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魏舒去神策军衙门接谢承锐下值的时候,手臂依然无力。

  时辰尚早,秋容给她烹了蒙顶茶。

  车窗开了大半,她可以看到街上的景色。

  对面驶来一架两乘的马车,比一般的马车要宽两尺,整个车身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车门和车窗也是用楠木的,车盖上一整圈都挂了两三存的珠翠流苏,香车宝马不过如此。

  这派头只有皇亲才会这么招摇。

  马车稳稳停在了神策军衙门大门口。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

  身量不足七尺,一脸嫌弃地看了眼衙门口,腰间挂了五六枚玉佩。

  魏舒使劲在原主的回忆里去找这个人。

  小老头大摇大摆地进了衙门。

  门口人根本不拦他。

  忠亲王,魏函。

  原主是十七叔。

  先帝最小的儿子,年少时就顽劣不堪,魏璋登基后,念及手足情分,封他为忠亲王,赐良田百顷。

  魏函三十岁成婚,到现在四十岁了,膝下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他的命。

  他不参和朝政,魏璋对他倒也亲厚。

  现在他到神策军做什么?

  魏舒有些好奇。

  门口的侍卫看到魏舒也没有拦。

  谁都知道嘉和公主跟他们上护军恩爱地很,再说他们也不敢去触公主的霉头啊。

  等她走到院中,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魏函站在谢承锐案前,两手叉着腰:“谢护军,你昨日教了我儿射艺,他回去之后手都抬不起来,叫来医官看,说他拉伤严重,现在写字都困难,今天你总要给我一个说法吧。”

  谢承锐不紧不慢地说道:“忠王,令子才十岁,他所学的弓箭不过是最基础的,是不可能拉伤手臂的。”

  魏函不满意了,他一巴掌拍在案上,大声喊道:“怎么,你看我不理会朝事,你就想糊弄过去是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手臂出了问题,写不了字,使不了剑,以后要如何报效家国!

  你不要仗着圣人喜欢你,成了驸马,就可以目无王法。伤害宗亲子弟,宗室可以动家法!”

  谢承锐抬眸看了一眼魏函。

  魏函吓得差一点就退缩了,那眼神,他感受的到了杀气!

  这个人不惧权贵,早有听说,现在感受到,觉得比传闻中可怕些。

  再看去,谢承锐眼中已没有刚才的凌厉。

  他挺了挺了胸膛,给自己鼓气。

  他是皇亲国戚,谢承锐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魏舒冷冷地看着张牙舞爪的人。

  这人居然是她亲戚,敢信?

  大概原主张狂起来也是这样令人讨厌吧。

  “十七叔要动什么家法?”

  魏函看到魏舒的眼神冷漠,没有一丝温度,说话也是冰冷如刀。

  心下顿时觉得帮手来了。

  这个魏舒向来是帮亲不帮理的,她与谢承锐不和,他早就知道了。

  现在只要魏舒帮他,谢承锐怎么也要废一只手!

  魏函压住内心的兴奋,委屈地说道:“你的好驸马坏了我儿一双手臂,难道就此放过?我只是要个说法而已,阿舒你可要站在叔父这边,阿俊是你最小的堂弟,每年你都带他一起出去玩,他伤了手臂,读书写字不成、练武也不成,恐成废人了,你可要为他做主啊。”

  魏舒看了一眼谢承锐,他神色坦荡自然。

  她自然是信他的,早上训练她的时候虽严厉,但是极其注意她的身体极限,绝不叫她受一点伤。

  “十七叔,我劝你早早离开的好。阿俊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别说是我驸马只是伤了俊儿的手臂,就是砍了他的双臂,我也不会说一句不。你教不好儿子,我们做姐姐、姐夫的,就帮你教!”

  魏函一脸不可置信。

  他吼道:“阿舒,你姓魏,你可别忘了!”

  魏舒蹙眉,嗓音清冷:“我就是没忘才好心提醒十七叔。阿俊才十岁,现在掰一掰还能成才,你若还是溺爱,他那个顽劣的性子早晚就得闯祸。他说是射箭受伤,你就信了?他说过多少慌,你心里不知道?

  十七叔,若我是你,阿俊说一次谎,就打一次,死不悔改,就打得他皮开肉绽,我就不信改不过来他那个说谎成性的坏习惯!”

  原书中这个魏晏俊从四五岁起就开始说谎,谁也不知道他嘴里哪句真哪句假。

  有一次谎称太子落马摔伤,把皇帝魏璋吓得半死,扬言要罚他,魏函就跪地求饶,说三十岁才有这个孩子,还是独苗,痛哭流涕的,魏璋鉴于兄弟情分,也就不好继续追究了。

  魏舒和魏函可没有叔侄情分,她才不会顾忌他的颜面。

  魏函气得胸膛不断起伏,这就是他心中的痛!这孩子爱说谎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他不是没打过,可孩子一喊痛,他就下不去手了。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吗,就是顽皮了些,绝没有坏心思,他从来没陷害污蔑过任何人。

  “阿舒,这件事我会向圣人禀报的,要不到说法,我是不会罢休的!”

  魏函气得甩袖离开。

  常弘彦这个时候才走出来对门口的人说道:“好了回去吧,都下值了,还留在衙门里作甚。”

  转头又对着魏舒见礼。

  魏舒看见他就像是看见毒蛇一样,避之不及。

  拉过谢承锐就往院子里走。

  剩下常弘彦不知所措。

  谢承锐又听到了没有起伏的声音。

  【对方感到困惑,好感度加零,现在好感度为五十点】

  上了马车他反拉住魏舒的手:

  “公主,这件事……”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为何?”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不会那样小心眼的,再说阿俊除了说谎一个毛病,其他还是挺好的,不然我也不会老去找他玩了。他就是……从小失去亲母,性格顽皮了些。”

  谢承锐心中一暖,这人这么信他,目光顿时柔和了下来。

  “十七叔其实是讲理的人,大概就是太着急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谢承锐嗯了一声。

  他才不在意那个表里不一的魏函。

  他现在只在意身边的这人。

  伸过左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

  “我明日还是去忠亲王府看看阿俊的伤势。”

  每次魏晏俊说谎把事情闹大了,他还会带魏晏俊登门致歉。

  这次能上衙门质问谢承锐,看来魏晏俊伤势很重。

  她明天要知道,魏晏俊的伤,到底是谁弄的。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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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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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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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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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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