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看到脸更黑的谢承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她想吃肉也有错?
刚才在大房那边,一门心思都在想怎么整治歪风邪气,她都没吃好,这下吃点肉都不行了?
她也气得黑一张脸。
“秋丽,去,把炭烧热了放炉子里,告诉方师傅,给我备好菜,我吃牛油火锅。”
秋丽见二人气氛有些尴尬,巴不得有个差事让她出去。
不消一会儿,秋容端来了一个矮小炉子,后面的方大厨端来一个脸盆那么大一个铁盆,铁盆里火红火红的,能看到许多辣椒段、花椒粒、八角香叶等香料。
铁盆放在炉子上一会儿就咕噜咕噜滚开了。
方师傅动作快,一碟碟菜端上桌,牛肉片、毛肚、鸭肠、鸡爪、鸡翅、五花肉、鸭血,还有一两盘素菜。
谢承锐哪里见过这些东西。
那些肉都是生的,如何吃?
虽有疑虑,不过他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看着魏舒把鸡爪鸡翅放在汤里,筷子还夹着一块没见过的东西放在汤里一上一下的,也不知道这是要干嘛。
八九下之后,魏舒就把那东西放在碗里,蘸蘸,一口吃了下去。
可是他没有那样一个盛调料的碗。
铁盆里的香味越来越浓,他的肚子越来越饿。
可旁边这个女人吃得香得很。
这会儿秋容端来茭白炒肉盘、莴笋肉丝放在他面前。
秋丽则是端着一碗热粥。
言下之意很明显,吃吧,这是你的菜。
他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不是味儿。
越吃,那铁盆的香味越浓。
再看魏舒,手上拿着鸡爪子啃。
吃不下去了!
绝不是因为他馋,他只是好奇。
收起刚才冷冷的表情,问道:
“公主,这是何物,我从未见过,也是宫里的新奇玩意儿?”
“这是我研究的牛油火锅!用上好的牛油、鸡油做底油,用慢火将辣椒、花椒、葱姜蒜炒香,然后再加入八角、香桂等数十种香料,再加入些许白酒、冰糖激发香味,倒入白水或鸡汤,烧开即可,这底料做什么都好吃,用来烫菜最好吃。”
其实她也不知道有哪些香料,前两天找方大厨说了制作方法后,他认真研究好几次,这才出了这一版火锅底料,感觉比海底捞好吃,不愧是御厨啊,用料、比例那都是刚刚好。
她夹起一块薄得透亮的牛肉。
“那你碗里的是何物?”
“蒜末、小葱、香菜、芝麻油、香醋、酱油、盐制成的特殊蘸料。”说着她刚才烫的牛肉片好了:“这个牛肉片,烫得嫩滑至极,蘸着调料吃,嗯!太香了。”
谢承锐张了张嘴,在思考要怎么说出口。
我要吃,我想吃,我尝尝,我试试,我馋了。
都不行!
魏舒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眼睛就盯着为数不多的牛肉。
超级大声地说道:“秋容秋丽,你们叫上武清一起去吃吧,估计方大厨也做好另一锅了,想吃什么别拘束啊。”
她就不信武清能不怕公主的淫威。
谢承锐一时气结,武清都能吃,他还在干看着,这个女人明明知道他想吃,还折磨他……
他还忍得住!
“驸马赶紧吃你的菜啊,茭白是你爱吃的,方大厨的厨艺你是知道的,顶好的,赶紧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不理谢承锐对门口喊道:“秋容,我还要牛肉,这个牛肉太好吃了,来两盘!”
看到谢承锐即将黑脸的时候:“再来一个蘸碟,驸马想吃。”
谢承锐张张嘴想说点什么,魏舒纳闷:“驸马难道不想吃?原来我误会了,秋……”
秋字还没喊出口,谢承锐气道:“我没有说不想吃!”
这个女人比以前气人多了。
魏舒笑着挑挑眉:“那您想吃也不说,我都不知道你想吃,非让我猜你的心思,哎,男人心,海底针。”
听到后半句的秋容差点没忍住。
她憋着笑,端上驸马的蘸碟和牛肉,撤走了那两个绿油油的菜叶。
魏舒不得不感叹,秋容懂事啊,真懂事。
谢承锐学着魏舒刚才的样子,烫了一片牛肉,完全变色之后,放在碗里裹满料汁,放进嘴里。
麻辣鲜香,牛肉嫩滑,比炒着好吃,只是有些辣,不过辣得让人开心,辣得过瘾!
“驸马,其实这个毛肚才是最好吃的,吃火锅,毛肚是标配!”
“毛肚是什么?标配是什么?”
魏舒咽下嘴里的鸭肠:“毛肚就是牛百叶,牛有四个胃,还是本来昨日吃最是鲜美,用冰镇了一天,现在也好吃。标配嘛,就是说一件事物至少要有它才算是合格的。”她意有所指地说道:“就像是夫妻,妻子对丈夫来说就是标配。”
谢承锐听到是牛百叶的时候有些迟疑,但是魏舒夹了一大片下去烫,他硬着头皮跟着做。
后半句说的什么,他当没听见。
魏舒慢慢教他:“这个毛肚啊很好熟,七上八下就好了。”
谢承锐将信将疑。
爽脆化渣,口感十分特殊。
他又夹了一块烫。
“这个鸭肠,也很好吃,脆脆的。”魏舒给他做示例:“微微卷曲就是好了。”
谢承锐略微有些嫌弃,不是胃就是肠子,他还是喜欢牛肉。
不过毛肚刚吞下去,他就夹起鸭肠。
魏舒直想翻白眼,切,口嫌体直!
原本也进夏了,围着一个炉子,魏舒热得满头汗。
她把披帛一扔,衣袖一圈圈挽到手肘处,裙摆也提起来堆在腰间,裤腿也被她撩到膝盖处。Χiυmъ.cοΜ
谢承锐目光触及她莹白如玉的手腕,瞬间移开:“公主,这是成何体统?”
“驸马你不热吗?”
当然是热的,但是礼数更为重要。
“热你就脱啊,我穿这个长袖不方便,你可以把你袍子解开。”
又在胡说八道。
谢承锐沉默不说话。
捞到一个软烂的鸡爪子。
桌上的菜渐渐没了,他看着魏舒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样子,武清两个字吞了下去。
“秋容,再端几盘菜来。”
廊下吃火锅的秋容立马把准备好的托盘端了好些进去
武清一张嘴吃得火辣辣的,他瞧到方大厨和秋丽油亮的嘴,笑得出声,谁家吃饭能吃成这样。
秋丽凶巴巴地瞪他:“笑什么笑,你嘴一样的!”
“我不是笑你,我就是吃得开心,我第一次吃这样的菜,方大厨好厉害,不愧是御厨。”
心里想的却是,还是秋容好,温柔可人。
“都是公主研究出来的,跟我没关系。”
说完这句,方大厨撂下碗就走了,钻进厨房去了。
一盏茶功夫,一大钵蛋炒饭端了出来。
分了一些出来递给秋容,他不敢使唤秋丽……太凶了。
秋容好脾气地接过,把炒饭端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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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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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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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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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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