲的掌风汹涌而来。
这一掌,司马无间势要杀了吴有缺。
他绝不容许吴有缺当着他的面,伤害司马恪。
“无间,小辈间的争斗,你就不要插手了。”
司马有田扛着锄头走进天牢,锄头往地上轻轻一放,只见地面高高隆起,似有巨龙在地底蠕动,碎石迸溅,将司马无间的掌劲化解。
司马无间难以置信,“有田,你在做什么?”
他如何也没想到司马有田会阻止自己杀吴有缺。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司马无间质问道。
司马有田面无表情,说:“你应该庆幸来的是我。”
司马无间闻言面色发白,身心俱颤。
差点忽略了那个老东西。
“啊!”
“救我,爷爷救我。”
司马恪几度昏死过去,然后又痛醒,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片刻之后,司马恪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条死狗般瘫在那一动不动。
吴有缺终于心满意足,随手把烙铁扔进火炉。
曹天开的眼睛生平第一次睁的这么大,这么圆。
一旁挂在柱子上,满是鲜血淋漓的卢俊英,有气无力的哀求道:“有缺兄台,有缺兄台,我,我很担心你,你没来学校的时候,我好担心你。”
“刚刚我,我说的都是气话,都是他们迫使我这么做的。”
“我无心伤害你。”
“求求你,放过我,今日之后,我庐江卢氏将世世代代我庐江侯府效……效……”
话没说完,卢俊英脖子一歪,嘎巴死了。
化齐力顿时慌了,额头冷汗涔涔,眼神躲闪,不敢抬眼看吴有缺。
他失职了,
怎么能在行刑的过程中,让犯人死了呢?
不过吴有缺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瞟了卢俊英一眼,旋即便将目光投向曹天开,以及在场的其他几个监生。
“嘿嘿!”
想到走进国子监的第一天,吴有缺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曹天开他们不知道吴有缺忽然笑什么,只是迎着吴有缺冰冷的眼神,曹天开终于没憋住,温热的大水花滋了一裤兜。
他尿了。
其他几个监生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会儿麻溜的跪成一排,那股子嚣张劲挥之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惶恐和懊恼。
自己,怎么就惹到这尊瘟神了呢?
吴有缺笑容满面的来到曹天开面前,在他跟前蹲了下来。
当着兵部侍郎曹豹的面,吴有缺揪着曹天开的头发,抬起他那张令人作呕,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脸。
吴有缺说:“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我第一天进广业堂的画面,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坐在教室里的这些监生,将来可能会有一大半死在我手里吧?”
司马无间头皮发麻,
别人进国子监,恨不得跟班上每一个人都搞好关系,毕竟能在国子监念书之人,哪一个监生背后没有雄厚的势力?
吴有缺这厮,竟会冒出如此可怕的念头。
此子心肠之歹毒,比北周胡虏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若不死,将来必成大患!
“咚咚咚!”
曹天开拼了命的磕头,
没一会儿就磕的头破血流,
曹豹好不心疼,
这时,
吴有缺目光一片冰冷的说道:“抬起头来。”
曹天开老老实实的抬起头,像极了一条摇着尾巴眼巴巴瞅着主人讨要食物的狗子。
这时,吴有缺抄起炉中烙铁,猛的一下刺入曹天开咽喉。
“咯咯……”
曹天开瞪大双眼,浑身剧烈颤栗。
浓烟冒出,带着一股子浓烈的焦肉味道,
曹豹声嘶力竭的大喝:“竖子……”
司马有田一锄头将冲上来的曹豹抡飞。
其余几个监生,屎尿失禁。
更有甚者直接吓死了。
刚刚醒过来的司马恪,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吓的眼球翻白,再一次昏死过去。
很快曹天开就不挣扎了,手脚抽搐了几下,眼瞅着就不活了。
望着曹天开渐渐冷去的尸体,吴有缺面色凄然,心下暗道:“王册,你看,我又宰了一个欺负你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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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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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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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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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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