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锐就被撵去骑马了。
之前除夕夜,张沫与两个孩子一起去看爆竹,原本两个孩子听乳母的话,站得远远的。
但是张沫却越走越近。
她还说,走近了才能看清楚爆竹是怎么爆的。
两个孩子趁乳母不注意,就跟着张沫走近去看,没看到一会儿,张沫突然转身抱住他们,他们吓了一跳,挣扎开来。
爆竹停了,他们看到张沫的手血肉模糊。
张沫紧张地问道:“可有受伤?”
两个孩子摇了摇头。
张沫接着说道:“我看有几节爆竹没做好,怕炸到你们,才抱住你们的,小郎君小娘子莫怪。”
谢玉亭最先反应过来:“张娘子,你手受伤了。”
张沫:“没事,你们没事就好,我这个是小伤。”
这会儿乳母跑了过来,连忙就抱着孩子走。
谢玉亭就让谢玉书装害怕,别说话。
谢玉书照做了。
原本他是要揭穿张沫的谎话的。
谢玉亭看着魏舒:“婶婶,那个张娘子……是不是要来做姨娘的?”
魏舒一惊,这个孩子这么敏感吗?
她摇头,浅笑道:“不是,她就是一个客人。”
“那您为什么不让我说?”
“你是小孩子,你又分不清那个爆竹的好坏。再说了,不管怎么说,她都保护你们受伤了。”
谢玉书瞪着大大的眼睛:“婶婶,你们在说什么?”
魏舒想摸摸谢玉书的头,但是想到今天是进宫拜年,发型不能乱,便改成摸摸小脸:“没事。反正你要听阿兄的话,知道不知道?”
谢玉书笑道:“知道,我最听阿兄的话了。”
这么可爱的孩子,魏舒不想让她们以后的生活多一个她们不喜欢的人。
朝臣贺喜拜年的情况,魏舒不知道。
不过公孙羽这边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那些贵妇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连连逗得公孙羽大笑。
好听话跟不用过脑似的,一骨碌倒出来,词儿还不重复。
这衬得刘氏和林氏嘴巴笨。
她借口怀孕累,就在偏殿陪两个孩子玩儿。
还好有鹦鹉,两个孩子玩儿得还算开心。
一上午,终于送走了所有拜年的朝廷命妇。
林氏和刘氏走的时候,两孩子还悄悄挥手呢。
公孙羽已经乏得很。
魏舒也不敢多待:“阿娘,我就带着孩子走了,您多保重身体,万事没有您身体重要。”
公孙羽拍了拍她手背:“你知道那个舞姬做昭容了?”
魏舒点点头。
这种事儿,随便拉个后宫的小太监小宫女就知道了。
她以为,最多封个美人,结果直接做了嫔。
有些知府千金进宫几年才做到嫔位呢。
那个舞姬很有床上功夫。
公孙羽轻声说道:“我就是担心你阿爷的身子,你阿爷看着健朗,实际上……体虚啊。那样的女子……一看就是个花样多的。”
要不是魏舒懂事得多,她实在说不出这些话的。
但这些话,她只能跟女儿说,太子妃日日来请安,她也说不出口啊。
给媳妇说公公的风流事,叫人知道了,她这个皇后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魏舒轻叹了一口气:“阿娘,我还是那句话,您的身子最重要,你千万保重,你是皇后,以后是太后!”
这道理公孙羽自然是懂的,但是她和皇帝,年轻时也是恩爱夫妻啊。
现在他们依然有夫妻情。
一有大事,魏璋还是习惯来找她商量,而不是去其他妃嫔宫里。
公孙羽觉得魏舒还年轻,不懂得夫妻之间化成亲人的情感。
她笑道:“我现在盼着你给我生两个外孙,就跟你带来那两个孩子一样,可爱、活泼、乖巧。”
“您这话,可别让嫂嫂听到。”本来司马灵就只生了一个孩子,公孙羽不盼亲孙盼外孙,说出去好没理。
公孙羽笑骂道:“啊,你还教训起老娘了。”
随后叫来两个孩子,问了些话,赏了好些东西,魏舒才带着孩子离开。
回去的时候,府里的男人们还没回来,刘氏和林氏早就回了。
刚坐下,机灵的小丫头就来禀报了:“听说香兰轩的那位的伤口不小心沾了水,这会儿正在去请医师呢。”
魏舒蹙眉,之前不是让换伶俐的丫头吗,怎么还有这种事?
只能等吃饭的时候问问了。
午膳一到点,清风堂就来叫了。
魏舒就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过去。
到了清风堂,刘氏、林氏还有张沫已经坐好了。
刘氏见魏舒到了便说道:“用饭吧。”
魏舒夹了一块鱼肉,现在她害喜的症状已经没了,胃口好得很,不再怕吃腥气的鱼肉。
看到所有人都正常吃饭,张沫犹豫地说道:“老夫人,不用等侯爷他们吗?”
刘氏笑得和蔼:“不用,他们回来自有人给他们做。咱们吃咱们的。”
林氏内心庆幸爷们儿回得晚,没看到她在香兰轩演的好戏。
不过她伤口沾水的事,无论怎样,都是会说的。
只是看到女人家对她不闻不问有些纳闷吧。
毕竟她受伤家里都知道,现在沾了水,刘氏也不过多关心,她担心谢承锋回来也不关心,她这水就白沾了。
张沫不再问,拿起筷子便吃。
忽然门房上的来报,爷们儿都去与同僚吃酒去,今儿中午就不回来吃了。
林氏也只暗自高兴。
用过饭后,她就派人把张沫送回香兰轩,自己到长云轩去找魏舒说话了。
魏舒料到她要来,早就让人准备着茶了。
这两天忙,现在才有点机会闲聊。
“那个张沫不是在室女,我也侧面问过世子,他好像还没想好怎么安排这个女子。”
没想好?
那就是说谢承锋可能并没有打算纳妾。
难怪林氏面上还稳得住。
魏舒接过秋容递过来的手炉,笑道:“嫂嫂放心了?”
林氏摇头。
这个张沫明显就是看上这侯府了,打量爷们儿不知道,她们后宅妇人难道还不知道吗。
而且谢承锋也没说不纳妾了。
“那个张沫,是丰城守军中一个昭武校尉的女儿,那个校尉为了保护丰城抵御外敌,全家死于突厥人之手。”wWW.ΧìǔΜЬ.CǒΜ
林氏也知晓这些,这就是她探听到的全部信息。
谢竞没到丰城的时候,就是这个校尉带人抗敌,不过,守军不足,让突厥人破城了。
直到十日后,谢竞带军到丰城,逼退突厥大军。
“不仅如此,她的未婚夫婿也是军中人,还是世子提拔过的守军将领,二十二岁就是振威副尉了,但,在这次守城中,也死了,他死之前,请求世子照顾好孤女未婚妻,说她年少时被拐子拐过,刚被认回一年,命苦得很。所以,世子带她回京,老侯爷,也没说什么。”
以上便是前因后果了。
“那副尉家里没人了吗?”
魏舒叹道:“若是有人,世子怎会带回来。那副尉全家也也在破城之时被突厥人杀死了。”
这相当于两家人的遗愿,谢家怎好推辞。
她一个弱女子,在丰城那种地方,如何能活?
林氏脑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讶异地问道:“她还没成婚,怎么会不是完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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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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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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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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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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