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作镇定,率先施礼道:
“薛仁贵见过娘子。”
柳银环此时心头也是小鹿乱撞,就连呼吸也变的无比紧促,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银环冒昧来访,还请郎君见谅。”
说完又补了一个礼,慌忙解释道:
“但请郎君不要误会,妾身知礼数,懂进退,不是孟浪之人。”
薛仁贵忙不迭的脱口而出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娘子的为人我自然都知道。”
柳银环看着薛仁贵呆头呆脑的表情,‘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在幂蓠里白了一眼他,嗔到:
“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我父亲来找你,你却避而不见?”
这...薛仁贵一时间也找到合适的理由,仓促间,便干脆又把自己那套男儿要仗三尺剑的说法搬了出来。
末了,又慷慨激昂的补充了一句:
“如今四方战乱未平,男儿何以为家。”
把自己中二的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柳银环一时间为之气结,像哄自家孩子一般的语气,柔声问道:ωωω.χΙυΜЬ.Cǒm
“敢问郎君,四方战乱未平,那当今陛下是否成婚?”
“再问郎君,那征战四方的李靖将军、李勣将军是否成家?”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成家,独独郎君要先平乱再成家?”
薛仁贵顿时觉得柳银环说的是对的,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来。
柳银环看他语塞的样子,却是觉得莫名的可爱。
又接着开口道:
“银环虽然久居闺中,但也多读圣贤之书。”
“古人有云:成家立业。还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郎君连个家都没有,心里一点牵挂都没有,又何以能全力报销国家?”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歪曲理论了。
可奈何这就是王八看绿豆,看顺眼了。
无论柳银环说的是什么,薛仁贵都爱听,都觉得她说的对。
立刻如醍醐灌顶道:
“娘子说的有道理。听娘子一席话,胜读十年圣贤之书。”
人家柳银环都追上门来了,他要是再不明白人家的心思,那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想到此处,他便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娘子家中家财万贯,我却是一介白丁。”
“我自行惭秽,又怎么能配得上娘子。”
说完这话之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放下了千斤大石。
柳银环听完这句话之后,便把幂蓠也掀开了,露出了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眼波流转中似有万种风情,用鼓励的语气说道:
“妾身看人只重才华,不中钱财、出身。”
“何况妾身知道郎君文武双全,志向远大。只是暂时被环境所困。我相信假以时日,郎君必然可以一飞冲天。”
“妾身今日到这里,就要郎君一句话,你于妾身之间应该何去何从,全凭郎君一句话。倘若你要拒绝,妾身现在就走,以后再不纠缠。”
这是把话挑明了,我一个女孩子家,脸都不要了,过来看你。
而且我也不在意你贫穷,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
话我已经全部说明白了,娶不娶我,你自己选择。
薛仁贵不是榆木疙瘩,一咬牙,一跺脚说道:
“娘子所说,句句都直指我的本心。我要是在推脱,就有些不止好歹了。”
“待再过三五日,武举完毕。凭我的本事,自然可以榜上有名。”
“到时我亲自登门,把你风风光光的取回薛家。”
柳银环听完,顿时感觉一颗心都被无限的欢喜填满了,强做矜持的颔首道:
“嗯,那妾身就恭祝薛郎马到成功。”
“另外那柳剩聪明机灵,我给你留在身边,你有事就可以使唤与他。”
说完,不待薛仁贵回话,已经是飞快的进了马车里面,解开自己的幂蓠,摸着发烫的脸颊,大口的喘着粗气。
满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紧张。
心中暗暗自责不已,柳银环呀,柳银环,你怎么这么大胆,敢私自来给薛郎表明心迹。如果万一被拒绝了,那你以后还怎么有脸做人。
也幸好薛郎也是有情有义,我的终身算是托付了,以后跟着你,吃糠咽菜我都愿意......
她兀自在那胡思乱想。
薛仁贵怔怔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面则是满满的责任感。
以后自己再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而是有人要照顾了,自己必然要在武举上取得头名,把银环风风光光的娶回家。
李明志一众好友这会都走了过来,看着薛仁贵满脸的亢奋,李明志撞了下他的肩膀,好奇的问道:
“哎,柳家小娘子都给你说了些什么呀,说来听听。”
薛仁贵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样的好消息必然要和好友分享,不然他自己心中的喜悦会爆炸出来。
便满脸笑容的把自己刚才和柳银环的事情告诉了一众好友。
大家一听都是拱手恭喜不已,待白日忙完,晚上自然是好一番庆祝。
长安城很大,但是两天间的功夫,薛仁贵、柳银环的风流雅事已经是通过大街小巷传遍了长安。
很多人在祝福他们的同时,也是真心羡慕他们这一段美妙的姻缘。
这一日,听说张扬受伤的张慎几来看望他。
看见张扬面色蜡黄的躺在床榻之上,他也是一阵惊慌,赶紧花重金请大夫来诊治。
确定是张扬是被外力伤了心肺,要想完全恢复,怎么着也得将养二三个月。
等大夫走后,张慎几面沉似水的问道:
“大郎,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告诉我,我必然给你报仇。”
张扬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便把自己打擂碰见薛仁贵的事告诉了他。
听完这话的张慎几不由的一阵沉吟,
“这两日参加聚会,倒是不少听说这薛仁贵和柳银环。”
说完便把薛仁贵和柳银环的事情告诉了张扬。
张扬咬牙切除的说道:
“就是这两个奸夫淫妇,没想到竟然是我成全了他们。”
“慎几,你帮我找几个人,废了这薛仁贵,让他参加不了武举。”
“我看他拿什么娶那柳银环。”
张慎几闻听则是微微一笑道:
“义父现在任兵部尚书一职,武举考试的事,就是他负责。”
“到时我给义父言语一声,让他取消薛仁贵的名次。让他没法娶柳银环。”
“等他回绛州时,在路上杀了他,给你报仇雪恨。”
张扬听完之后,也是满脸都是喜意,点头应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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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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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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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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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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