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凤和秦政说了很多。
有南都势力的强悍程度、燕家的资产、燕家的势力、还有关于‘秦’姓的一些秘闻。
关于这个传承了几千年却始终不灭的大姓,有太多关于它的传说。
秦政虽不至于认为他能和这些久远的秘闻扯上关系,但和阮成凤一番交流之下,他对他的身世同样起了一些疑惑。
毕竟,他爹一个杀牛的屠夫,身上挂着一块六角令牌,上面铭刻着秦王令三个字,怎么看都是不对劲。
离开燕冰霜别墅之后,秦政拿出手机给他小学同学朱鹏打了一个电话。
“朱鹏,你现在有时间吗?”
他所知道的许多东西,都是朱鹏告诉他的,之前因楚家的事情,他将身世问题搁置了。
现在他不用再为楚家的事情烦忧,已经有时间可以来处理这些问题。
听到秦政的声音,电话那头,朱鹏笑着回答:“秦哥怎么突然想起来和我打电话了?现在我有时间,秦哥有事吗?”
秦政开门见山:“你有当初老家那边规划建设发展的负责人的电话吗?我想问问我老家那片地,为什么会十年没人动过。”
十年前的大火焚光了他家,那片地到现在都寸草不生,城市规划更没动过,秦政准备从这方面入手,查查原因。
朱鹏道:“电话我有,但当年的负责人现在应该不再任职了,这样吧,我帮你去问问,正好上次别过之后,我联系了一些小学同学,找他们问了一下当年的情况,这些东西我整理在了一起,一会我一起拿给你。”
秦政感谢道:“那麻烦你了。”
朱鹏一笑:“这都是小事,秦哥客气了,那我们一会儿喝个下午茶?”
秦政点头:“行,那我定个地点。”
朱鹏道:“嗯,两小时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好。”
将电话挂断,秦政拿出手机,开始搜寻附近可以喝下午茶的地方。
不一会儿,一家茶馆的地址映入秦政眼帘。
“两公里,倒是不远。”
时间还早,秦政当饭后散步,慢慢悠悠的朝着茶馆所在的方向晃荡而去。
不过当他路过一栋正准备施工的大楼时,他的脚步却是骤然一停。
“这楼竟是罕见的刀煞地势?”
秦政驻足观望。
如今正值晌午,是太阳炽烈之时,楼层间投射下的阴影带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可前方施工大楼上的阴影却是有些与众不同。
大楼上的阴影涵盖了三层楼。
若纵观全局,此处阴影就像是一把黑色的刀,横在三楼中间,从上而下斜着一刀斩向地面,将楼房和大地一分为二。
骇然至极。
要不是此刻正值中午,这道阴影还不会如此明显。
看着这一幕,秦政眉头微微皱起。
刀煞可是会要命的。
尤其是这么狠的刀,一刀从三楼斩向地面,这楼若是施工完毕,有人入住其中那必然会意外频频发生。
到时候,恐怕会闹出人命。
秦政驻足片刻后,迈步走向施工场地,找到了场地中一个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开口道:“你好,我想见一下你们的负责人,不知道他在哪?”
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听完直接冲着远处喊了一声:“张哥,有人找你。”
不一会儿。
带着帽子,夹着皮包的张川走了过来:“你找我?我好像没见过你吧?找我什么事?”
秦政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工地得注意一下安全隐患。”
张川脸色一正,狐疑的打量了秦政一眼,然后从皮包里拿出来一盒好烟,一边拆一边问:“你是工地监管部门,过来巡查的?”
秦政摇头:“并不是,我只是路过看到这里会出现问题,想过来提醒你一句,免得一些人丧命。”
路过,还丧命?
张川脸一黑,直接将拆到一半的烟收了回去,冷声道:“是吗?那我倒想问问你,这楼有什么问题?”
