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身材魁梧,身高接近七尺,一团抹布捂着嘴,眉毛杂乱浓黑,一双眼睛凶光毕露,重要的是,他额头上有一道伤痕。
“这就是昨天冒充汪医官的人。”
魏晏俊的话,证实了魏舒的猜想。
武清给他取了嘴里的抹布,脚一踢,‘汪医官’跪了下去。
魏函看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又给他一脚踹倒在地上,勃然大怒道:“你为何要害我儿?”
‘汪医官’倒地后不说话。
只是一双眼睛睁地很大,不服气得很。琇書網
谢承锐睨了他一眼,温和礼貌地对魏函说道:“此人叫温厉,昨日学宫放学后,他跟在世子的身后,先用麻雀吸引了世子的注意,在他下车救起麻雀时,用两块散碎银子打伤了手臂,接着就是装作医官来府上给世子医治。”
温厉不说话,只是瞪着眼。
‘呸’了一声,吐出了嘴里的血腥沫子。
谢承锐似笑非笑地看着魏函:“王爷,他害世子,目的是为了让您来找我麻烦,可能是他背后主子,想要我手里的兵权吧。”
没等谢承锐说完,温厉就大叫道:“没有证据,你们就是陷害!我要是三天内不现身,你们个个都要大祸临头!”
魏函再一脚踹倒他,咬牙切齿道:“你主子是谁,你还敢这般猖狂!本王就要看看究竟是我大祸临头,还是你大祸临头!”
温厉哑巴不说话了。
梗着脖子,愤恨地看着谢承锐。
谢承锐轻笑道:“就看你主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转头对着魏函说道:“王爷,凶手我已经找到,怎么处置您说了算。”
魏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闹了那么大一圈还误会了。
怪错了人不打紧,他昨天还跑去人家衙门要说法。
现在说法来了,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他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昨天是我心急,还望驸马海涵。”
谢承锐浅笑:“究其根本,还是我太招人恨了。这事王爷不怪罪我才是。”
温和有礼,仿佛昨天的杀气不是他散发出来的。
一点错都挑不出。
魏函也不知道要说啥,只是看了一眼魏舒:侄女,救我。
魏舒有些无语,一个四十岁的人,不查明事情缘由就跑去衙门闹,现在知道真相了,知道难堪了。
闹事的勇气,哪去了?
谁让他是自己亲叔叔呢。
她好声好气地说道:“十七叔,咱们这么近的关系,还能真生气真翻脸不成。既然真相已经知道了,现在最要紧还是让阿俊的手好起来。”
魏晏舒表态,那就是谢承锐表态。
魏函放心了,附和道:“说的是说的是。”
谢承锐偏要在这时候开口:“七娘,走,回府了。”
魏舒也只能点点头,一上午,她就没放松过,精神一直紧绷着,现在确实也累了。
魏晏俊不舍道:“阿姐……”
好不容易现在有人来陪他,现在又要走了。
“放心,我答应你的,肯定会做到。一切等你手臂好了之后再说。”
加上魏函的劝说,魏晏俊这才作罢。
为了防止温厉逃跑,武清把他拖到院子角落,对着他两只脚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脚踝处断了。
“啊!”饶是温厉这种硬汉也扛不住,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滴落。
凄厉的叫声响透小院,魏舒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也头皮发麻。
谢承锐注意到魏晏俊神色如常,心想,平日子小看他了。
以后有的事情了解。
王府的小厮,把双脚无力的温厉拖到柴房,等魏函的审问。
谢承锐和魏舒自然离开了。
担心魏舒被那声惨叫吓到,谢承锐就没再去上值,告了假,在家陪她。
书房。
武清问道:“大皇子那边怎么交代?”
谢承锐把手里书一扔,嗤笑道:“他配让我交代吗?他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忠亲王交代。魏函,可不是一个善人。”
“把温厉培养成一等一的高手,大皇子恐怕心有不甘。”
武清昨天擒他的时候,颇费了许多功夫,他是谢承锐培养出来的,武功虽比不上谢承锐,但自认对手不多。这个温厉,能和他五五开,肯定是大皇子魏晏弘的近身侍卫。
“小喽啰而已,无须在意。”他看了一眼武清,有深意地说道:“纵然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
武清知道他说的是兵权。
神策军,才是大皇子一党想要的。
任何栽赃嫁祸,为了就是神策军上护君的位置。
不过,他谢承锐可不会拱手相让。
有没有实力拿,看各家本事。
‘叩叩’
“二郎,帮我画个布料花样。”
武清嘴一抽,他怎么不知道他家郎君还会画花样,这活计外面大把人会做。
公主都能这样使唤他家郎君了?
再抬头一看谢承锐,眼底和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家郎君还欢喜着呢!
罢了,他不懂,他叉手施礼退了出去。
魏舒走到书案前。
自从上次她来书房收了被褥,她想看书或者找点资料,就会来书房。
谢承锐倒是不曾说过她。
魏舒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幽兰居的包装设计,就是谢承锐帮忙画的,她只是提供她脑中虚无的画面,谢承锐却能准确地画下来,魏舒高兴坏了。
这几天她想着,武安侯府的布庄也可以接过来。
那个布庄原本也是挺赚钱的进项,可是今年一直亏,差一点就赶上胭脂铺了。
放在林氏手里只能一直亏下去。
哎。
魏舒就想画一些新的花样,吸引新老顾客。
陈国现在跟唐朝差不多,很多明清的花样款式倒是可以尝试推出。
京城大款多得是,她就不信京城贵女贵妇们会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布料。
见她站在书案外面,谢承锐扯过魏舒到身前:“七娘,你过来,我教你。”
一支用于画丹青的笔递到她手里。
左手撑在案上,右手握住魏舒的右手,顺势把魏舒圈在怀里。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魏舒的后颈,痒痒的,热热的,谢承锐身上那股沉香般甘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很好闻。
谢承锐的胸膛贴在她后背,像是过电了一样,微微燥热,有些发汗。
一抹红爬上她的脸颊,她有些怀疑谢承锐是故意的。
这个姿势这么暧昧,这么让人……想入非非。
“怎么不认真?”
魏舒撇嘴。
这人就是故意的,还刻意问她怎么不认真,这让她怎么认真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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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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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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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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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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