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今天不是罚过了吗,怎么还求罚?”
明霞下巴上还挂着泪珠儿,抽了声气,哽咽道:“公主都不让我去布庄了,肯定是我没做好。”
魏舒:“你确实没有做好,当初放你去布庄,就是为了看紧纹样的,现在纹样还是丢了。”
明霞抽抽搭搭,哭得更厉害了,肩膀不断抽动。
“可是你已经罚过了,三个月的月钱。你有过错,也不适合在清雅布庄做事,就回来院儿里伺候着吧。你再去,他们也不会喜欢你,难道你还想再背黑锅啊?”
明霞双眼睁大地看着魏舒,“公主相信我,不是我做的?”
魏舒坦然道:“当然,你是我院儿里的人,我不信你信谁。别哭了,好好当差,以后还有别的差事交给你呢。”
明霞哭声渐小,秋容又哄了几句,把明霞带了出去。
*
明德坊明德医馆。
“纪医师,我家老夫人现在头疼难忍,求您赶紧去施针治疗。”
这是的承恩侯夫人身边的贴身婆子。
纪医师没想到掌灯时分,张婆子还亲自出来请。
看她一脸焦急,可想而知曾老夫人现在的情况她多危急。
纪医师拿上自己的针灸包,放到出诊的箱子里,“张妈妈叫人来说一声就好,不用亲自来跑一趟。走吧,我这就随你去。”
张婆子依然皱着眉头,她看到纪医师磨磨蹭蹭的,恨不得让人把纪医师抬到外面马车上去。
接近宵禁时间,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马车走得又快又急。
到了承恩侯府,纪医师跟着张婆子一路到曾老夫人房里。
屋里围了许多人,都是女儿媳妇,还有两个年纪稍大些的妇人,料想是府里的妾室。
曾大夫人站在最外面,脸上也不似多担心。
纪医师见礼,二夫人赶紧拉起她,“纪医师赶紧给母亲看看吧,她头风之症发作起来,比以往都更加厉害。现在都痛昏过去了。”
床上的曾老夫人此刻双眼紧闭躺在床上,微微张着嘴大出气。
纪医师翻看曾老夫人的眼皮,眼白浑浊,情况不容乐观。
她拿出自己的针灸包,说道:“现在我为老夫人施针,不过屋里不能待这么多人,请二夫人……”
二夫人:“纪医师放心,我来安排,您就施针吧。”
曾二夫人把屋里多余的人都请了出去,只留下张妈妈和她自己。
纪医师一根根针在曾老夫人面部的承泣、四白、颧髎、迎香、地仓、颊车、大营等穴位下针。
二十针下去后,纪医师看着曾二夫人说道:“请二夫人叫人煮碗清淡小粥来,老夫人醒来好用。”
张婆子听后说道:“我去,亲自去看着。”
一盏茶,纪医师收了针。
“差不多再有一盏茶,老夫人应该就醒了。”
曾二夫人连忙谢道:“多谢纪医师了,请纪医师留步,待母亲醒了,劳烦纪医师再看看。”
纪医师也不推辞。
她说道:“二夫人去让煮点安神汤,老夫人醒来后,用了粥,就好安睡。”
“好,我这就去。”
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纪医师又抽出一根针,在曾老夫人额上,施了一针。
曾老夫人的脸,立马抽搐起来,整个脸都扭曲,仿佛是受了莫大的痛苦。
等纪医师收了针,曾老夫人才停止抽搐。
没过一会儿,张婆子就端着粥进来。
曾老夫人也悠悠转醒。
“张妈妈,您喂老夫人吃吧,她现在应该没什么力气。”
“诶。”
二夫人端着安神汤叫来时,曾老夫人已经神志清楚了。
“怎劳烦纪医师过来,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没想到这次这么痛,比以前痛了五倍不止。”
纪医师笑道:“这怎么是麻烦,我也收了诊金。老夫人可用我的药?”
“一直按时服用呢。”
纪医师问道:“今日可是有什么事让您动气了?”
曾老夫人叹了一声气,算是默认了。
纪医师劝道:“我之前就说过,老夫人用我药,一定不能动气,这样才能根除头风,您一动气啊,它就会比以前发作得厉害,您可千万不能再动气了,再动气,只怕更疼。若您是想生气,那就别用药。”
后面一句分明是气话,哪有病患不希望病好的。
曾老夫人笑道:“好医师,我不敢生气了。”
纪医师满意了道:“这就对了,老夫人已无大碍,我就先回去了,您等会用下安神汤就睡下吧,您这一痛,比平常还更费力呢。”
“老二媳妇,去送纪医师。”
“是,母亲。”
能让承恩侯世子夫人亲自送,可以看出承恩侯夫人对纪医师的看重了。
纪医师不卑不亢,跟着二夫人走了。
出老夫人院子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男子,五旬左右,身姿高挑,面容儒雅,留着胡须。
“见过父亲。”
原来是承恩侯,纪医师第一次见,她立马低头施礼,“见过承恩侯。”
承恩侯微微点点头就走了。
等他快到廊下的时候,又转头去看刚才擦肩而过的人,目光微沉,片刻后才进去看他的发妻。
翌日,纪医师一大早就去武安侯府。
她和谢承锐单独在书房说话,魏舒就逗孩子玩儿。
今日谢承锐休沐,时间多得是。
一炷香时间,纪医师才出来,她先给三个孩子摸了摸脉,之后给魏舒把脉。xǐυmь.℃òm
一家子健康得很。
知道这个结果魏舒心里很松快,她所求不多,唯有健康二字。
没过一会,魏舒就让乳母把三个孩子抱走。
秋容拿出一个红木盒子。
魏舒让纪医师看看那盒子是否有什么问题。
不是魏舒杯弓蛇影,实在是她看到这种红盒子次数太多了,这个盒子虽是好看,倒不至于到处能看到啊。
“这个盒子,我听柳昭容说,是承恩侯夫人送去的,纪医师,你如今是承恩侯夫人的常客,可有看到她屋子里摆放这样的盒子?”
纪医师想了想,微微摇头,“曾老夫人屋里没有这样的盒子,不过我偶然去曾大夫人房里,倒是见过这种盒子。”
她凑近看了看,轻轻嗅着,魏舒看到她蹙眉,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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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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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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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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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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