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只怕是鸿门宴啊。
这日子,在十日后,那时候京中形式恐怕不容乐观。
“去。”
秋容惊道:“公主不可去,他们没安好心。”
魏舒无奈地笑道:“我只是先这么答应这,到时候真不去,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了便是。”
秋容和明霞笑笑,是,公主府里这么多事,随便哪件都是大事。
“去武安侯府说一声吧。”
“是。”明霞就退出去了。
正好与进来的秋丽撞到一起。
秋丽是练武的,她没事,明霞反而撞了个趔趄。
明霞倒是很快站好。
“明霞不好意思,我着急。”秋丽解释了下。
明霞摆摆手,“没事没事。”
秋容嗔怪道:“你从宫里出来,规矩越发没了。”
秋丽一脸着急,“哎呀,这个等会再说吧。”
她走到魏舒面前,“公主,驸马进宫了。是圣人口谕,现在估计已经到宫门了。您看,进宫吗?”
魏舒摇摇头,“不进宫,驸马出来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她看着明霞,“明霞,你让老夫人和大夫人尽早过来吧,若是要带什么东西,就今日收拾些送过来。”
“是。”
明霞走了后,魏舒就无事地拿着香针去拨弄香炉。
三个孩子天真地在玩,一点不知道这京城即将变天。
魏舒想自己也是小孩子就好了。
无忧无虑的,每天最担心的问题就是吃什么。
中午,武清没有去送饭。
因为谢承锐还在宫里。
也不知魏晏康用什么法子把谢承锐支开。
他是武将,又不是文臣,平常的由头都是不够的。
魏舒也没用多少就把饭菜撤了。
三个孩子到了点就困,她就守在床边,看着他们睡。
她自己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的。
也不知道魏晏卿的腿怎么样了,之前说是需要卧床休息,现在估计只能东宫休养吧。
秋容又换了一大盆冰。
“公主,我来吧。”秋容看着魏舒给三个孩子打扇子,三个孩子睡得香得很,但就是睡得满头大汗的。
魏舒摇摇头,“把冰盆子挪过来些。那化了冰的凉水,把帕子打湿,把这席子擦擦。”
秋容依言做了,她说道:“公主,您别担心了,太子和驸马都是极聪明的人,不会有事的。等老夫人和大夫人,过来,你倒还要安慰大夫人呢。”
魏舒笑了笑,是,林氏是个胆子小的。
“你叫人多备点米粮,万一事态严重,我们就闭门不出。”
“诶。”秋容又问道:“那铺子还开吗?”
“开,照常开,不能让普通百姓瞧出什么来。”
明霞端着一碗冰镇的西瓜块儿走了进来,“房门上来报,驸马回来了,估计马上就进院子了。”
魏舒一听把手上的扇子给了秋容,明霞也从另一个桌子上拿了一把扇子,两人在床边给三个小主子扇风。
忽而看到小娘子笑了,两人也笑得开心。
魏舒在门口看到谢承锐就走到隔壁书房,谢承锐也跟了进去。
魏舒连忙问道:“如何?”
谢承锐拉着她的手做的椅子上,柔声道:“我要去一趟曲州。圣人需要一味药材,那药材只能在曲州地界才能长出,但那药材十分罕见稀有,让我一定要带回那味‘玲香果’,而且圣人很急,他让我这个月必须找到带回。”
什么玲香果都是假的!
魏舒问道:“就你去?”
万一又有刺杀怎么办?
谢承锐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谁能伤我呢,不过的确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一个年轻医官陪我去,说是怕我认错。”
那不就是监视?
魏舒双眼红红的,里面水润润的,谢承锐看到后,立马说道:“别担心,一切自有安排,你就在府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你不是无所事事,你不仅与照顾孩子,还要照顾阿娘和大嫂。”
魏舒忍住不让眼里的泪落下。
“知道了。”她哽咽地说道。
谢承锐把她圈在怀里。
魏舒颤声问道:“什么时候走?”
“今晚。”
魏舒抬起头,“今晚?这么急?”
谢承锐叹息道:“圣人急。”
魏舒眼里的泪终究还是掉下来了。
啪嗒地落在谢承锐的袖子上,洇湿了一小块。
谢承锐用手轻轻擦去,疼惜道:“放心吧,没什么事。太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魏晏康往里跳了。你就在府里等我回来就好。”
魏舒点点头。
她不是怕魏晏卿准备得不好,她是担心路上的刺客,谢承锐确实厉害,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是七八个武清那样的好手,再加上暗器毒药这种卑劣的手段,谢承锐能不能脱困就难说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想到这里,她的眼里又染上泪,啪嗒啪嗒,就像是流不尽似的。
谢承锐抱着她安抚了许久,没有一丝不耐。
他说道:“叫人收拾行李吧,酉中就要走。”
魏舒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那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谢承锐实在不忍,又把她拉住,“等一会,你眼睛太红了,等一会吧,不急,不急。”
魏舒和他抱了一会,心情平复了说道:“去看看孩子们,然后去侯府见见阿娘,我在府里给你收拾东西。”
谢承锐点点头看她走了出去。
秋容和明霞按照魏舒的话,收拾出来一大堆。
“公主,这带上路,怕是不太方便,毕竟驸马是骑马不是坐车。”
魏舒叹道:“那就少拿些,你们看看有哪些不用带。”
谢承锐回来的时候,东西都收拾好了,孩子也醒了。
他挨个抱着亲了一遍才放下,最后还是拉着魏舒到书房说了一会话才走。
过了半个时辰,魏舒才红着脸从书房出来。
翌日。
魏舒在演武场练习射箭,现在她的弓已经成男子常用的四尺长弓。
不过半个时辰,就满头大汗。
太阳也渐渐热起来。
待她回主屋的时候,门房上说老夫人和大夫人来了。
魏舒也顾不得洗澡就出去迎接了。
“早上凉快,就想着早上来,又怕你睡着呢,就没让人提前来告知你。”
魏舒笑道:“这会子来正好一起用早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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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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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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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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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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