秦政指向大楼斜对角:“这栋大楼地处西边,正面有喷泉,算是明正堂亮之地。
但不好的地方在于侧前方是楔形建筑,对面大楼因角度问题,投射向这里的阴影,和你们栽种在地上的树木,形成了一把刀。
刀劈福地,为煞。
从大楼三层到施工场地,再到我们站的地方,正是刀煞最暴烈的位置,若是继续这么施工下去,这里会出人命。”
张川听完直接气笑。
他原本以为秦政能说出个什么东西出来,结果说了半天,跟他扯到了迷信上,还什么刀煞。
他看秦政长得像煞。
他当场冷哼道:“别他妈在这神神叨叨的,给我滚蛋。”
他压根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秦政眉头微皱,准备最后提醒一次。
但张川没给机会,直接望向旁边两人:“老王,给我把这傻逼赶出去,别让他来妨碍我们干活。”
旁边老王立刻走了过来,对秦政呵斥道:“滚蛋。”
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一看,一辆拉树的卡车侧方,几个男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面相威严,身后尽是保镖,看起来地位不一般。
张川见状,立刻上前,赔上了一副笑脸:“白总,你怎么过来了?”
中年男人白佑霖没有理会张川谄媚的笑脸,只是看了看秦政的方向,问道:“这怎么回事,活没干完要赶人?”
张川连忙解释:“白总,这小子不是我们的人,他刚刚在这里胡说八道,说我们对面那栋楼的阴影,在我们这里形成了刀煞。”
“说刀要杀人,我们这大楼要是继续装修下去,非要死人不可。”
“我干工地十几年了,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这才赶他走的。”xiumb.com
白佑霖冷冷的看了张川一眼:“你确定不是他看出你工地偷工减料,有安全隐患?”
张川一哆嗦:“白总,您可是身价几十亿的大佬,我就算坑谁也不敢坑您啊。”
白佑霖冷哼一声,直接望向秦政,开口道:“工地坑钱是常有的事情,你若是看出了什么问题,可以放心大胆的说。”
“现在,告诉我,他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秦政瞥了白佑霖一眼,淡淡道:“我只提醒你们最后一遍,此地刀煞已经成型,再不转变,今日就得死人。”
白佑霖脸一沉:“死人?你可知这是我精挑细选的位置?我怎么没看出什么刀煞?”
秦政淡淡道:“你没看出来,不代表没有,以你的面相和如今的运势来看,今天这刀煞斩的人,应当是你了。”
刀煞劈福地,首当其冲劈的就是主人。
而这白佑霖不知什么原因,印堂有些发黑,眉眼低垂,这是运气极差的表现。
这种情况下还敢来这里,今天百分百出事。
听到秦政竟然敢咒他们老板,白佑霖身后的一帮保镖瞬间大怒,当场就准备动手。
但白佑霖却是黑着脸拦住了他们,呵斥一声:“大楼新建,不宜见血,都给我收敛点。”
身后保镖记住秦政样貌后,缓缓退下。
白佑霖冷漠的望向秦政:“刀煞斩主人,你说法倒是一套接一套,说我要今天要死在这,无非就是看我工地还在施工,想讹点钱。”
“我虽不信你这些,但也不希望你继续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这里有十万块,拿着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白佑霖拿出一张十万的卡,丢给了秦政。
秦政咒他死,他已经不想和秦政多哔哔,准备赶秦政走。
同时,他也相信秦政拿了钱,走的时候,会识相一些,给他说几句好听的,让他心情舒坦一点。
秦政看了一眼面前的银行卡,嘴角掀起一抹嘲弄:“你认为我是为了讹你十万块钱来的?”
白佑霖眼睛一眯,冷漠道:“嫌少?年轻人,贪多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不是什么冤大头,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身后保镖,有一些手上更是沾过血。
如今之所以给秦政十万,让秦政滚蛋,是他来罗阳没多久,不想节外生枝。
工地新建,不宜见血,不代表不能见血。
要是真惹得他不爽,他不介意找个角落把秦政做掉。
秦政眼中嘲讽更浓:“贪多?我过来提醒你们几句,是不想无辜之人白白丧命,而不是看在你这点臭钱上。”
“记住了,不想死,你新拉来的那棵树就别栽。”
“至于这十万块,拿回去喂你老婆吃奶去吧。”
秦政手一挥,直接将银行卡甩在了白佑霖脸上,径直离去。
其余人的死活与他无关,秦政过来提醒,只是出于医者的习惯使然,不想看到有人白白丧命。
提醒两遍,算是极限。
接下来死不死,死多少人都与他无关。
“白总,要不要将他留下?”
