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刚才就顾着魏舒了,根本没看路。
走到岔路口:“公主,我不知走哪里?”
魏舒头越来越昏,簪子刺得越来越痛,一股热流沿着手腕流出来。
秋容大骇:“血?公主,您这是何必?”
“不是醉酒,应该是中了昏迷之类的药。”
秋容慌了神,魏舒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记住,我绝不能昏倒,你绝不能离开我。”
“是。”
“随便选一条吧,总比不选好。”
秋容扶着魏舒慢慢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惊恐地回头。
是刚才被打的小厮。
他猛往往前冲,秋容转身挡住他,终究力气小,很快就被小厮制服。
秋容死死抱住小厮的腰:“公主,你先走,快走。”www.xiumb.com
那人用手肘狠狠砸在秋容背上。
魏舒闭了闭眼,心一横,往左边走了。
这样至少能活一个吧。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脑中的意识越来越迟钝。
一个趔趄她绊倒在地。
“快走。”秋容的声音在魏舒脑中响起,魏舒心中猛地一跳。
手上狠狠一扎,痛觉瞬间让她耳目清明了些。
她看到前面高大的假山,跌跌撞撞走了进去。
等秋丽。
谢承锐出了皇宫就与武清直接去了凌府。
一路走来,居然没看到武安侯府的马车。
“嘉和公主可还在宴会中?”
“公主醉了酒,先行离开了。驸马可要进府?上官少傅在跟大家讲题呢。”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府吗,怎么就先走了?
“我就不进去了。公主走了多久了?”
“大概有一刻钟了。”
谢承锐调转马头离开了。
走过凌府转弯,就是回武安侯府的路。
谢承锐拉住马绳,冷声问道:“常大郎今日也去了?”
“去了。”
谢承锐哼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
魏舒偷偷藏在一块石头后面,这里位置并不偏僻,但来往的人非常少。
大概是凌月月有吩咐过吧。
若她魏舒在凌府出了什么事情,凌府上下都得陪葬。
凌月月不知道这点厉害吗?她又不蠢!
将簪子在手腕上再划一道。
血滴在地上很快没入土里。
血流失越多,魏舒感到身上的力气也在流失。
后背湿了一片。
她小口小口地喘气。
秋丽。
她刚才在路边把刚才那只簪子扔了,上面带着血迹,秋丽应该会发现的。
那只簪子,还是秋丽早上选的。
天越来越灰。
假山附近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魏舒精神一震,全身紧绷。
屏住呼吸。
将簪子往手臂上扎。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好像有两三个人。
魏舒心中不停祈祷,希望是秋容秋丽。
突然脚步声停了。
“分头找找吧。”
是,谢承锐的声音!
魏舒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浑身的劲,用力大喊:“我在这里。”
片刻后,她看到了谢承锐的脸。
额头上还有薄汗,可见真是来找她的。
眼中突然起雾。
压住喉咙的呜咽。
谢承锐看着脸色苍白的魏舒,心中一紧。
那满手血更是让他心痛:“公主。”
看见魏舒眼底的泪水,他低声哄道:“别怕。我来了别怕。”
随即抱起魏舒就要走。
“你怎么来了?”
“我来的时候,门上的人说你已经回府了。早上你不还说要一起回去吗,我就和武清进来找你了。”
其实他刚开始是进来捉奸的。
“翻墙?”
“嗯。”
他带着怒火翻墙而入,心里想若真是发现她和别的男人厮混,他就当场提和离。
结果走到半路遇到秋丽,秋丽眼尖地发现了秋容掉的披帛,三人找了一会看到了魏舒带血的簪子,这才找到假山来。
还好,他找到她了。
虽然当时是因为别的原因,他才进来的。
可看到脸色苍白气息低浅的魏舒,他却十分庆幸,不然他有可能会错过她、误会她。
“秋容呢?”魏舒说道:“一定要找到秋容,还有,我要从正门出去。”
谢承锐生气了:“你这样子怎么自己出去。”
“秋丽,扶我出去。你先去找到李五,他大概被人诓骗到别的地方了。”
谢承锐拗不过他,只好说道:“武清,你去找秋容,我在门口等你出来。”
“他一个人能行吗?”
“我先和他一起找,挨间找,总能找到,事关你的名声,我一定找到。你先在这里歇息。”
这会儿人谢承锐也想明白了,这些人拿魏舒可能没办法,但要是毁了贴身的名节,魏舒在京城可彻底没脸了。
谢承锐深深地看着秋丽:“你不要再离她半步。”
秋丽自知今日过错,没有争辩,她比谢承锐更希望魏舒不要出事。
两盏茶的功夫,武清抱着秋容出来了。
谢承锐给她们指了路,魏舒在秋丽的搀扶下,出了府。
上了马车,魏舒终于安心,神经放松,在药力的作用下很快睡了过去。
谢承锐抱她在怀里,轻轻擦去她额头和鼻尖上的薄汗。
【对方感到安全,好感度加十,现在好感度为四十二点】
艳丽的妆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没了吸引力。
手腕上的血经过刚才的包扎,慢慢止住了。
昨日她说,她已不再是以前的她。
他现在信了。
抬手理了理魏舒被汗水打湿的细碎头发。
早上还是欢喜地出门,现在却受伤回去。
冷意渐渐布满脸上。
谢承锐眸子变得锐利。
低头看看怀里的人,眼神才变得平和,眼底有隐隐的心疼。
直到掌灯,魏舒才悠悠转醒。
“公主,你醒了,来,喝口水。”
秋丽扶着魏舒喝光了一杯。
温热的茶水缓解了魏舒的干渴的喉咙。
“秋容如何了?”
“身上多处淤青,背上……红肿一片,医师说要卧床休息十日才行。下午的时候醒了,那小厮可能害怕,把她扔在一间客房就走了。”
魏舒叹了口气,呆呆看着桌上的烛火:“今日在凌府看出什么没?”
秋丽摇摇头:“我跟那人交手了,他知道打不过我,就往院子深处跑,他熟悉地势,很快我就跟丢了,然后,就碰到了驸马。”
魏舒拍拍她的手背:“不怪你,是我让你去追的。”
秋丽忿忿道:“凌月月竟敢在宴会上下毒,若是查出来,至少抄家,她……”
“就是因为宴会,中毒了查不清。明日陪我去一趟凌府,这笔账,我慢慢跟她算。”
秋丽端过桌上的清粥,魏舒就着她喂来的勺子吃了一口:“给驸马说,明日我要进宫,不需他陪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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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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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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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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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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