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摸了摸谢承锐的脸,问道:“你可知道你阿兄带回来一个女人?说是要纳妾?”

  谢承锐笑道:“不可能,我阿兄那个人虽然嬉皮笑脸的,但是他可不是那种花花肠子。我们谢家个个都是痴情种,他不会纳妾的。”

  “那个女子说她是孤女,你阿兄怜惜她才带到京城来,若不是喜欢,给一笔银子,或者给她找个好人家就行了,干嘛大老远带回来。”

  谢承锐沉默了片刻。

  魏舒问道:“我是不是不该问,不该说,成搬弄是非了。”

  谢承锐抱着她啄了一口。

  “怎会。我们是一家人,你我是夫妻,任何话都可以说,你对我藏着掖着才不对呢。”

  “那你说,你阿兄会不会纳了她。”

  谢承锐回道:“不会。”xiumb.com

  只不过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

  他是男人,更是个军人。

  带一个女人上路有多麻烦,他是知道的。

  费尽心思也要把一个女人带来,还住在自己府上,怎么想都觉得是他阿兄动了心思。

  不过这时候他更担心魏舒,纪医师说有孕之人容易多想,他可不想魏舒因此受到影响。

  他捏了捏魏舒纤细软嫩的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纳妾,我只会有你一个。”

  黑夜中,他听到魏舒一声轻笑。

  随后就是她略带困倦的声音:“睡吧,明儿就是三十了。咱们得进宫去。”

  按道理,都要在婆家吃饭,可是魏舒的娘家是皇室,年夜饭必须在宫里吃。

  一大早,武安侯府的下人就在挂红绸子红灯笼,过年了,就得有个过年的喜庆气氛。

  加上谢竞谢承锋凯旋,就是放炮竹也是可以的。

  魏舒用过饭后就在廊下看人扫雪。

  大概因为她是南方人,对雪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呢,她就是喜欢白茫茫一片的雪景。

  可惜她怀孕了,不然就能出去堆雪人。

  忽然她看到了雀儿。

  雀儿身后跟着一群婆子小丫头:“公主,这都是一些年节的东西,夫人怕您这边不够用,让我再给您送些过来。”

  魏舒喊了一声秋容。

  “招呼好雀儿。”

  雀儿便跟着秋容去吃茶了,其他的丫头婆子就在秋丽的指挥下放好那些炮竹、红灯笼、香烛、瓜子花生等。

  不到一盏茶功夫,雀儿就出来了。

  给魏舒行了个礼,就带着人走了。

  秋容扶着魏舒进屋坐下。

  “大夫人说,这女子……不是完璧了。而且,这女子的出生大太好打探,找人去问那些将士,个个都支支吾吾不开口。”

  魏舒重重呼了一口气,这样看来,张沫是真的要进武安侯府了。

  林氏现在恐怕是焦灼难安。

  要不是谢家有深情人设,林氏未必会这么深信一世一双人。

  她本就是封建时期女子,也见过家中父兄纳妾,怎么会没有心理准备,要不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呢。

  谢承锋六年来不纳妾,这便让林氏相信了他只会钟情于她一人。

  结果出去打了场仗,誓言就不在了。

  哎。

  现在林氏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事实。

  她能做的,就是让那个妾室不会过分受宠,最好也不能有儿子。

  武将世家嘛,只要儿子会上阵杀敌,嫡庶差别不大。

  若是能立功,那跟嫡子没有差别。

  古代的嫡庶尊卑,主要还是体现在母亲身上。

  儿子做再大的官,姨娘始终是姨娘,正妻不死,她便没有出头之日。

  想来林氏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便叫人包了好些谢玉亭谢玉书爱吃的东西送过去。

  秋容应该会提醒她的。

  这大过年的,可不要不高兴啊。

  装也要装得高兴。

  下午,谢承锐和魏舒早早地去见了刘氏和谢竞。

  这是魏舒第一次见谢竞,虽然留着胡须,但依然能看出他年轻时肯定是个美男子。

  不然光靠刘氏个人,是生不出谢承锐这样的俊俏儿子。

  谢竞照例先行君臣之礼。

  魏舒当即行礼还了回去,这就当是媳妇见公公的礼。

  “侯爷,以后您还是不要行礼了,我嫁入谢家,就是谢家的儿媳,不敢受您的礼。”

  谢竞看了一眼刘氏:你说的果真不错,这个媳妇当真是没有公主架子。

  他大笑了一声:“好,我等是俗人,便不假客气了。”

  要不说谢竞人缘差呢,不客气便是不客气,偏要说假客气。

  这就是对文人的那一套看不入眼。

  加上是直性子,说话便没有那些顾忌。

  魏舒觉得他和上树下河的刘氏,果真是天生一对。

  几人说了些家常,谢竞就撵他们走了。

  “我们跟你们小辈聊不到一起块去,你们赶紧进宫吧。”

  魏舒看着刘氏憋笑但不反驳的表情,便知道,她这个婆婆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公公直接地说了出来。

  他们年轻人小别胜新婚,他们中年人想必也是。

  他公公才四十多呢,正值壮年,身材也比较健硕。

  这时候她注意到了刘氏脸上有一缕若有似无的春风,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

  两人离开清风堂,往大门口走。

  刚走到岔路口,就看到一个陌生女人,她虽然换了一身绸缎衣裳,但那脸上肌肤在宝红色缎子的映衬下显得更黑更粗糙了。

  谢承锐顺着魏舒的目光看去,扫了一眼便收回了。

  张沫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一脸不屑,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而她的头埋得更低了。

  魏舒上下看了一眼,虽然是冬装,但是也可以出她丰满的上身和纤细的腰肢。

  看样子真有f。

  那女子虽然低着头,但依然能看出她凸显的五官。

  说凸显是因为她的五官都比较大,那鼻子非常挺,隐隐约约有点男人相,但仔细看,这个女人是美的。

  她不是娇柔的美,是长期吹过风沙后,自然坚毅的美。

  与这京城的美人不一样,她是属于乍一看不美,越看越美,这样的美人,在京城中,一百个人当中也找不出一个。

  只是现在低着头,看不出她的爽利,还让她失了几分活泼。

  魏舒眼睛一眯。

  “秋容,你去告诉大夫人一声,这两个小丫头待客不敬,该罚。”

  秋容从小在宫里服侍,她一听便知道,这是让大夫人换两个懂事伶俐的丫头,要不然还以为是大夫人故意派两个丫头去贬低这位‘客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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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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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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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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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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