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怔愣看着绪妗,手背担心碰了碰她的额头,眉梢微微皱,“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然怎么好端端的,情绪低落起来,还难受的样子。
这额头,碰着体温是正常的,也不是很烫。
他冷淡眉眼,不加掩饰的透露出的关心和焦虑。
既然绪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高兴受用,
可该做的事情,该表演的情绪,她还是演的格外真实。
“没有……”绪妗低垂着眼,手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闷闷声,说着:
“我只是一想到男朋友拒绝了我,我就觉得心里不好受。”
“我控制不住就想哭。”
绪妗声音又低又软,“我忍不住想男朋友,为什么不想要这合约呢?”
“是不是觉得很麻烦,压根就不想做我的家政,哪怕是换了奖励合约,也依然觉得讨厌做这些家政事情。”
明琅剔透乌黑的瞳孔,浮现错愕,
“我没……”
我真心甘情愿,想给你做。
绪妗根本就不给明琅说话的机会,就直直打断,
“是不是根本就觉得,我这个生活小废物是个麻烦。”
“你只要不收钱了,以后就算鸽了,不做了,也因为没利益纠纷,而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而我脸皮薄,就更不好意思找你,做家政这事情。”
明琅拧眉,眸色幽深,薄唇紧抿:“我……”没有。
绪妗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拎下明琅覆盖着自己额头的手,
她猛然低下了头,语气低落更沉了些,压着人心头,有些干涩,
“是不是……”
她没抬头看人,停顿了十多秒,才哑着嗓子开口说,
“是不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所以连奖励合约,都觉得是我的在侮辱你。”
明琅:“……”
侮辱?
什、什么侮辱??
冷淡又生人勿近的小佛子,冷淡眉眼难得有些茫然。
绪妗:“你……”她嗓音颤抖了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俗,做什么,都只会想到钱?”
女孩儿坐在沙发另外一边,落在脚踝的长裙轻轻晃动着,她捏着,难受着,往旁边悄悄退后了一步。
太失落了,不想和臭弟弟挨着太近!
绪妗低语着说:“……肯定就是这样。你根本就不喜欢做家政,你和我在一起,也是贪图我的感情,在一起后,你觉得不新鲜了,就想散了。”
明琅:“?”
这都是什么话??
他看着她拉开后退的距离,薄唇压的更紧,他身形高大,在无声中跟着往绪妗那儿坐了一步,他们又紧密坐在一起。
在绪妗又想往后退的时候,明琅用手压着了绪妗的肩膀,让她没有后退的机会。
绪妗见后退不了,嗓音带着点哽咽,她哑哑呢喃,
“这些我都知道了,可我给你机会分手,你之前又不要,难道是……难道是你想让我,等到你,主动提、分……”
“分手吗?”
“男生甩女生,和女生甩男生,传出去好像是不一样……”
黑的说成白的,说着说着,绪妗把自己都给说的相信了。
绪妗眼泪汪汪地,努力笑着,慢慢抬起头,用那双润润的漂亮桃花眼,隔着朦胧水光看着人。
“啪嗒——”
眼泪掉了。
绪妗带着一股鼻音,有些伤心地说:“那就当你分手,把我甩了好了……”
一件事情,放在人身上,只要思维转的够快,就能够敏感地脑补出一大出戏。
绪妗桃花眼湿漉漉,有些哽咽甘涩地说:“既然分手了,能不能告诉我,具体原因?”
“你是不是,有别的,别的喜欢的女孩子了?”
“也对,你长得这么好看,哪怕生人勿近,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要是突然渣了,想、想做海王了。”
“也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做你池子里的鱼吧?”
“现在你不是海王,只不过是有另外一个人,撬了我的墙角,让你和我分手了而已。”
“呜……难受,我肯定不会祝福你们的。”
绪妗神情语态无不是哽咽难受,可她心里却是面无表情拳头梆硬。
要是真要有人敢撬爷的墙角,看爷不重拳出击,还祝福?
扎小人,或者去锤人,都是轻的!
心里被脑补气到了,绪妗脸和眼睛都变得更红了,面上就有些更委屈伤心起来。
明琅:“……”茫然。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怎么又变成,他想提分手了???
就让人很手足无措。
明琅试图讲道理,“姐姐,我只不过是在说合同的事情,也从来没那么想过,你不要误会。”
“还有钱……”和觉得侮辱,以及分手什么的事情,更是没有的事!
“啪嗒——”绪妗无声又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蓄积着眼泪。
后面的话,明琅说不出来了,他看着绪妗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的样子,他那颗心也跟着皱成了一团般。
永远不要试图和正在演戏,且正在演无比伤心难受又生气,的女孩子讲道理。
她不想听的。
现在,她所说的,就是道理。
绪妗委屈屈地说:“既然这些都是假的都是乱想的,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不同意合约,肯定是,有、有问题的。”
这两者之间,明明没有任何联系。
明琅手指轻轻擦了擦绪妗的眼角,擦拭着那接连不断地掉下的眼泪。
“别哭了……”
高大的男孩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有些无措,只能抓紧了绪妗的手,
他笨拙的一下,又一下地擦着眼泪,可是没用,手指头都湿了,她还在哭。
明琅薄唇紧抿,又仗着手长,扯了柔软纸巾擦拭着她泪水啪嗒的眼睛。
他怕擦疼了,整个人内里焦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放下手上纸巾,捧着人的脸,一如她生病发烧的那天一样。
明琅轻垂眼睫,亲了又亲她的眼睛,干燥的唇温柔啄吻掉眼泪。
“姐姐……别哭了,好不好?”他放低着声音,哄着人。
说完,明琅又亲了亲她湿润的桃花眼眸。
“你想的,都是假的,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明琅嗓音低沉,眸色幽深,
“我这一辈子,永远都只会和姐姐在一起。”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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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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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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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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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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