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乎!”
“我就是讨厌你对别人笑!你不准笑!”
“我只想看到你所有的情绪因我而起。”
“我……你滚吧。”她颓然闭上眼,抱着怀里的保温杯,多了点嘶哑嗓音说:
“你说得对,我有点难受,现在是处于脾气不好,过两天我们再说事情。”
明琅茫然地听着这串话,
他是不喜欢把事情留到第二天才解决的人,可看着她难受的表情,就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
“好,姐姐,我们下次再说这件事。”
“嗯。”她轻轻应着。
第二天,他去找她,得了却是一句话,“我就是生病了。”
“我们散伙吧。”
他们只是约定了一个未来在一起的约定,却从没在名义上在一起。
他们是伙伴,是同行者。
这散伙的用法,不亚于是分手的用法。
他怔愣了下,淡淡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姐姐也没生病发烧啊?”
“怎么就说起了胡话。”
他早就做好了,和她一起走下去的决定,彼此相互许诺了未来。
现在姐姐说这话,应该是开玩笑的成分比较多一点。
他这么对自己安慰着说着。
紧跟着,自己的手从她避开的额头上滑落空中,他收回手,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
“我不开玩笑的,弟弟,我们散个伙。”
她嗓音嘶哑说着:“明琅,之前你不是说你觉得被我管的太多了,觉得没有私人空间了吗?”
“你不是觉得不舒服吗?”
“你不是不喜欢我的全方位掌控吗?”
“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和你在一起一天,我就想让你的眼睛里就只有我一天。”
“我甚至还有些极端很可怕的想法,我想把你绑在暗无天日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或者关在一座孤岛,永远只有我们两个人存在,和全世界的人失联……”
“我想看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一切全部都被我掌控着。”
“我只想从你身上看到我喜欢的东西,剔除我不喜欢的东西,我就像是园丁固执修剪着枝桠,想把你剪成我想要的样子。”
“那样是不对的。”
“这对你不好。”
“我病了,无可救药的病态了,我终究是犯病有了我妈的极端暴躁,甚至还有更可怕极端的掌控欲。”
“昨天我只是因为一点很小的事情,伤害了你……我不想,这种事情再一次发生……”
明琅的心逐渐下沉,逐字逐句地默默听着那话,紧抿着唇,很久很久地说道:“不行,不散伙。”
“生病没什么可怕的。”
“生病我陪你看病就好了。”
他走近她,看着她,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力抱紧过她,像是要抱紧融入到骨子里,他带着一点不自知的惶恐紧张,低声一句句说着,
“我会陪着你治疗好的。”
“好不好?”
“我以后不再说……”唇角印上了柔软的吻,他的话戛然而止,只能用那双怔愣乌黑的眼看着人。
女孩儿明亮的眼,轻轻阖着,她洗后不久有些微潮带着湿气的发,混着淡淡青涩的梅子香气,席卷着一切,让他的思绪陷入昏沉。
他们平常做的最亲密的事情,无非是她轻轻大胆牵过他的手,走过放学回家的那条小路,十指交扣的手心里是他热出的津津汗水,
最亲密的事情,无非是她累了或者搞怪了她笑着,古灵精怪地跳在他地背上,对着他说:
“你现在扮演的是一个盲人,你现在做的一切事情都要听我指挥,我是你的拐杖,是你的语音导航播报器,你要听我指挥知道吗?”
“好。”在夜凉如水的夜晚,
他纵容着她的嬉笑笑闹,沉默地感受着捂着眼睛的手,朝着她语音指路的方向走去,
最亲密的事情,无非是她学习累了,在校外的图书馆里,睡在他的膝盖上,
她白白的手指还捏着半边的书页,睫毛安静阖在她的眼底,她的柔软红色的唇瓣含着一根乌黑的发丝。
他心里杂乱,心脏发紧,屏着呼吸,用指尖轻勾着那头发,把发丝挑掉,
最亲密地事情,无非是在一个双休日的好天气里,爬了坐小山,
她吸溜着奶茶,快快乐乐喝完后在他背着她下山的路上,突然一个侧头吧唧亲在自己的脸上,
她眼里是得逞狡黠像是猫儿般矜娇的坏笑。
“哎呀呀~实在是没忍住!你太好了,看着你那么乖,给你一个奖励。”
“只能贴脸,不能再多了哦!”
她笑眯眯地,唇边的笑和桃花眼里的光,像是个小钩子,让他的心脏如同一团棉花,他背紧了身上的人,轻轻“嗯”着,
那些再亲密地事情,都抵不过这个不是吻的贴唇角的举动。
这是他们之间,目前做过的最亲密地一个动作,
她轻轻地离开她贴着的唇角,看着他说:“你现在在我身边,我永远都好不了的。”
街景的路灯是明亮的暖黄色,可他的心尖像是堆了一捧雪。琇書蛧
她的桃花眼仍旧是那么水润明亮,却像是蓄了水光,
她没有哭一声,嗓音嘶哑着说:
“我只要看着你,我就没法好,我会成为那个我永远都不想成为的怪物。”
“我未来的男朋友……”她嗓音轻轻颤着说:“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成为那样的人。”
是的,他知道的,他听过她在小河边、马路上、学校的天台上,各式各样的地方,絮絮叨叨讲述她的过往。
他已经拼凑完了他遇到她前,所经历的前半生。
更是不止一次的知道,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不喜欢自己过生日,不喜欢奶油蛋糕。
他想要陪伴着一起走下去的女孩儿,
她最最不喜欢的,不愿意的,就是成为和她母亲一样的人!
她慢慢说着:“我真的不想再次伤害你。”
“那扇在你脸上的巴掌,就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证明。”
“我们散个伙。”
“也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散伙……我和你说个事情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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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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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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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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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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