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自然是没答应,自上次他受伤后,我也想过了,他二十岁,爱怎么就怎么,虽然我希望他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但他到底是男子汉,有功名能封妻荫子才更重要,现在他爱去丰城就去,爱不去就不去,我才不去讨他的嫌。”

  最后一句林氏笑起来,至亲怎么可能讨嫌呢,也就是一说辞。

  不过魏舒知道林氏的意思了。

  她拒绝了凌月月,也不求谢承锐做些什么。

  魏舒笑着说道:“他要是嫌你,我都要为你说几句公道话,当初你为了他在林家隐忍,现如今他得了自由,进了军营,有了报效国家的机会,你这边为他担心,他还敢有什么不满。”

  这话林氏听了开心。

  她试探地问道:“咱们谢家凌家还是有一层远亲的关系,怎么着也阻止不了凌娘子上门来,我想着能有什么法子能让她知难而退。”

  魏舒:“上次嫂嫂也说不让她来拜访你,她总是能找些理由,何况,她要来孝敬老夫人,咱们更是拦不得。既然拦不住就不用拦,她来了讨不了好,自然也就不会来了。”

  这话就是不怪林氏见凌月月了。

  林氏轻松地笑起来,端起小方几上的茶喝了一口:“还是公主这的茶好喝,香。”

  魏舒听着这恭维话,没有丝毫得意倨傲,礼貌地笑着:“嫂嫂若是喜欢,常来长云轩,我们在一起说说话,也解解闷。”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xǐυmь.℃òm

  两盏茶功夫后,门房上的人来说,林墨来了。

  林氏惊得站起来,这时候林墨来是来求她去丰城、还是求她不去,或者是有别的事要交代,她摸不准,刚才她还跟魏舒说不管这个弟弟的主张,现在弟弟找上门来,她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魏舒看到林氏看过来的目光,笑道:“嫂嫂快去见见,军营里不让私自外出,现在他来,怕是有急事。”

  院中传来小丫头略大的声音:“请郎君在院中候着。”

  林氏一慌,这长云轩可不是林墨能来的,那些下人什么脑筋,怎么把林墨带这了,这是后院,外男怎么能不经过院子女主人同意就进来。

  她赶忙出去,想拉林墨走。

  魏舒自然也是听到了,嫂嫂的亲弟了,她虽是公主,自然可以不见,但她现在有些好奇这个林墨是什么样的人。

  上次他去甘州受了伤,谢承锐回来还夸林墨有胆色,不像是文人家族出来的子弟。

  她也跟着出去了。

  挨着院门的地方站了一位身姿瘦削颀长、长相斯文的男子,脸型鼻子与林氏相似,很是清秀,这样一看果然还是文弱书生的样子。

  林氏见着了,心想不算太坏规矩,站得还算远,忙拉林墨:“赶紧见过嘉和公主。”

  林墨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叉手:“林墨见过公主,谢公主对阿姐的大度和照顾。”

  他听闻嘉和公主长得美,但没想到这样美。

  他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子,又艳又媚,那双微翘的桃花眼像是一把钩子,钩进他心里,一抹红悄悄爬上林墨的脸颊,要不是进军营后日日操练晒黑了不少,真是要闹个大红脸,还好皮肤黑,挡得住。

  他垂下眸子,不敢再看魏舒那张娇俏艳丽的脸。

  魏舒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看样子林氏的事情林墨都知道,魏舒微微点头,看来林墨比他姐姐要强上几分,难怪能把握上次去甘州的机会。

  看着这般礼貌有加的男子,魏舒笑道:“免礼。你是嫂嫂的亲弟,咱们也算是亲戚了,以后常来走动。”

  这是客气话,林家姐弟自然是不会当真。

  林墨要真是多走动,对他自己,对谢承锐都不是好事。

  但魏舒亲和的态度,很难让人生厌。

  林墨看着林氏:“阿姐,我明天就会跟随怀化将军去往丰城,此去不知何时能归,特来告辞。”

  林氏关心道:“你的伤,好全了吗?”

  “都好了,阿姐放心便是。”

  随后他又对魏舒叉手施礼,鹅蛋脸小得跟他巴掌大差不多吧,朱唇丰盈红艳,只一瞬他就赶紧别开了双眼:“今日能来告别,全得上护军宽容,军中阶级严明,望公主转达林墨的谢意。”

  魏舒:“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功劳,这声谢我先收着。”

  “谢公主。”林墨又看向林氏:“阿姐,我先回军营了,得空我会写家书,阿姐勿忧。”

  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只是在魏舒眼中有点像落荒而逃。

  她记得林墨有二十岁了吧,比她还大上几岁呢。

  不怕刀剑敢拼命搏杀的男子,来到这后院,也紧张害怕?

  魏舒有些想笑,看着林氏一脸不舍,又生生忍了下去。

  “嫂嫂不用担心,他去甘州定是吃了不少经验教训,战场上,定能照顾好自己。”

  林氏快速擦掉眼角的泪:“多谢公主,他能平安归来我就心满意足了。还有就是,也要多谢二郎,不然他哪能有机会来跟我告别。”

  “嫂嫂赶紧打住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是上次魏舒这样说的时候,林氏不信,现在她是真的信了。

  魏舒和二郎一条心,现在必然跟她一样全心为侯府着想。

  这会儿小丫头开始点灯了。

  林氏也告辞了。

  明天小叔就要出发了,这会儿魏舒肯定希望小叔早点回来,二人可以多些时间相处,她可不想再惹小叔生气了。

  等送走了林氏,魏舒便回榻上躺着了。

  葛优躺确实挺舒服的。

  从林墨的话来看,明天谢承锐就要走了。

  魏舒又起来,让秋容准备再准备些行军可以带的东西,

  晚上魏舒一个人用过饭后,就在榻上看话本子,只是拿起的时候是哪一页,谢承锐回来的时候还是哪一页。

  谢承锐亲了她一口就去洗澡了。

  再回来的时候魏舒已经躺下了,她看着谢承锐随意披了一件衣裳,里面的里衣都没穿好就慌忙出来了,可见有多急。

  一盏盏灯被他吹灭,只留下床头的一盏。

  微亮的光,让魏舒不太看得清谢承锐的表情。

  他甩开肩上的袍子,掀开被子躺了下去,魏舒顺势靠了上来。

  两人什么话也没有,便吻在一起。

  谢承锐素久了,早就憋坏了。

  但是魏舒的身子,他依然只能憋着。

  想着他那样一个重欲的人,魏舒默默探出手。

  谢承锐有一瞬间僵硬,魏舒脸上发烫,结结巴巴地说道:“曾经无意中看到一个小、小册子,上面、有、这种……”

  声音越来越小,谢承锐紧紧抱着她,一只手搂在她背上鼓励她、催促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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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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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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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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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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