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处处没提自己,又处处都是自己。
“你长这么好看,猫妖又最爱美的东西,为你所迷,被困一时,不是也很正常吗?”
被困一时?
明琅地指尖轻轻碰了下滚烫的菜碗,从容又冷淡地笑,“我要真是佛子……”
绪妗听着明琅压低着嗓音,他那锋锐又性感地喉结轻轻滚动。
明琅指尖叩击了下餐盘,笑声低不可闻,“抓着妖了,可就不会松手了。”
从和绪妗对话开始,明琅的视线就一直紧锁着她没离开过,绪妗被盯着盯着,面上涌起了一股热意。
绪妗突然就读懂了他的话。
他这话说,要真被困住了,或者说被他看上了,他不会要一时,只会要一世,一辈子。
绪妗心里又开始燥得慌,慌忙说:“哈哈哈哈,好啦,小佛子。”
她抬手把脑袋上的猫耳发夹抓下来,故作镇定,“现在猫妖扮演结束,我是人了。”
明琅见着她稳里带慌,强撑的模样,他放过了她,“那人类……好好吃饭。”
他解开围裙,拿起筷子递给她。
另外一边的程甜甜大气都没有喘一下地看着他们交锋,脸蛋红彤彤。
太强了,呜呜呜,这拉扯感,她表示自己看的心满意足。
回去后,绪妗把衣服丢进脏衣篓,那一套jk裙子和那猫耳发卡被程甜甜一起送给了她。
晚上,绪妗睡着了的时候,又做了梦。
她梦到自己真的变成了猫妖,明琅也真的变成了小佛子,她在偷人小鱼干的路上,被明琅拎着了命运的后脖颈。xiumb.com
他只挥挥手,就让她恢复成了原型,绪妗身后的大尾巴蓬松没法藏。
梦里,明琅乌眸轻垂,他说:“原来是只猫妖啊。”
被带走后,明琅一直不让她变成人,她真的就这么被明琅揣在怀里困了一辈子。
开始她是不情愿的,后来她偷偷摸摸地干各种坏事儿。
只是小打小闹,明琅都纵容着。
有一天,绪妗发现他还会做好吃的小鱼干,而只要她做了好事儿,他就会拿小鱼干奖励她,夸她。
稀里糊涂地,被小鱼干吊着捧着,她就真的跟着小佛子走了一辈子。
一觉醒来,绪妗回想起梦里面那单纯又好骗的自己……
绪妗捂脸暗暗嘟囔着,“真是太没出息了!”
气死了,爷变成小猫咪,就这么好骗的吗?就因为会做好吃的小鱼干,就被骗走了一辈子?!
绪妗:“都怪弟弟!说什么要困不困一时的话……”
被梦里面蠢到了的作精小祖宗,现在这心里哪哪儿都难受。
绪妗气愤愤地下单点了只烤鱼回来,拿起筷子,含泪干下两大碗。
这心里的气儿总算是顺了。
气顺了,梦里面发生的事儿,过了几天也就忘完了。
但大概那梦里残留的情绪还在,绪妗现在碰着小学弟的时候,好像比之前相处起来要更好点,也更融洽许多。
学校里,她有一次晚上从图书馆里出来,刚好碰着了明琅,也会笑着和他打声招呼,不再悄咪咪不做声,互相擦肩离去。
那天她饿了,他手臂夹着书,又习惯性地拎过她的手提包,陪着她一起走进小卖铺买点红豆面包,两人边走边吃。
等明琅送她到了宿舍楼下,又把包还给绪妗的时候,绪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拎包的事儿,不是男朋友的特权吗?
她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被程甜甜那家伙带着,她习惯了把包递给明琅拎着了。
好像小学弟也习惯了。
作为曾经被身边人伺候惯了,也被捧惯了的小祖宗,绪妗非常坦然地决定,以后只要明琅不反对抗拒,他要拎就继续拎着。
十一月十七号,周五,程甜甜那边突然蔫嗒嗒说他们周六要补一天课,没法练舞了。
绪妗听着她不开心的嘟囔,安抚她,“没事儿,你的课业要紧,跳舞的事儿不急,等后面我再给你补回来。”
当天的时间就这么空了出来,恰好姜簌簌有点想去爬山。
“妗妗,我想去爬山,你不是晚上没有工作了吗?陪陪我嘛!”
姜簌簌一脸渴望,两只手合拢,“拜托拜托,妗妗最好了!”
绪妗想了想,没什么事儿,就同意跟着去了。
绪妗提前吃了晕车药,陪着姜簌簌坐着高铁下来,他们终于到了附近最出名的一座山。
“妗妗……”
山脚下。
绪妗漫不经心抬眼,“嗯?”她看着姜簌簌。
绪妗乌黑的头发被海绿色发带缠绕成辫子,垂在身前,她穿着有点民族小众风的裙子,整个人看着有点安静,又带着野性的温柔。
“我听说山里面有一座月老庙,非常的灵!”姜簌簌按捺着激动说:“我贴x逛了一圈了,都说来这儿求姻缘的人,只要在树上挂了红绳,就会获得自己想要的对象!”
绪妗来前可没听说过这事儿,略略挑眉,她似有所觉,抬手揪了揪姜簌簌头顶帽子上的小黄鸭。
绪妗似笑非笑地眯眼:“糟老婆子,坏丫头,说!是不是一早就预谋好了?”
“你就是想来求姻缘的吧?”
“爬山什么都是次要的!”
姜簌簌嘿嘿笑了下,默认了下来。
绪妗又弹了弹她头顶上的小黄鸭,姜簌簌也不恼,等绪妗玩够了,两个人一起爬山。
下来闲聊的时候,风突然刮的很大,又下了场大雨。
怪的很,等两人下山十多分钟后就雨停了。
姜簌簌坐在回程的列车里,撩着头发,对同样衣服湿润懒得换的绪妗说:“我不是之前喝酒醉在皇鸟酒吧了?”
“那天回来就什么都和你交底了!”
“你也知道的,我迷上了那帅哥,他实在长得太带劲儿,尤其那股痞气懒散的蛮狠感,别提我有多喜欢了!”
姜簌簌又想起了件事儿,解释说:“还有前几天,我不是都晚上出去,十多点才回来吗?这就是因为,那帅哥一般晚上在那儿,我那个时间出去,遇到人的几率比较大,我想蹲人x微。”
“就是这男人太难搞了,我压根就没有要着,现在只能来月老庙求一求姻缘,让男人松松口,或者直接栽我手里好了。”
绪妗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宝贝,虽然知道你有的时候会犯傻,没想到能变得这么傻……”
“你是不是忘了那天,他那天是打电话联系的我。”
后面发位置信息的时候,是个陌生号码,八九不离十就是那本人。
绪妗叹气,嗓音幽幽:“你但凡多说一句,咱也不会来这儿受雨打风吹,狼狈滑稽,还浪费了这么一段时间……”
“你说说,爷做你的月老,给你牵红线不好吗?”
姜簌簌:“……”直接原地裂开。
这山白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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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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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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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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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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