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披风也没解,直奔床边。
神色紧张地问道:“摔到哪里了?可严重?”
“瞧我都糊涂了,肯定是严重的。”
他朝外面大喊道:“医师怎么还没到?公主摔得这般严重,经得起这样拖吗?”
武清不敢回话,对小丫头使了眼色,让她赶紧去看看。
魏舒握着他的手,冰冷刺骨,想来是飞快跑马回来的,她用她温暖的的小手包住他的,说道:“还好是两个丫头机灵,把我扶住了,不然就真摔下去,你现在见我也必定是血淋淋的。”
魏舒把刚才摔倒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那个张沫,咱们还是尽快处理吧。”
谢承锐气道:“直接拖她出来问,就不信问不出来。”
魏舒:“不能用你军中是那套,她是谢家的客人。加上咱们没证据,不然早就让秋丽把她押来了。可见人家心思缜密。她做这些,都是想对谢家不利。”
谢家这样待她,按理说该感激才对。
经过魏舒一说,谢承锐也冷静下来了。
“武清,你去叫曲满好好查查她的过往。”
她的身份实在可疑。
武清在屏风外面应了。
外面丫头高喊一声:“纪医师来了。”
谢承锐赶紧让出床前的凳子。
外面纪医师刚进屋,武清就看到秋丽回来,他就纳闷,公主受伤,她还能不在身边伺候,实属少见。
“去哪里了?”
秋丽也不瞒着:“香兰轩。”
武清知道轻重没再问。
这会儿,伺候香兰轩的小丫头急匆匆地跑来:“秋丽姐姐,张娘子的手又痛起来了,想请个医师来看看。”
秋丽问道:“今儿公主去花庭回来不小心滑倒了,正在请医师看呢,你等一会儿吧。怎么,又碰水了?”
那小丫头听到魏舒滑倒啊了一声。
她有些埋怨地说道:“刚敷了药,她突然说手痛。”
本来她是泓文轩的人,原先去香兰轩服侍的人换了下去,她才顶上去的,昨日碰了水,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喊痛,她都怀疑是这个张娘子故意的。
比这府里的正经主子还难伺候,她心里觉得这个娘子就是个惹事精。
这后院的丫头婆子谁人看不出大夫人不喜欢这个张娘子,就连公主和老夫人也不怎么喜欢,伺候这样的主子,哪里有什么好前程。
她才不愿意多伺候,但大夫人那边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伺候着,不然她也想犯个错,被大夫人叫回泓文轩伺候。
还好大夫人走之前有交代,遇到事就来长云轩请示,不然这会她上哪儿去找医师来。
关于魏舒摔倒的事情她又问了几句,秋丽忿忿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闲月门那里倒了一滩豆油,公主踩到就摔了。”
那小丫头全程皱着眉:“真是…个祸害,她一来什么事儿都不顺。”
秋丽看她表情不像作假,但紧着嘴巴,没有附和她的话。
正当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纪医师出来了。
小丫头赶紧说了情况,请她过去。
秋丽插嘴道:“纪医师赶紧去看看吧。”
纪医师看了一眼秋丽便跟着小丫头走了。
一大家子在敦亲王家用过午膳后早早地就回来了。
从魏舒嫁进来这么久,长云轩没进来这么多人。
人虽多,但不吵闹,谢竞和谢承锋都在前院,刘氏和林氏到了主屋。
“我虽摔了,但好在肚子没什么感觉,就不想搅了你们拜年,所以就叫驸马一人先回来了。纪医师说就是受了点惊吓,给了开了两副安神的药,若是我晚些时候心里不再怕,也不用吃那个药。倒是叫你们担心了。”
刘氏怎么也没想到魏舒会摔倒。
她刚一进来,就看到那衣架子上的披风,后面都是脏污了一大块,可想必定是摔着了。
她拍着魏舒的手:“这几日,你好生歇着,只为你自己的身体。怀孩子生孩子没养好都是养元气的,千万要小心才是。”
魏舒:“我晓得的,阿娘。”
刘氏转头看着林氏:“老大媳妇,你去查一查那个油是谁倒的,咱们家养不起这种不懂规矩的下人。”
林氏应道:“是,阿娘,媳妇等会就好好盘查一番。”
刘氏又嘱咐了好些休息之类的话,才带着林氏走了。
晚上用饭的时候,魏舒缺席了。
张沫看着空着的位置小心地问了一句,林氏便把魏舒摔倒的事情说了,张沫惊讶了一声,便不再问了。
林氏问道:“听说下午你的手腕又痛了,医师怎么说的?”
张沫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谢承锋,小声说道:“不碍事,医师说,就是没保持好伤口处的干净,又给我好好擦了一遍药,现在虽然还是痛,但也好多了。”
说完之后,她便余光去打量谢承锋的反应以及其他人的反应。
结果就只有林氏不冷不淡地说让她注意休息注意伤口。
她笑了笑便安静吃饭了。
全家人都在担心魏舒的身体,没空理会她的小病小痛。
她握住勺子的手,紧了又紧。
初三的早上。
门房的两个小厮,将门闩拿下来,一人拉开一扇门。
武安侯府的大门开了。
此时,一个左手拿铃铛,右手拿‘神算’幡子的干瘦小老头从门前路过。
“小兄弟,我刚才随机算了一卦,你家的客人与你家小主子犯冲啊,务必要少见面才好啊。”
“哪里来的骗子,这是武安侯府,容不得你撒野,赶紧走!”Χiυmъ.cοΜ
那小老头哼了一声:“小老儿我没收钱,哪里能说是骗,再说,我的卦象灵验得很!……诶诶诶,你别赶人啊……”
等赶走了那个老头,两个小厮,不禁对视一眼。
府里不正是有个客人么。
只是怎么说犯冲?
“诶,可儿姐姐,你这大清早的要去做什么?还捧着这么好的披风。”
“公主昨儿个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披风沾了豆油,府里浆洗不出来,公主让我去问问外面可有人能洗出来。不说了,先走了,我还得早点回来,给公主煎药呢。”
听了这话,两个小子又对视了一眼。
“要不,给管事儿的说说?”
“要说你去说……我才不去。”
“我也不去。”
两人虽没去,但是门前过路的各房人都有,一来二去聊上几句,这话就传开了。
丹娘急急地走进清风堂正屋:“老夫人……府里都在传张娘子克……”
“克什么?”
“克咱们家的小郎君小娘子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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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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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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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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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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