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几句,夏涓涓怕被人发现,就起身离开了。
回来的路上想了想,自己空间里那么多中药材,农场还能随时种新的出来,但就自己这点三脚猫的中医知识,就知道点补药,或者跌打损伤的,连个发热是受寒还是上火都不敢确定,属实浪费了。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多看看医书,好好学学!
不过……中医望闻问切,是要有足够的经验累积才行的,光看医书哪儿够?
唉……等村里的村医大叔回来了,她看看去拜个师去……
回去之后,夏涓涓就从空间里把《千金方》给扒拉了出来,那里面有专门的“酒醴”篇章是讲药酒的,另外《本草纲目》里也有几十种药酒的记载。
她这次拿过去的药酒其实属于临时抱佛脚,浸泡的时间不够,功效应该也不太好。
所以打算对着医书把各种药酒都先泡一些,免得以后急用的时候没有。
想了想,她又找了找关于治疗眼疾方面的内容。
根据医书上的记载,眼疾多是和肝肾方面有关。
书上也有一些方子,用的药材诸如石斛,决明子,枸杞子,蒺藜,熟地黄,川芎,密蒙花等,她空间里应该都有。
这不是因为她懂中医,而是备中药的时候,直接让有经验的老中医给按照中药材名录采买的,再稀少的品种应该也都有些的。
不过,有药材也没用,她也不确定沈晚雪的眼疾的病因是什么,哪里敢乱开药?
很快到了元宵节,夏涓涓又煮了些汤圆,和仨小崽子吃了,算是应景。
想着也不知道沈晚雪的伤怎么样了,就另外从空间里拿出了些前几天做的汤圆,还有前两天泡的一瓶用老鹳草,红花,桂枝等泡的药酒,趁着晚上又过去了一趟。
沈晚雪的脚伤好了些,已经不那么肿了,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
夏涓涓将新的药酒给她,说道:“大娘,这瓶药酒泡的时间多了一点,应该比上一瓶效果要好一点,你用一下试试看。”
沈晚雪摸索着拉住她的手,笑道:“难为你一直惦记着大娘,大娘就不跟你客气收下了。还有,大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方不方便告诉大娘一下?”
她来了这边之后,见到村里的人或者知青,都是能避开就远远地避开,尽量不惹事,也不和别人有瓜葛,生怕连累了人。
但这闺女和她的丈夫帮了自己好几次了,无论如何,她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夏涓涓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娘,我叫夏涓涓。”
沈晚雪听了,笑道:“娟娟?可是婵娟的娟?是个好名字。”
夏涓涓抿嘴笑了笑,道:“不是。是涓涓流水的涓,属水的。”
一边忍不住心里叹息,还是世家闺秀说话好听,她一直觉得原主名字里,‘娟’这个字太俗了,但被沈晚雪一说,和’千里共婵娟’的婵娟相比,反倒是她自己的名字‘涓涓’俗了……
沈晚雪笑道:“涓涓?仙人掌上芙蓉,涓涓犹滴金盘露。也是好名字。”
夏涓涓:“……”
读书太少了,都对不上来了,丢脸丢大了……
“大娘,您文采真好。”
沈晚雪摆了摆手,有些羞涩地笑道:“老了,年轻的时候被家里大人逼着背那么多诗词歌赋,都记不住了。不过,这些也就是在闺女你面前敢说一说,在别人面前说了,怕是又是一场祸事。”琇書蛧
夏涓涓心中大为感动。
沈晚雪说得一点都不错,她现在这样的处境,有时候说错一句话,就是灭顶之灾。
更何况是这些呢?
此刻,能够在她面前表露出来,可见对她的信任。
“大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沈晚雪笑了笑,问道:“以后,大娘直接叫你涓涓,可以吗?”
夏涓涓笑道:“当然可以,大娘您随便叫!”
想了想,她还是说道:
“大娘,我那晚过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你屋子里的人说话,好像有一位曾经是京市中医院的医生的大叔,是吗?”
