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勤那个人,好色忘义,本事没多大,娶了公主还敢摆烂,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谢承锐和魏舒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全当不知道这件事。

  谢承锐照样出门上值,秋容扶着魏舒回去,“秋容,你等会儿包一个合适的白礼。”

  葬礼估计就在这一两天。

  秋容应了声是。

  魏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问道:“她现在快要临盆了吧?”

  “是,去年中秋节的时候就满三个月了,算算日子就在这些时日了。”xiumb.com

  这叫什么事儿了,娃还没出生,父亲就没了。

  在贤妃、魏晏弘相继自杀后,魏晏和的地位大不如从前,所能依仗的就只有这个驸马,结果现在人死了。

  不过,这种天天留宿在青楼妓馆的男人,也当不了一个好父亲,活着还不如死了呢,家里还能节省点开支。

  活着不如死了……

  现在真死了……

  “叫人看看魏晏和那边是什么反应。”

  “是。”

  上午魏舒就见了三个乳母,看起来都是白白胖胖的,皮肤也溜光水滑的,魏舒还挺满意,真不用愁孩子不够吃。

  魏舒肚子大得看起来吓人,秋容现在也不做孩子的衣物,眼睛随时都在魏舒身上,生怕她有个不舒服。

  林氏倒是贴心,估摸着她午睡睡醒的时间,就过来陪她说话。

  今天的话题也没离开这个刘勤。

  “全京城都知道这位三驸马喝醉酒,失足跌倒河里淹死了。我刚才去了一趟清风堂,阿娘神色还是有些悲痛。”

  毕竟是刘家四房的嫡子,自己的亲侄儿死了,肯定伤心。

  不过魏舒关注点不是这个,“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了?”

  “对呀,刑部查案子快得很,仵作一检查,就说这人是溺水死了,问了附近的人,都说没有看到起什么争执,还真就是他自己一个掉下去的。”

  魏舒知道这案子会结得快,没想到竟这么快。

  三个时辰不到,就已经结案了。

  “尸体也被三公主接走了,”林氏看魏舒脸上没什么波澜,才接着说道:“还是她亲自去接的呢。看到的人都说三公主可怜,挺那么大的肚子还亲自去,可见还是有夫妻情分在的。”

  魏舒心中冷笑,魏晏和怎么可能对刘勤还有夫妻情分,可能是怕遭人口舌吧。

  两人正说着话呢,门房上就送来帖子报丧了。

  明日起,三公主府就会开始葬礼,想必京中大多勋贵人家都会去参加葬礼。

  魏舒说道:“我这个身子,肯定是去不了。”

  林氏:“是,你这身子越来越重,还是不要出门,再说……也不吉利……”

  那魏晏和还要怀着肚子办丧事,岂不是更不吉利。

  这些话魏舒没说出口,她转而问起别的,“嫂嫂是如何买到血燕,这血燕当真是好东西。”

  林氏觉得自己真是送对了礼,脸上笑开了花儿,“承恩侯的大夫人,少时与我是闺中好友,她常买这种血燕,就推荐给我了。而且,价格还比外面便宜,这不然我也买不起。”

  林氏问道:“公主可是要买?我去问问她。”

  公孙羽的血燕就是承恩侯夫人送的。

  魏舒顺势说道:“好呀,我想着这东西肯定少见难买,等我把你送的吃完,新货也差不多到了。”

  林氏点点头:“好,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

  “秋容,取五千两银子来。”

  林氏大惊:“公主要这么多?”

  魏舒问道:“多吗,不是五千两一盒?”

  林氏:“不是,血燕虽贵,但也要不了那么多银子,我当时找她买成八百两银子,比市面上便宜了不少。”

  其实血燕的价格就在五百两到一千两,这一看成色就知道是上好的货,八百两确实是便宜了许多。

  只是,承恩侯大夫人不知道这个是浸泡了木芒草汁液的吗?

  这中间的差价,她能忍下来,那就真的是别有用心了。

  魏舒:“那就拿两千两银子,多出来的就烦请嫂嫂给罗大夫人买两件她喜欢的礼物吧。”

  林氏以为魏舒以后都要在罗大夫人那里买血燕,这多出来的就当是见面礼,也就不再说推辞,托人办事,自然是要送点礼的。而且她也就是顺水人情的事,她是乐意的。

  三月初九那天,刘勤就大殓出殡,谢家设了路祭,林氏还去送殡了。

  出殡之时需要孝子手执引魂幡走在前面带头,但他儿子还在肚子里,执幡的人就让下面的小厮代替了。

  一路吹吹打打,魏舒在里面院子都听到了。

  “也不知道风水师选的什么地儿,能从安德坊路过咱们长兴坊,婢子觉得就是三公主故意的。”

  安德坊在长兴坊西边,还远,秋丽的这个说法倒也是怀疑得合情理。

  魏舒叹了一声:“活着的时候都没有翻出几朵水花,难道死后还想出人头地不成。不管魏晏和怎么想的,反正对我没影响。”

  她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要是鬼真能斗得过活人,这世上老早就成了鬼界了,哪里还有活人天天笑嘻嘻的。

  秋丽笑了一声道:“公主说的是。”

  哪成想,刘勤那边还没有入土为安,魏晏和羊水就破了。

  这还是林氏跑来告诉魏舒的,她当时正好离魏晏和近,看到魏晏和脚下的水,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是羊水破了,一时之间府里乱成一锅粥。

  一部分人把死者的衣物全部收集起来焚烧,一部分人则忙着给魏晏和接生。

  还好府里早就备下了接生婆和经验老道的婆子。

  大概是刘勤的死,影响魏晏和的心情,胎儿出来得早,加上位置有些不正,魏晏和足足痛了三个时辰,用人参一直吊着,这才艰难地生下孩子,是个男孩儿。

  那孩子一出来,哭声就响亮地不得了。

  这令人唏嘘不已,父亲的忌日是儿子的生辰,以后的三月初九,孩子是要笑着过,还是要哭着过呢。

  生了孩子的人,最怕听到孩子相关的苦难,林氏为那个襁褓中的孩子还流了几滴泪,感叹那个孩子命苦。

  魏舒也在一旁叹气,那个孩子生在富贵人家,没有生父,生母也不受宠,在这偌大的京城,恐怕就在耻笑和欺辱中长大了。

  魏晏和的事儿刚过,三月十二,就是凌月月与魏晏康的喜事。

  魏晏康邀请了京城的所有官宦人家,请了天景楼的厨子来做席面,还有京中最有名的戏曲班子,声势浩大,热闹无比,很快人们就忘了刘勤的死,以及三公主府那个降生的苦命婴儿。

  一个个都盛装打扮地去赴宴观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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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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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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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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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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