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锐下值回来,先去净房冲了个凉水澡。

  进了正屋看到就是在榻上熟睡的魏舒,跟个小猪似的,就差没有哼哼两声。

  许是夏日太热,魏舒没有穿袜子,一双玉足交叠放在一起,与黑色软塌形成鲜明的对比。

  秋容自觉地出去。

  谢承锐其实没见过其他女人的脚,但他就觉得魏舒的脚最好看。

  一双小脚一只手就能握在手中,脚趾上的指甲平滑整齐,透出健康的粉色,足弓也刚好,不高不低,细瘦的脚踝让人忍不住细细摩挲。

  脚好看的女子,一般长得也好看。

  不像他的脚,总会有薄茧,魏舒的脚趾软软嫩嫩的,连脚后跟都细白嫩滑。

  他就像是得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直握在手里玩。

  熟睡之人因为脚痒开始缩脚,接着慢悠悠地醒了。

  谢承锐不放手,笑着说道:“该起来用饭了。”

  魏舒一脸懵地看他细心给她穿袜子,下榻时,还给她穿鞋。

  她笑了笑,这个男人最好的一点就是,他不会因自己是男人就觉得给女人穿鞋梳头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桌上两个辣菜,两个清淡菜。

  秋容早早地就点了烛火,屋里亮堂得很。

  谢承锐给她夹了一块鱼肚子上最嫩的肉:“那个刺客是温厉的同胞阿兄温恒,他们家是青州的,温厉投在大皇子门下,但是温恒却一直在做游侠。”

  游侠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生死买卖的人。

  若是武功好,不仅能挣许多钱,还能挣得好名声。

  缺点就是生死不定。

  但是他杀魏舒应该不会雇来的。

  “他也是魏晏弘的人?”

  谢承锐呼了一口气:“不是,只有温厉跟着那个乳母来了京城,他一直在各州府游荡。早就成了通缉的要犯了。”

  “那就是魏晏弘告诉他,我害死了温厉,所以他来找我报仇?”

  谢承锐点点头,除了这个解释,他也想不出别的。

  “京兆府尹那边我问过了,他是刺杀的前一晚才到京城。不管有没有魏晏弘添油加醋,他智斗温厉死都是要来的。那个陆明,之前与魏晏弘也有过接触,他死的那晚,魏晏弘还亲自去吊唁。”

  魏舒看他眉宇不展,问道:“还有哪里不对劲?”

  “所有证据都指向魏晏弘,太明显了,太直接了。”

  他作为军人的敏锐,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假象。

  他沉声说道:“这事,你不用管,你忙你的胭脂铺、布庄就行,这些事交给我。还有我那些铺子,你管起来,我那些铺子每个地方的管事互相都不认识,只跟武清接头,比较隐秘,你有事找武清就行,他平常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办事还算稳当。”

  嘿嘿……

  魏舒侧头看了看傻笑两声的武清,难怪能拿下秋丽呢。

  临睡前,谢承锐第一次主动找她下棋。

  二人洗完澡盘腿坐在榻上,一人执黑,一人执白,下起了五子棋。

  连下了五局,魏舒赢了五局。

  这把魏舒高兴地,觉得自己棋艺突飞猛进,那小脸上的得意就没断过。

  面对谢承锐的时候,挑眉抖肩,还外加一些摇头晃脑。

  这让谢承锐喜欢得不得了,只想捏捏她那小脸。

  第六局,谢承锐再次假装没看到魏舒‘四四’位置的关键位置,故意把棋子下在另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位置。

  魏舒一拍手:“哈,我又赢了。”

  白子落下,四四联成。

  谢承锐扔了手里的棋子,输了,没必要下了。

  魏舒嘻嘻笑出声来,她今晚真是神了。

  一边收棋子,一边挑衅地看了看谢承锐。

  结果棋子才收了一半,就被人抱走了。

  帐内风光旖旎,笑声渐渐变了样。

  这两日秋丽身体也好了,她每天早上就会约武清去别的地方练刀,每次都气呼呼地回来,因为比试的时候,武清让她她生气,不让她也生气。

  打败武清成了她最近的目标。

  绮雯人也到位了,如魏舒所料,她买了两个十四五岁的丫头,还有一个只在外院干粗活的婆子。她那宅子是五年前买的,经手人也让人去问过,是绮雯亲自去看了宅子定下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魏舒暂时放下心了。

  今日上午绮雯又来,两人把布庄的经营细则重新定了一遍,她预感这个布庄会跟幽兰居一样,成为京城新的时尚风标之一。

  绮雯这人做事干净利落,谈完了细则也不多逗留,即使魏舒挽留用饭,她也直接推脱。

  秋容把绮雯送出院子,回去的时候,门房上说今日凌月月来了,说是去拜访老夫人刘氏的。

  回到长云轩立马告诉了魏舒。

  “毕竟是表侄女,老夫人总不能不见。”想了想刘氏那样精明的人,魏舒不在意地说道:“想来,凌月月也搞不出什么花样。”

  秋丽突然说道:“她不会去找老夫人说,让她进门当妾吧。”

  想起之前谢承锐的话,意思是老夫人原先也是有意撮合他们这对表兄妹的,现在谢承锐肯定是不会的,刘氏还有没有这种心思呢?

  就算有也不会直说吧,现在她在武安侯府可不像是原主那样臭名昭著啊,她一个公主,驸马纳不纳妾,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除非赐婚,不然谁说都不好使。

  魏舒懒懒说道:“老夫人可不蠢。”

  用过午饭魏舒这个打算午睡,秋容却说凌月月要过来拜见。

  魏舒冷呵一声:“让她进来吧。院子里的人就不要随处走动了。”

  凌月月踏进长云轩的门槛,双眼不由自主地打量整个院子。

  差一点她就是这个院子的女主人,这里的男主人也会是她的丈夫。

  一切都是因为里面的那个蠢笨女人,她到现在还只能以客人身份进来。

  到了正屋,里面的布置与她上次落水来时大不一样了,那只她非常喜欢的直口白瓷花瓶不见了,她的指甲在手背上抠出几个月牙:“见过公主。”www.xiumb.com

  ‘啪’的一声,秋丽拿早上的冷茶来招待凌月月,魏舒看到了也没说什么。

  魏舒还没说话,凌月月就自主坐了下来,声音柔弱:“想必公主是能体谅我体弱的。”

  魏舒扫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我不能体谅,你要是站晕了,我请最好的医官给你补身子。”

  (闲话:写脚就是觉得,不裹脚的脚就是最好看的。宋朝以后女人裹脚,所以我觉得唐朝女人最幸福,穿衣打扮开放,再嫁也不是新鲜事。高阳:父皇,你为什么非要儿臣恪守妇道,儿臣不如哪个皇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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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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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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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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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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