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张杨。以后我当值的时候,你要再敢给我闹事,就算慎几郎君护着你,我也要想办法弄死你。”
那张杨这会也已经从震惊中缓和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
“曾公,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当值。要是早知道的话,你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闹事。”
接着又从身上摸出一把铜钱,往曾凡手里塞去,口中说道:
“曾公,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曾凡嫌弃的把他手里的铜钱推开,说道:
“武瞾,应国公家的三娘子,皇后殿下收的干女儿,在宫里极其得宠,是你能得罪的吗?”
“韩卫,大唐国师。引凤灭蝗一事知道吧,就是他干的。陛下面前的大红人。是你能得罪的吗?”
“人家捏死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费劲。你他娘的眼睛就是出气的,谁都敢惹。”
张杨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吓的缩了下脖子,悻悻然的说道:
“哎呀,幸好人家没计较,不然我这颗脑袋就怕真的保不住了。”
曾凡又狠狠的教训了他几句,转身走了。
只留下张杨望着小珠消失的方向,总觉得腹下有一股邪火升腾,喃喃自语道:
“那小娘子可真对我的眼,你看那脸蛋,你看那腰身,你看那男扮女装,这要是拉到床上.......”
“唉,可惜了,公主家的侍女,我也高攀不起。”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走了过来,嘴里有些漏风的说道:
“大哥,要我说,这女人关了灯都是一样的。”
“一个小娘子得不到就得不到吧。”
“你要想泻火,咱们就去西市,听说那里的胡姬今天全部半价。”
听完这话的张杨顿时来了精神,
“走,弟兄们,找那些胡姬出这口恶气去。”
几个无赖闻听,也都是来了精神,笑呵呵的满嘴污言秽语,摇摇晃晃的往西市而去。
再说韩卫几人。
在回袁天罡家的路上,韩卫又给小珠买了不少好吃的安抚她,直到她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说说笑笑间,已经是到了袁天罡的府中。
在下人的带领下,三人到了正堂。
只看正堂之下,正点燃着几个大火堆,火堆旁边人影憧憧。
袁天罡正襟危坐在主座之上,忠清下首陪坐,旁边还有二个空位,显然是留给韩卫、武瞾的。
袁天罡的妻儿都在蜀中益州老家,暂时还没有接到京城。所以堂下多是他的子侄之辈。琇書網
有的坐在席上吃年夜饭喝团圆酒。有的已经是喝高了,手拉手边唱歌边跳舞,旁边还有懂得乐器的人吹拉弹唱,热闹非凡。
看到二人到来,众人也是纷纷起身相迎,分宾主落座,喝酒吃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两个下人扛着两大捆干燥的毛竹来到了火堆旁边,拿着刀开始把竹子砍成一节一节的。
家里又有不少小孩跑了过去,拿起竹子往火堆里扔去。
堂上的武瞾见此,也是欢呼一声,匆忙迈步下去,抢过几节竹子,兴冲冲的往火堆里扔去。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毛竹迸发出一阵一阵金红色的小火花,在夜色里分外艳丽喜庆。
而家里的其他下人已经把坏了的扫把、破鞋子都搜集了出来。
扫把扔进了火堆里面,这样可以在新的一年‘令仓库不虚’。
跑鞋子则是都埋到了院子角落里,这样家里就会出当大官的孩子。
‘咚、咚、咚’随着顺天门的鼓声响起,子时到了。
新年也到了。
袁天罡的家人们纷纷走上正堂,来给袁天罡、韩卫行礼。
一个个口中说道:
“福延姓日,庆寿无疆。”
“福庆初新,寿禄延长。”
袁天罡笑着一一应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不少的金银铜钱,逐一发放。
韩卫心中暗自得意,幸好是来之前早有准备。
他私下里找人问过了,这时候可没有压岁钱的说法,但是你可以给家人准备些钱,过年嘛,图个喜庆。
所以他足足准备了几十个小金锭,谁过来拜年,就送给谁一个。
就连武瞾和小珠也是一人混到了一个,喜滋滋的装了起来。
只把旁边的忠清看的是肉疼不止。
又热闹了一阵之后,袁天罡看着众人都有些乏累了,便吩咐下去,愿意守夜的就继续守着,想睡觉就可以去休息了。
韩卫不太习惯熬夜,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和武瞾、忠清各自休息不提。
元日,韩卫睁开眼睛,却发现床头已经是多了一套新衣,想来是袁天罡看自己衣裳污渍,让下人给准备的。
他起床洗漱完毕,来到了院子里面,准备开始坐早课。
却见院子正中的位置,竖了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挂着一个长条形的旗子,知道这也是一种习俗,是唐朝人祈福用的。
他随着旗子的摆动,刚刚做完早课。
就看武瞾手里拿着两个大大的桃符,带着小珠兴冲冲的往大门外跑去。
看到韩卫之后,顿时是喜出望外,一把抓住韩卫的手臂说道:
“阿郎,我把天罡叔家挂桃符的活抢过来了,你快给我一起去挂。”
韩卫笑着应下,和她俩一起疯了起来。
等挂完桃符之后,就有下人来请,说是可以入席了。
三人回到正堂,和袁天罡众人见礼,互道拜年吉祥话。
袁天罡一脸得意的说道:
“左右都不是外人。现在想来宫内肯定有不少同僚羡慕我不用上朝,特别是淳风兄。”
说话间的功夫,下人已经是把椒柏酒端了上来,每个人的食案之上都摆了一碗,袁天罡看着坐在最下首的一位粉嘟嘟的男娃说道:
“五郎,小者得岁,先酒贺之。你先喝了这椒柏酒。”
那袁五郎一脸苦相,捏着鼻子把混合着花椒和柏树叶的椒柏酒勉强喝下。
众人见他喝完,这才都一饮而尽。
韩卫也觉得这味挺冲,正在咂摸嘴的功夫,下人已经是把五辛盘端了上来。
就是大蒜、小蒜、韭菜、香菜、芸薹,据说过年吃这个是为了发散五脏郁气,预防时疫。
等吃了这个,又吃了一盘胶牙饧之后。
下人终于把‘汤中牢丸’,也就是后世的饺子端了上来。
韩卫、武瞾几人也确实饿了,各自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碗,方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
又说了一阵闲话之后,袁天罡就要出门去拜望了。
武瞾这会也依依不舍的和韩卫辞别,返回家中。
韩卫等她走后,也是和众人辞别,返回北冥山。
旧年,热热闹闹的过去了。
新年,也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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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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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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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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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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