白佑霖身后,一名保镖上前问道。
之前秦政将银行卡摔在白佑霖脸上的行为,无疑是极为不敬,这种行为,若不是白佑霖之前告诫了他们不宜见血,秦政根本走不了。
白佑霖脸色阴沉的将银行卡拿在手上,没有说话。
他在想秦政这番举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想要讹钱,难道是某些人想故意接近他,才这么干的?
他瞬间就想到了他的一些竞争对手,沉默片刻后,白佑霖眼中一抹冷芒闪过:“十天后,我走之时,把他沉塘。”
宁愿错杀,不愿放过。
不管是不是竞争对手的人,他都准备将秦政弄死算了。
毕竟,他的脸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打的。
保镖们瞬间将秦政列入了必杀名单。
而此刻,旁边大货车已经开始卸货,车上的树木已经运到之前挖好的坑洞旁边。
看着观赏树即将种下,白佑霖突然想起了秦政刚刚的话。
他鬼使神差的把之前的张川叫了过来,问道:“刚刚那小子说的刀煞长什么样?在哪一块来着?”
张川指向大楼:“他说在三楼,一直沿着楼层劈下路过工地,然后到了那,说是前面大楼的阴影。”
白佑霖后退几步,抬头望向大楼。
但这时,好死不死,一片云的阴影恰好挡住了阳光,让大楼的阴影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模样,只露出一个刀柄。
白佑霖定睛看了十秒,没看出任何刀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刀煞劈我?哼,装神弄鬼。”
他心中更加坚定了秦政是在胡说八道。
旁边张川立刻问道:“那这树,我们还栽吗?”
白佑霖冷哼一声:“栽!当然要栽!我今天就站在这,看着这树栽完再走,立刻让人动手。”
张川当场吩咐了下去。
吊机钢索吊住大树树干,将树放进坑里。
所有人开始填土。
白佑霖和一帮保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随着树木一点一点被扶正,刀煞的刀柄逐渐凝实,在树木彻底扶正的那一刻。
突然。
“轰——”
一声巨响。
身后高楼上,一大块脚手架崩塌,墙体崩碎一块,半吨重的水泥砖块从高层掉落,猛然砸向地面。
“白总,小心!”
一群保镖大声疾呼,其中一人奋力推开白佑霖。
下一秒。
“嘭——”
水泥块掉落而下,将推开白佑霖的保镖砸成了一堆肉酱。
跌在地上的白佑霖,看着距离他不到十公分的水泥块,吓得腿都在抖,他连忙撑着地面向后退了好几步。
其余保镖同样无比震撼。
张川脸色苍白,心中有一万匹马在草原上奔腾。
好好的楼怎么会塌的啊?
这不是要他命吗?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楼层。
这时,那朵遮住大楼的云恰好移开,张川脸色剧变,震撼道:“刀,刀,真的有刀……”
白佑霖猛然抬头。
只见白云移开之后,大楼之上,一把阴影形成的黑刀斜跨三楼,直劈地面,刀锋正好架在他的脖子上。
而秦政说的那棵树在太阳底下形成的阴影,不光丰满了刀柄,更像是一只手拿着刀,对着他一刀劈下,像是在砍头。
所有人震撼莫名。
“大师,刚刚那个人不是骗子,他是大师啊。”
张川等人都惊呆了。
而白佑霖脑海中则是瞬间浮现出秦政之前对他说的话。
他吓得脸都是白的,惊惧叫道:“砍树,立刻给我把树砍了,门口一颗树都别给我留。”
说完,他又立刻望向一众保镖:“快,快去把刚刚的年轻人,不,大师,快去把刚刚的大师给我请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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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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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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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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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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