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哄小孩呢?

  魏舒一下子笑了。

  憋着一口气把药喝完了。

  刚放下碗,眼前就出现了谢承锐的掌心,上面的小木盒里有七八颗饴糖。

  魏舒捡了一颗,放进嘴里,甜入心脾。

  武清兴高采烈地进来,看到谢承锐后,收敛了下表情。

  “公主,这是今天上午的账本,您看看,眼影早上卖出了上百盒,新研究的橘红色腮红也卖得特别好。”

  彩儿和金巧都不会写字,昨晚上抓壮丁,把武清找来暂做账房先生。

  账本上一笔一笔记着,无比清晰。

  真不愧是谢承锐的近身小厮兼侍卫:“这个字还不错啊。”

  谢承锐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武清摆手,连连说道:“郎君的字比我的好看多了,我这个实在一般,您就别夸我了。”

  魏舒笑了笑没再理他。

  “彩儿,这个账本做两本,一本就是武清手里的这种,每日买卖记录,一月一本。另外还要做一个月度账本,次月初细细核对后,再记下当月卖出的总数以及收入支出的银钱总数。这样方便咱们年关的时候做总计。到时候啊,还得做一本年度的账本呢。”

  “是,我尽快学会写字,对账的时候才不会睁眼瞎。”

  “那就好,每月对好账之后,你就把账本递到府里来,我查过没问题再给你拿来。到时候啊,这店里每个人的奖金,就按照每个月的收入来定。”

  想到今天红红火火的生意,彩儿开心的答道:“是。公主那个刷子,有些贵,好多普通人家的娘子们都犹豫呢。一支普通的笔二十文,我们的刷子最便宜也要三十文,女客们觉得不划算。”

  “好,知道了。”

  如果很贵,那么她们直接不买不会犹豫,说明价格偏高。

  倒不是她想卖这么贵,而是定制成本就比较高。

  魏舒又想了下,这个账房先生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可是女账房很难找,而且这店里都是女子,搬搬扛扛也是个力气活。

  “驸马,要不您看看您那边有没有适合人选。”

  谢承锐倒是不避嫌:“好,我让武清去选,选好了你见一面,再定夺。”

  “那就吃饭,等会儿你还得去衙门呢。”

  谢承锐看她终于关心自己的吃喝,心里又舒服了些。

  下午魏舒就守在幽兰居。

  就整理了一套商品管理办法,以及商品退换规则。

  见外面没那么热才去了烟笔斋。

  “公主,上次您说的羊毫,刚好今日到货了。”

  掌柜将魏舒迎到内堂,伙计端来上好的蒙顶茶。

  一会儿,掌柜拿了一个长形木盒,推开后,一支上好的白玉羊毫。

  “这笔啊,选用的是太湖那边的山羊毛,是一位老师傅做的,一月就出一支。”

  “那就要了吧。我来还有一件事,就是前两天你帮我赶制的那批刷子,现在我还要赶制一批。”

  “好,我让伙计赶紧写了契来。”

  “不急,我们把价格谈妥了先,二十文一支太贵了。”

  掌柜的听着笑道:“公主,我们的价格不高啊……您要的都是羊毛,肯定会比其他的贵些。”

  他又不傻,公主那么有钱,这点成本,她肯定担得住。

  “做生意得有诚意才行。”

  “那……十八文一支。”

  魏舒不紧不慢地说道:“诚意有些不够。”

  “那……十七文一支。”

  魏舒深吸了一口气,挑了挑眉。

  “十五文一支,公主,不能再低了,小本生意啊。”

  魏舒想起小时候妈妈带她上街买衣服的场景。

  她放下茶盏,起身就走。

  “诶,公主,十四文!十四文!这真的是最低价了啊。不瞒您说我就赚两文钱,要不是您那边量大,我这,我这根本做不下去。”

  魏舒又坐了回去。

  看着掌柜一脸无奈的样子。

  终是开口道:“写契来。若是让我知道你诓了我,一顿板子少不了,还要请你去大理寺吃盏茶。”

  掌柜吓得一激灵:“不敢不敢,我哪敢啊。”他还不想屁股开花哟。

  魏舒在两份契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掌柜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这个生意主要还是嘉和公主的名头值钱。

  若是京中的人都知道他跟嘉和公主做生意,以后恐怕京中所有铺子都来找他做刷子了,到时候,那就是数不尽的钱财。

  魏舒看着盒子里的羊毫,真是搞不明白,羊毛做的刷子十四文,这支羊毛做的笔却要二十两银子!www.xiumb.com

  普通人哪里能用这么贵的笔。

  啧,男人比女人更费钱。

  半道上她又买了许多小食。

  就当是下午茶吧。

  铺子的人确实乐了好一阵子,都拍魏舒的马屁,说她是天下第一好老板,不仅让她们吃到了御厨的菜,下午还有零食吃。

  魏舒笑得直摇头。

  快到谢承锐下值的时间,魏舒就从幽兰居往衙门走,接谢承锐下值。

  也不知是不是谢承锐故意的。

  她在衙门口等了许久,好些人都下值走了,谢承锐还不出来。

  “瞧,公主又来接上护军下值了。”

  “上次给咱们送了那么多把伞,今天上午又给咱们买那么多吃食,也太好了吧。”

  “爱屋及乌懂不懂,这也是给咱们上护军长面儿啊。现在的公主就是贤……”

  上午她买吃食了吗?

  她只是拎了一壶茶,那壶茶还是给谢承锐喝的。

  哪里来的吃食?

  帘子被掀开,谢承锐的脸出现在门口。

  马车穿过街巷。

  魏舒的心思却飘远了。

  有人假借她的名目做事,谢承锐不知道吗?

  如果谢承锐也以为是她买的吃食,他会作何感想?

  她要不要问呢?

  “这是什么?”

  魏舒回过神,见谢承锐手上拿着羊毫的木盒。

  “这是……赔给你的那支羊毫。”

  谢承锐打开盒子,把笔拿出来端详了一番。

  魏舒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有些快。

  他会喜欢吗?

  这支笔,感觉没有他之前那支好,但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跟那支十分相似的。

  “我很喜欢。”

  “啊?”

  谢承锐将笔放进盒子,嗓音低醇:“这支笔跟我之前那支很像,想必公主费了心思。我很喜欢,多谢公主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

  热意慢慢爬上魏舒的脸颊,她有些不自在:“那就好。”

  这是第一次谢承锐示好。

  是不是代表,她的攻略有一点效果了?

  等二人回府,刚到长云轩的院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谢玉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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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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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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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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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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