沈晚雪迟疑了下,点了点头,笑道:“唉。那人叫杨秋石,我们都叫他老杨,出身杏林世家,祖上世代开医馆,他年轻的时候,家里在全国都开有药堂的,行医济世,也做中药材生意,可惜……”
沈晚雪没有再说下去。
夏涓涓适时地开口道:“大娘,我问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您的眼疾,我看越来越严重了。您要不让那个杨大叔给您诊治一下,开个方子,我平时也会上山采些药材什么的,另外,我去公社大夫那里看病开药也容易些,兴许能凑齐方子上的药。”
沈晚雪听了夏涓涓的话,不禁怔了一下。
她的眼疾,一开始只是偶尔眼前模糊,过一会儿就好了,后来越来越严重,先是成天眼前都是模糊一片,到自己这几天,甚至一天中好几次都会突然眼前发黑,几乎是全盲的症状了。
自己这样的处境,其实她多少已经做好了全盲的心理准备了,可是她的孩子……
哪怕让她全盲也无所谓,就是在她全盲之前,能不能让她再见一眼被自己弄丢了的孩子……
沈晚雪想着想着,空洞的眼眶里不由得又涌出清泪来。
夏涓涓吓了一跳:“大……大娘,我……我要是说错了话,惹您难过……”
沈晚雪紧紧抓住夏涓涓的手,无论是眼前的年轻闺女,还是老杨,她本来都不想麻烦,怕连累他们,可是要真是盲了,那以后怎么找她的孩子?怎么认出他来?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颤声道:“涓涓,不是你说错了话,是我……心里感激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涓涓知道她这话应该是同意这样做了,便笑道:“大娘,你别太过意不去了。我和厉战……我们那天遇到您,兴许也是一种缘分……”
沈晚雪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几乎有些急切地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你丈夫的名字?叫李战?是……是哪两个字?”
夏涓涓狐疑地看着沈晚雪,说道:“就是……厉害的厉,战争的战……”
沈晚雪怔忡了下,恢复原状,轻声笑道:“唉……大娘听岔了,这名字跟大娘一个亲戚倒是相近……”
夏涓涓觉得奇怪,但沈晚雪明显是想搪塞过去,她也不好再深究下去,便将汤圆给她,说道:“大娘,这是我做的汤圆,您煮一煮,今天是元宵节,吃汤圆应应景。”
团团圆圆。
沈晚雪不禁又有些泪湿,轻声道:“哎!”
夏涓涓这才回去。
她不敢去得太频繁,怕被人看见。
又过两天才又过去,杨秋石果然已经把方子开好了,她也没多留,把方子拿了就回来了。
第二天晚上,才把上面的药材送过去。
后面几天夏涓涓也没有再过去,就照常的进山去采些野山菌,顺便认认各种植物,碰见认识的药材,也顺手挖了,甚至还运气很好地又挖到了一只野山参。
不过,新挖回来的药材要如何炮制,她还不太弄得明白,就先存进空间里,反正只要在空间里,就能一直保持刚刚挖出来的新鲜状态,也不怕坏。
打算等自己从医书上学会怎么炮制药材了再弄的。
公社的大夫刘大叔已经从县里学习回来了,夏涓涓也时不时地跑去诊所去请教一下自己挖到的药材怎么炮制什么的。
不过刘大叔其实以前也就是赤脚医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有很多药材也都认不出来,夏涓涓也就打消了拜他为师的打算。
想想那个杨大叔倒是个好师傅的人选。
可是……杨大叔那样的处境,又是因为这方面的出身问题才会变成这样的,上次那个方子,已经是让他冒险了,她哪里好意思再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再开口,让人家冒着危险教她?
杨秋石开的方子可以煎三次,后面根据疗效,要重新开方子,重新用药。
夏涓涓看差不多到了时候了,就又过去了一趟,拿新方子,到时候再送药材过来。
上次那个杨大叔开的方子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写了诊断的依据和推测,里面提到沈晚雪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胸中悲愁郁结,造成的肝气不足,最终导致出现了眼疾的表症。
连玉米面窝窝头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会营养不良,也正常。
因此,她这次过去,就偷偷地给带过去了一斤白面和一斤玉米面,另外还有几个鸡蛋和半斤肉。
反正已经做好事了,就好事做到底吧。
至少等沈晚雪的眼疾好了……
不过,这次过去,不仅沈晚雪,连杨秋石也在等她。
夏涓涓愣了下,一时不知道为啥这个杨大叔会也在这里。
沈晚雪三次药喝下来,眼睛已经好了不少,能模糊看清人影了,之前那种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的状况也没有再出现过。
沈晚雪摸索着走过来,拉住夏涓涓的手,笑道:“涓涓,你对中医是不是挺有兴趣的?我看你有些根基,就是学得不深,你……想不想要一个师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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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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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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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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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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