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连说好几个好,给予了丰厚的赏赐。
魏舒一看魏璋的神色便知道,这个舞姬明天就会是美人了。
只不过,现在儿女俱在,加之是除夕夜,魏璋还要给自己和皇后留点脸面。
之后殿内也是些跳舞唱歌,只不过都没有之前的那位舞姬惊艳。
魏晏和就以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
延庆殿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二更天才停。
魏舒和谢承锐待到最后才起身告退。
回去的路上,魏舒一言不发。
谢承锐也没说话。
马车刚停,谢承锐就先下车了。
魏舒撩开车帘,看到熟悉的手掌,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等她站稳才发现,他们没有回侯府,而是在天景楼。
谢承锐温声说道:“我看你刚才在宫里不是很高兴,便想带你来这里坐坐。”
这会儿天景楼最是热闹。
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
谢承锐带着魏舒上了三楼,两人刚坐下,窗外就骤然亮起。
是烟花。
就像是绽放在天空的花朵,绚烂得不得了。
半空中还有数十条,像是银蛇扭动一样,升到高空的时候‘砰砰砰’乍然迸发出的五颜六色将夜空照亮。
也照亮了魏舒浅笑的面庞。
小二将几碟子蜜饯、瓜果端了上来。
“驸马,这烟花,现在数量不多,等到上元节,不仅数量保管够,还有更多样式呢。”
这烟花只有大富大贵的人家才买得起,大多数在年前就定好数量了,现在能拿出这些已然很不错了。
谢承锐:“不妨事,够了。”
刚才魏舒已经笑了,便够了。
魏舒这才觉出来,这是谢承锐让人放的。
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他将手里剥好的核桃花生放在她面前:“刚出宫时。”
谢承锐说道:“你担心,我会如圣人和阿兄那般纳妾,所以不开心?”
魏舒没否认,她确实担心。
谢承锐:“我之前的承诺怎么忘了?”
魏舒挑挑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谢承锐正色说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他看着魏舒,眸色如墨般深沉,魏舒觉得自己要陷进去了。
窗外又放起了烟花。
人生何尝不是烟花呢,终究是要隐匿在无边黑夜中,答案如何,只有时间知道。
魏舒告诉自己,不要庸人自扰,顺其自然就好,该是自己的别人抢不走。
若谢承锐要纳妾,她就和离。
又不是非要跟男人在一起过活。
想通了,她心情好了许多。
她笑道:“回去吧,说不定府里还在等咱们呢。”
谢承锐从她脸色变化,就知道她的想法,他不再辩解,日久见人心,他会用一辈子去证明的。
他拿起披风,给她系好,让一点风都钻不进去。
回到武安侯府的时候,一大家子确实还等着他们。
不过清风堂里还有一个外人,张沫。
许是注意到魏舒的目光,林氏介绍起来:“这位便是张娘子,她父兄都是丰城之战的英雄。”
那张沫一抬头便站了起来,语气紧张:“民女张沫…见过公主。”
魏舒上下看了一眼:“起来吧。”
语气还算和缓,张沫也就没那么胆小了。
她站起来安静地坐在下首。
公主还没坐,她就坐了。
一看就知道没人教过规矩。
魏舒也不甚在意地坐下,其他人也没提起。
谢竞和谢承锋聊起丰城一战,谢承锐偶尔搭一两句。
饭桌上还算和谐。
不过魏舒和谢承锐都是吃过的,也就是象征性动了几筷子。
很快,饭菜都撤了。
婢子们端着一盘盘瓜果、炒货、蜜饯、点心上来。
魏舒想吃炒花生,被谢承锐按住了手,他轻声说道:“多吃上火,今儿吃得够多了,不能再吃了。”
魏舒只好作罢,开始默默打量起屋子里的人。
那张沫不怎么说话,就是偶尔跟着笑笑,吃的也少,但魏舒看得出来她的神情十分放松。
看起来拘谨害怕,实则是享受着,面对刘氏林氏的招呼,她都礼貌地回应。
面对魏舒的时候,她也不刻意讨好,只是有时候显得手足无措。
虽然上好的绸子跟她的肤色不太搭,但她脸上始终挂着笑,让人很难不生亲切之感。
不知道哪里一声爆竹响,吓得两个孩子啊了一声,逗坏了一家人。
府里的婆子也来请示放爆竹,谢竞应了。
两个孩子吵着要去看放爆竹,这日子,林氏就答应了,只是吩咐乳母好生看顾。
张沫站起身小声道:“侯爷、老夫人……我也想去看看。”
刘氏只当是她新鲜,笑道:“去吧。”m.xiumb.com
魏舒端起桌上的茶杯:“魏舒嫁到谢家不到一年,夫君尊我敬我,疼我爱我,多亏二老的教养,让魏舒得如此好夫君。魏舒以茶代酒在此敬阿爷阿娘。”
谢竞吓得手抖了,酒杯里的酒水洒了一点出来,刘氏看起来很镇静,但是眼眶里含着泪。
这是大陈国的公主啊!
能得公主一声阿爷阿娘,这是何等殊荣,这也算是魏舒甘心做谢家儿媳妇的佐证。
谢竞连忙说道:“您是君,我们是臣,这如何使得?”
只是语气没那么诚恳得让人相信他们真不敢罢了。
这推辞的话,看笑了一家人。
魏舒笑道:“二老当得,便应了吧。”
二人对视一眼:她都这样说了,那就应了吧。
“那就随公主心意吧。”
脸上笑得一朵花儿似的。
两人喝完了一整杯酒。
魏舒喝茶的时候,心里想,这样的人是怎么养出谢承锐这样冷淡的孩子的。
接着魏舒也敬了谢承锋和林氏:“大兄为国征战,魏舒敬佩。”
“嫂嫂平日里爱护尊重,魏舒心里感激。”
魏舒没接触过谢承锋自然说不出别的话。
林氏倒是开心得不行。
但也正是因为魏舒两口子先敬了酒,大房才开始对上首的谢竞和刘氏敬酒,最后才轮到魏舒和谢承锐。
若魏舒没有先来一出,说不定谢竞就要拉着刘氏先敬魏舒了,虽然礼法上说得过去,但是情理上说不是过去。
而谢承锋也不用在先敬公主驸马还是先敬父母的问题上做思想斗争了。
外面的鞭炮声不停,烛光将魏舒脸庞映出重重的橙光,即使她今日去宫里画了略浓的妆容,照样能看出她的温柔恬静。
这一刻,竟然出奇地与之前魏舒喂谢玉书吃饭的模样重合。
谢承锐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他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面对魏舒疑问的目光,他淡淡地笑着回应。
他眼里的高兴像是要溢出来,魏舒哪里不懂。
动了动手指,回握他的手。
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桌上的人都往外看,两个孩子怏怏的,张沫跟在后面,也面无表情。
林氏心中一惊。
魏舒先一步问出来:“怎么了?”
听到魏舒的声音,她又冷静下来了。
抱着两个孩子:“爆竹不好看?”
谢玉书不说话。
谢玉亭:“张娘子手伤着了。”
谢承锋神色有些紧张,连忙问道:“怎么会伤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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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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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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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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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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