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奶奶本来还没打算给,但夏涓涓说要是罗家前后进的房子要回来了,她就给她去封电报,说一声,罗老奶奶才给的。
夏涓涓就一直放在空间里。
夏涓涓主要是心里多少有些觉得沾光太多了,那么好的一处院子,六间正房加两间厢房,才给了五百块。
别的不说,她后来把罗宅的前后进院落买回来的时候,两间厢房或者耳房,都要给一百二了,就这那几家还想讨价还价呢。
虽说要五百块也是罗老奶奶自愿的,但如果有机会,夏涓涓还是想补偿些的。不过,连五百块都没放在眼里的老太太,想必也不在乎她的啥补偿就是了。
无论如何,既然来京市了,就去看看吧。老太太孤苦伶仃的,也挺可怜的。
罗老奶奶就住在一间烈。士遗。属疗养院,距离烈。士陵。园没有多远,她每天一大早就去陵园坐一坐,有时候对着墓碑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中午回来吃饭,吃晚饭,下午还是过去。
她性子孤僻不说话,到京市住了一年多了,也没有变得开朗起来,院里的领导也找人开导过她,但没啥用,也只能随她去了。
人确是又老了不少,头发都几乎全白了。
这天罗老奶奶刚要去陵园,就被院里的护工给拦着了,告诉她,是她漠县那边的外甥女过来看她了。
罗老奶奶还有些生气,她无论娘家还是婆家,人都死绝了,就剩她这一个孤寡老妇了,哪儿来的外甥女?
不过,护工已经把夏涓涓给领进来了。
罗老奶奶没认出夏涓涓来,眯着眼睛冷冷地看她。
夏涓涓带了些软和的鸡蛋糕,还有些白面,大米,和两斤猪肉,二十个鸡蛋,另外还有一只老母鸡,这些当然都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夏涓涓笑道:“姨,你不记得我了?你不是还让我到县城帮你看房子的么?”
罗老奶奶愣了下,这才认出夏涓涓来:“是你啊?”
只不过,说看房子只是个幌子而已,房子已经卖给这闺女了。
她答应来京市,就是心里已经下了决心,要陪着自己的几个孩子,直到咽气儿的。
漠县,是不打算回去了的。
现在这闺女又突然找上门来,算什么意思?
夏涓涓将老母鸡和猪肉米面递给护工,说道:“麻烦你把这个给食堂,看看老母鸡就熬成鸡汤,猪肉做成红烧肉,大家一起吃吧。就是这二十个鸡蛋,您给留着,每天早上给我姨炖一个鸡蛋糕吃吧。”
这边疗养院也是吃食堂大锅饭,也不可能让六七十的罗老奶奶自己开过吃小灶,所以,夏涓涓拿来的东西,也没打算单给罗老奶奶。
就是鸡蛋这东西软和,那些鸡啊猪肉还有米面院里人都吃了,鸡蛋也好单独留给罗老奶奶。
护工听了,喜气洋洋地提着东西去食堂了。
这里虽说不缺吃不缺穿,但也都是定量的供应,饿不着,但精粮和肉禽蛋也是缺的。
这边老人都是失去了子女的,平常也就是像夏涓涓这样的‘远房亲戚’偶尔过来探望一下,带过来了啥吃的,那也都是给自家长辈开小灶的。
像夏涓涓这样大方的,还真是没有!
罗老奶奶皱了皱眉头,冷淡地问道:“你这是干啥?谁让你来的?”
夏涓涓对罗老奶奶的冷淡也不在意,笑道:“姨,我那时候不是说过了,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来看你的吗?这不是有机会了吗?”
罗老奶奶一时无语。
当时她把宅子贱卖给她,她说几句场面话也是正常的,谁还真的当真啊?
夏涓涓看她拿着小笤帚,便问道:“姨,你是要去陵园吧?我陪你去吧。”
说着,就上前搀扶着罗老奶奶要出门去。
罗老奶奶皱眉甩开她的手,道:“我腿脚便利着呢!不用你扶。”琇書蛧
不用扶就不用扶吧,夏涓涓笑着跟在她身后。
到了陵园,老太太佝偻着腰用笤帚把陵墓扫了扫,也不知道自己孩子的是哪个,所以就都扫了。
夏涓涓就问陵园的管理人要了笤帚,帮着一起扫。
等扫了一遍下来,夏涓涓看没人,才压低声音对罗老奶奶说道:“姨,我来还有个事儿想跟你说一声,就是罗家的宅子,被捐出去的那前后两进院子,我已经都从住户手里买回来了。”
罗老奶奶脸上这才有了些许触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涓涓,颤声确认道:“都……买……买回来了?”
夏涓涓点了点头,笑道:“那些住户都搬去新职工楼住了,房子没人住了,放着被虫蛀也是浪费,就肯卖了。现在房契和钥匙都在我手上呢。姨,你要是哪天在京市呆腻了,想回去住几天的话,你给这个地址发个电报,我把钥匙给你送到县里去。不过,事先声明,我可是花了不少钱才买下的,你回去住,也只是让你借住,可不是要把房子还给你,你也不准跑去县里闹着要把房子要回来!”
罗老奶奶怔怔地看着夏涓涓,过了一会儿,昏花干涸的眼眶里蓦地涌出泪水来。
人老了,说不孤独都是假话。
罗老奶奶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也不过是逞强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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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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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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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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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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