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中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这种事怎么可能宣扬出去!
况且交给大理寺,圣人就会知道,圣人一旦知道,别说常弘彦做不了护军,以后的仕途怕是也要断!
他好不容才进了神策军,不能功亏一篑!
太子开口,就已经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除非魏舒能够亲自开口。
郑国公大吼道:“逆子,你还有脸说!”
他面若寒霜地看向魏舒沉声说道:“公主,都是常某人没有教好儿子!要我说杖责一百,打死了才好,省得连累常家百年世家的名声!”
魏舒心中冷笑,想拿百年世家、前几代人的功绩来逼她减少责罚。
不可能。
她装作听不懂,笑道:“郑国公果然深明大义,一百杖就不用了,五十就行,小惩大诫即可。”
常中一噎,说不出什么话来。
五十板子,怎么可能是小惩!便是武人,也会伤筋动骨!
此时小厮已经到了堂前。
她说道:“打吧。”
“为了不让打扰到别人,最好是堵起嘴来。”
其实常弘彦作为武人肯定不会丢脸地惨叫,他不会让这一屋子的人看不起。
但是魏舒,就想让他多吃点苦头,哪怕是这种没有实质性伤害的小苦头。
闻言,其中一个司马家的小厮,头也不抬地从怀里扯了块不知道用来擦什么的抹布,一下子塞进常弘彦的嘴里,那味道直让常弘彦作呕。
随即他就被小厮按倒在地上,沉闷的板子很快落在他的身上。
常弘彦虽是武人,但是二十下之后,他脸色也疼得惨白。
打完之后,袍子下能够看到一片血色。
常弘彦满头大汗,几乎快要疼晕过去,硬生生靠着武人骨气才挺到现在。
最后常弘彦是让人抬出去的。
常中忍着一腔怒火,对魏晏卿叉手告辞。
这事儿,没完!
确定人走后,魏舒谢过司马灵和魏晏卿,也和谢承锐自然也告辞离开了。
“父亲,今日那个纷儿收了外人的几两银子就敢给阿舒传话带路,我已经叫人掉下去杖责二十了,之后我就让母亲拿了她的身契直接发卖了。这种不忠不义的婢子,留在主院迟早会生出麻烦来。”
“太子妃说得有理。一个婢子,处理了就处理了吧。天色已晚,太子和太子妃还是赶紧回东宫吧,小郡主怕是想着你们呢。”
想到他们的女儿,魏晏卿脸上露出笑来。
两人很快都走了。
待屋里回归到以往安静的时候,司马杰坐回主位:“你明知道纷儿有了身孕,你还让灵儿处置那个婢子,你这么恨她?”
“夫君,这些年,后院的姨娘还不够你喜欢的吗?这个婢子,你也不怕传出去有损你官声。”
司马杰为官这么多年,涵养还是有的,他轻轻点了点头:“婢子而已。死了就死了吧,夫人,该休息了。”
看着司马杰的背影,司马夫人心中难掩伤心,他们两夫妻,早就名存实亡了,还好太子妃是她亲女儿,又懂事又贴心。
马车借着月光和灯笼在官道上缓行。
谢承锐拉着魏舒的说:“你为何不来告诉我?”
“我早有计划。”
“嗯?”
魏舒笑笑:“自我跟你到司马家时,看他的视线,我便有了这个计划。”
她拿出那盒玉香蜜:“这还是秋丽下午出去买的。”
谢承锐好奇问道:“你确定这香粉这般神奇?”
“我没试过我也不知道,铺子老板是那样说的,应该也有效果吧。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我让秋丽抹了很多在袖口,过招的时候,香粉自然就会抖落在他的衣袖上。”
谢承锐抱着魏舒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他夫人就会这么聪慧。
“想来我一进来,你就把香粉在我身上也撒了些,至于太子妃,早就说好了是吧。”
“没有,司马夫人一直在,我就没说,只是我的袖口也撒了许多,她来拉我手的时候,自然也能沾染上。”
“让我闻闻你脖子里有没有这个味道。”
魏舒用手去推谢承锐的大脑袋,这人有时候就是很不正经。
那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痒痒的,魏舒哈哈大笑起来:“别闹了!”
二人回到长云轩,其他婢子早就热好水了。
机灵点的,一看到人就叫人一起抬水了。
谢承锐凑到魏舒耳边轻声说道:“一起洗。”
魏舒被他逗笑了,红着脸摇头。
若是现代,两人在浴室里怎么一起洗都没事,这古代,两人一起进屋,就知道什么事。
魏舒脸皮薄,她自认为还不能在这些事情上坦然面对婢子们的目光和嬉笑。
“秋容去把我和夫人的衣服一起拿进去放好,然后让小丫头们别乱走乱逛了。”
他现在使唤秋容秋丽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因为他发现只要是夫妻恩爱的事,两人比正主乐意。
秋容笑着取了二人的里衣走了。
“说好了任我处置!”
“我和他没有单独见面,有秋容秋丽。”
“她们不算。”
看魏舒还要再说,他吻住她的唇:“我可是有白字黑字的,公主可不要不认。”
现在谢承锐一叫公主,准备好时,特别是床上的时候他也很爱叫公主,只让她臊得慌。
耳边谢承锐轻声说道:“今晚我们……”
魏舒红透了一张脸,连耳朵都红得滴血。
谢承锐看了笑笑,一把抱起魏舒去净房:“这个玉香蜜味道确实好闻。”
秋容秋丽一直守在净房门口。
秋丽耳力好,她红着脸躲开了些。
只有秋容,老实本分,不敢走太远。
两人等了半个时辰,谢承锐才抱着魏舒出来。
浴桶里的水洒了许多出来,周围湿了一大圈,而且桶里的水都快凉了。
秋容想了想说道:“你去叫武清多烧一锅水吧。”
秋丽不是很懂,但是照做了。
今晚是秋丽当值。
她们一般都是亥时末,确认公主安睡后才睡。
半个时辰后屋内的铃铛响了。
秋容和武清把热水备好。
魏舒真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也不知道谢承锐是怎么会知道那些花样的,大概是她年轻,身体还算柔软,等过年,怕是有心无力了。xiumb.com
两人再回到床上时,谢承锐柔声说道:“说不定两月后,这里就会有个孩子了。”
听了这话魏舒笑出声,就算有那也只是个胚胎。
她没好气地拍开肚子上的那只手:“睡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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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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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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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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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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