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也不知道她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
武清喜滋滋地拎着螃蟹去了厨房。
秋容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话的样子,谢承锐见魏舒不说话,忙问道:“怎么,不喜欢螃蟹?”
魏舒哼了一声转身进屋了。
秋容见状,扭捏地说道:“驸马,月事不能吃寒冷之物,螃蟹性寒,公主是不能吃的。”
谢承锐这才知道知道买错了东西,忙不迭跑进去。
他坐到魏舒身旁,拉过魏舒的手:“我错了,我也没经验啊,下次不买了。”
魏舒被那句没经验逗笑了。
她也不是真生气,只是有些一丁点的无语。
谢承锐巴巴地过来把手放在她小腹上,其实她今日不怎么疼,但手上阵阵热意让她觉得很舒服,也没拒绝。
大约是魏舒今日不出门,细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脂粉,头上只有一支玉钗,发髻还有些松松垮垮的,额前散落的一缕头发垂下来,在烛光下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
这让谢承锐心中一动,此刻他才惊觉魏舒好像更美了,眉间带着一股子成熟娇媚,这是以前没有的。
那一点点成熟风韵被任何一个有过幸福生活的男人看到,都会不可抑制地被这张脸迷住并深陷。
她是谢承锐唯一一个女人,谢承锐吻了吻魏舒的脸颊,那点子成熟也是他种出来的。
那边秋丽摆好了饭,秋容来传话,魏舒听到就起身准备到膳厅去,结果人一起来,手就被谢承锐牵住了。
等魏舒到了膳厅,发现桌上根本没有螃蟹,反而还多了一道软烂不已的黄豆炖猪蹄。
魏舒看了一眼谢承锐。
“这是让武清刚才出去在天香楼买的,这天香楼的猪蹄最好吃,你赶紧尝尝。”
说着还给她夹了一块。
色泽鲜亮,香味扑鼻。
魏舒尝了一口,那肉一抿就烂,十分入味儿,她问道:“螃蟹呢?”
“怕你看得到吃不到就没上,让他们几个吃吧,过几日再买来,我陪你吃。”
魏舒笑着给他夹了一块鱼肉。
桌上两人时不时说上几句,谢承锐殷勤地给魏舒夹菜,生怕她月事期间胃口不好,不想多吃。
来大姨妈,魏舒总是觉得身子乏力,用过饭之后就去洗澡了,只盼着早早睡觉。
谢承锐比她晚一步。
她便在屋里看话本子。
这个南青先生真是个秒人,每个爱情故事都写得肝肠寸断,有好几次她都跟着落泪。
只盼天下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等谢承锐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微红的眼眶,一把收了话本子。
想到秋容说的,月事期间心绪不定,他可不想魏舒又生气,他温声说道:“明儿再看,晚上看对眼睛不好,来,我给你通头。”
魏舒坐在妆奁前,铜镜里谢承锐正在给她拆发髻。
这活儿,他以前倒是没干过。
许是怕她痛,下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扯到头发。
长长的头发放下来,早过了魏舒的腰,在烛光下看黑得微微发亮,柔顺的头发因为挽了髻有些弯,但不影响魏舒这头浓密秀发的美。
谢承锐拿过桌上的木梳,给她从发际线轻轻梳着,直到头发都顺了后,才挨着头皮一遍一遍梳着。
跟按摩似的,魏舒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下来。
“这头发这般好,也是有我的功劳。”
魏舒闭着眼睛笑了:“是是是,肯定有你一份功劳。”
突然想到什么,魏舒睁开眼打趣道:“你不会变秃子吧?”
古人应该也有脱发的烦恼吧。
谢承锐看着镜中魏舒的眼睛,直言正色:“不会,我头发好着呢。”
“若我变秃了呢?”
谢承锐手中动作不停:“那也很美。”
魏舒不信:“你还喜欢?”
“喜欢。”
顿了顿谢承锐笑出声:“那样也好,到时候觊觎你美貌的人只怕都望而却步了,我也省了心,免得像如今这样,还要担心那些登徒子。”
爱一个人,就是会患得患失。
饶是他谢承锐也一样。
通完头,魏舒躺到床上,看谢承锐吹灭一盏盏烛火。
在古代若不是婢子在做这种事,便是妻子来做,谢承锐倒是不厌烦,这其中并不是因为她是公主的身份,只因为谢承锐对她珍爱异常。
留下最后一盏灯时,谢承锐端着一杯热茶走到床前,魏舒就着他的手喝。m.χIùmЬ.CǒM
魏舒喝了一口问道:“怎么是甜的?”
“泡的红糖姜水,你能舒服些。”
魏舒皱着眉撇嘴道:“可是有点辣,不想喝。”
谢承锐轻声哄道:“可能煮姜水的时候姜放多了,你再喝一些,等会儿我给你吃饴糖。”
魏舒看了他一眼还是把杯子里的水喝完。
放了杯子真的喂给她一颗糖。
待谢承锐躺到床上,魏舒靠在他身上,亲亲他的脸和唇。
她嘴里还有饴糖的味道,甜滋滋的,谢承锐按住她的手:“睡觉,不许胡闹。”
其他时候他求之不得,偏偏这日子不行。
拍拍她的屁..股:“过几日,便让你猖狂不起来。”
随后就听到一声轻笑,谢承锐有些恼,抱住她提前索要了点利息。
魏舒因为小肚子上那只燥热的大手很快就睡着了。
谢承锐伸手把她嘴里那块糖拿了出来,怕她噎着,也怕糖化了把她呛着。
那糖被扔在院子外,谢承锐洗了洗有些粘的手指,才回到房间。
他刚躺下,魏舒就缠过来。
后面几日,魏舒每天这样,就赖在房间里,躺够了就去廊下坐坐,或者去花庭走走,有一日两个小家伙还跑来写课业,让她看他俩比武,逗得魏舒开心。
等魏舒身上干净了,谢承锐实践了他之前的话,到了晚上就生龙活虎的。
来过两回了,他还不肯罢休。
魏舒挠他的背,嗔怪道:“你够了没?”
他却正经得很:“我这叫言出必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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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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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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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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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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