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长云轩灯火通明,那通红的‘囍’字让魏舒不敢置信。琇書蛧

  这时谢承锐出现在她身后,语调轻快:“你之前不是说我不够浪漫?”

  魏舒瞅了他一眼,他身上穿着大红的喜服,头发也重新梳过了,束发冠是她之前送的。

  蓦地,魏舒喉咙哽咽。

  谢承锐温声道:“去换衣服。”

  到了主屋,满屋的红蜡烛、红帐子、红被子,上面还撒了花生枣子,还有她的喜服。

  喜服的是绿色翟衣,鲜亮的绿色上面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翟鸟,一层一层大袖衫,隆重又喜庆。

  秋容笑着给她穿戴整齐,重新梳妆。

  高高的发髻,镂雕金银的蓖梳,两支实心的雕花长金簪,镶嵌红蓝宝石的鱼戏莲花金步摇,还有几支点缀的玉簪和花钗。

  秋容扶着她坐到床上,递给她一把鸳鸯戏水团扇遮面。

  听到关门声,魏舒紧紧捏住团扇。

  虽然没有宾朋满座,也没有拜别高堂,但她心中已然非常满足。

  想到远在现代的父母,鼻子一酸,但他们若自己活在另一个时代,还成婚了,肯定也会祝福她。

  本以为这一生再也体会不到,没想到谢承锐还是想到了。

  这是属于她的婚礼。

  也会有属于她的家庭和亲人。

  吱呀一声,谢承锐进来了。

  他掩上门,踱步走到魏舒身边,握住魏舒的手,拿下她的团扇。

  【对方开心加感动,好感度加十,现在好感度为一百点】

  大约是烛光柔和,谢承锐的眉眼看起来没了往日的冷淡,还微微上扬,魏舒看他笑得开心,也不自觉笑了出来。

  她紧张得不知道做什么,更不知道说什么。

  婚礼致辞她都没写。

  桌边的矮几上放着酒壶和两个半开的葫芦,葫芦中间还连着红线。

  谢承锐在葫芦里倒上酒,递了一只给魏舒,自己拿一只。

  魏舒闻着酒味,是富水春。

  两只葫芦中间红线极短,二人捧着葫芦喝酒时,离得十分近。

  魏舒贪杯,喝完还想再喝,拿眼直直地看着谢承锐,谢承锐向来都是纵着她的,再说今日也是大喜日子,便给她再倒了满满半葫芦。

  喝得心满意足的魏舒双颊微红,瞟了一眼谢承锐。

  她轻声问道:“怎么想到把长云轩布置成这样的?”

  谢承锐双眼无比专注地看着魏舒:“之前是与公主成亲,不是你。现在就当是你我的大喜日子,”

  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跟她们说的?”

  “我就说,上次公主不开心,为了弥补公主,再布置成婚礼的样子,让你开心。秋容知道了,积极地不得了。喜服都是新做的,凤冠也是重新打造的。”

  “上次为什么不开心?”

  谢承锐毫不隐瞒:“我在外席喝了酒回来,与公主喝了合卺酒,我想着我一身酒气,便出去洗了个澡,回来房屋就紧闭了,便宿在书房了,之后,便一直宿在书房。”

  这样简单的理由,魏舒从未想过,那不就是说……原主和他没有圆房?

  那谢承锐不就还是个雏儿?

  瞧着魏舒微亮的眸子,谢承锐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打趣地说道:“这次我是不会出去洗澡了。”

  魏舒吃吃笑起来:“就算你去了,我亦不会插门。”她轻轻凑他耳边说道:“一定等你回来。”

  女子一般不会把这话挂在嘴边,谢承锐身为男子心底都闪过一丝羞赧,不过他喜欢她这样子,之前她伸手钻入他衣内,他便知道她喜欢这具身躯。

  以色侍人,男子也可以,他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何况,她喜欢,不更好么?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喜服、这全新的首饰、这喜被,都是要花时间的。

  “我第一次问过国师就叫武清去准备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坚定了决心,余生要与她携手共渡。

  魏舒却想到另一个问题,她蹙着眉说道:“府里没钱,你不知道?”

  何止是没钱,还亏着二十万呢。

  谢承锐唇角一弯:“我有钱就行。”他顿了顿说道:“原本娶妻该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现在全没有你可在意?”

  魏舒噗嗤一声笑了,她眼眸微亮:“聘礼给到位就行了。”

  谢承锐转身走向屋内另一侧,抱着一个约十尺宽盒子:“这是我的全副身家,全部交给你了。”

  魏舒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谢承锐却当真了。

  “原本就是要给你的,不然也不会让武清拿到这个屋来了,打开看看,谢夫人。”

  ‘谢夫人’从谢承锐嘴中说出来竟有一丝说不出的缠绵味道。

  魏舒红着脸打开看,盒子里面全是地契和铺面,岭南、禹州的几百亩良田,蜀地的酒肆,苏州的当铺,还有青楼、布庄、首饰铺、船运……

  越看越心惊,谢承锐怎么会有这么多产业,不至于让谢家亏空二十万两。

  “瞒着老夫人老侯爷的?”

  “那也倒没有,除了至亲,别人都不知道,再说我阿爷阿娘阿兄都是守得住秘密的人。”

  难怪府里亏了这些钱,老夫人一点也不着急,还敢把侯府明面上所有铺子庄子交给林氏打理。原来是有底气……

  谢承锐谦虚地说道:“一年所挣的银钱其实也没有特别多,就十来万两银子,比起真正的富商差多了,还有那些高位亲王,我这点银子真不算得什么。”

  也是,除了苏州是富地,岭南、蜀地、禹州、滇西、燕北、都算不上富庶之地。

  魏舒将手中地契好好放在盒子里,交给谢承锐放回原处。

  这些对她以后扩张她的胭脂铺、布庄很有帮助。

  看到他回来坐在床边,魏舒有些紧张,手指在袖子里捏得死死的。

  接下来是不是……

  谢承锐坐在她旁边,伸手拔下她的簪子、蓖梳。

  魏舒微微睁大眼睛看他。

  他抬起魏舒的双脚,为她脱掉鞋子:“最要紧的事还等着做呢,春宵一刻值千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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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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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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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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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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