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报言简意赅,但显然不是厉战发的,署名是白子翰。
“厉战没事,他让你不要担心。”
夏涓涓有些不知道该相信这封电报还是不该相信。
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昨晚,但拍一封电报,虽说比信件快,但也要一两天两三天的时间才能送到。
这封电报第二天就来了,未免太及时了些!
赵书记事先没有看电报内容,问道:“厉战在电报里说什么?没看出来这小子小时候沉默寡言的,还挺挂念媳妇的!这封是部队加急的电报呢,走的是专用途径,还是部队电报站的同志专门送过来的呢!”
夏涓涓一听,对电报的真实性倒是不再怀疑了。
但她反而更加担心起来。
厉战如果没事的话,他为什么不亲自发这封电报?现在电报是以别人的口吻发的,那么就说明厉战现在的状况只怕很不好!
夏涓涓想到这些,焦急地问赵书记:“赵书记,送电报的同志还在吗?能告诉我这封电报是从哪里拍过来的吗?我想……我想过去看看。”
赵书记看这架势,也有些担忧起来:“怎么?厉战真出事儿了?那位同志刚刚走,应该还没走多远!不过他骑着自行车,咱们得赶紧去追,要不就追不上了!走!快走!”
夏涓涓见赵书记如此热心肠地急她之所急,心中一阵感动。
当下跟着赵书记朝着村外追去。
她脑子乱糟糟的,从昨晚厉战出现在她的随身空间,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到在风雪肆虐的荒山上面对穷凶极恶的匪徒,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
她都来不及想现在她冒冒失失地赶过去,要怎么解释?
难道解释她用空间瞬移过去的?那肯定不行,就算说出去,别人也不信!
还是就撒谎说做了噩梦,再加上收到电报,放心不下吧?
夏涓涓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追到村头,正赶上邮差送完了村里另一封电报,要跨上自行车离开。
邮差告诉夏涓涓,电报是从几百里外的一个县里的部队联络点发出来的,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了。
夏涓涓犯难不知道该怎么赶过去。
毕竟,她虽然嫁了个部队当兵的,但户口身份还是农村的,就算村里给开了介绍信,恐怕出清水村所在的县都要被拦着!更何况是其他城市下辖的县呢?
正在这时,一辆迷彩绿的吉普车远远地驶来,停在了他们身旁,司机是一个身穿迷彩服的身材魁梧一身正气的战士,他从车内探出头来,问道:“老乡,你们是清水村吧?请问村里厉家怎么走?”
赵书记和夏涓涓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同志,你找厉家干什么?”
那战士也不隐瞒,说道:“厉战是你们村的吧?我们首长让我来接厉战新过门的媳妇,要带她立刻去见厉战。事情挺急的,老乡麻烦你能立刻给我指个路。”
夏涓涓都愣住了。
她的印象中,厉战也就是个普通的士兵吧,怎么还有人专门来接她的?
赵书记到底有些年纪阅历,先是问道:“同志,你能给我看一下你的证件和介绍信吗?”
那战士一听,也没有耽搁就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和介绍信拿了出来。
赵书记看了之后,才指了指身旁的夏涓涓,说道:“这赶得巧。这就是厉战的新媳妇。”又焦急地问道:“同志,厉战那娃子是不是出了啥事儿了?你们咋还亲自来接她媳妇?”
那战士一听,便转头仔细看了夏涓涓一眼,一看不打紧,倒是有些呆住了。
夏涓涓一身农村妇女的衣服装扮,他刚刚也没仔细看,现在一看,没想到农村也能有长得这么好看的!怪不得厉战也就新婚夜回了半天家,就对自己媳妇念念不忘的!xǐυmь.℃òm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面色严肃地看向夏涓涓,然后自我介绍道:“嫂子!我是白子翰!是厉战的战友!那封电报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就是我发给你的!”
夏涓涓被这人叫的有些脸红。
随即禁不住疑惑,这人要是直接开车来接她的话,为啥还要事先发一封电报出来?
白子翰也不再废话,说道:“嫂子,情况紧急,你上车我们路上谈。厉战现在在京市的协和医院……”
夏涓涓心一颤。协和医院。
白子翰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白子翰还掏出了一张和厉战的合影递给夏涓涓。
照片里的厉战只有十八九岁还很稚嫩的样子,穿着军装,英武俊朗,让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夏涓涓看了之后,再加上赵书记已经查过这人的身份了,所以也没有再怀疑。
当下,她没有再犹豫,便从身上掏出十块钱来,递给赵书记,嘱托赵书记把钱转交给周秋荷,让她这几天帮着照看三个小崽子几天,便上了吉普车。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个白子翰说的是假话,照片也是假的,她也不怕,到时候直接跳车然后进入空间,等安全了再出来就好。
不过这是下下策了。
路上,白子翰简单告诉了夏涓涓事情的始末。
原来,他们昨天晚上带着人赶上荒山,找到了神志混沌的厉战,立刻将他抬下山,到县里的医院去治疗。
途中厉战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给夏涓涓拍一封报平安的电报,然后就又昏了过去。
到了医院做了紧急救治之后,部队的首长直接下了命令,派专车连夜将厉战转去京市的协和医院。
另一方面,则是派他来接厉战的家属过去。
夏涓涓听了这些话,心往下沉,嗓子口仿佛梗着什么似地难受,良久才问道:“厉战……他不会有事吧?”
白子翰一边开车,一边目光严肃地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但饶是这样说,白子翰的话尾也多少有些颤音。
他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昨晚看到厉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身上落满了风雪的样子,他差点没忍住把差点害死厉战的方云柔一木仓毙了!
不过说起来,厉战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兽皮,要不是有那个保暖,还有身上的伤也得到了不错的包扎处理,恐怕也坚持不到他们赶过去。
方云柔说那兽皮是她留给厉战的,伤口也是她给包扎的,白子翰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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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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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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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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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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