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地仰头看着王桂香,稚嫩的小脸上红色的掌印清晰可见。
到底是孩子,厉贝贝小嘴撇了撇,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厉文和厉武见妹妹被大哭,都抬眼狠狠地瞪了王桂香一眼,这才赶紧扶起厉贝贝,哄道:“贝贝乖,贝贝不哭!痛痛飞走!贝贝不哭啊……”
王桂香见厉文厉武不服气的眼神,心里更气。
“瞪什么瞪!打你们还屈了你们了?有本事你们别在我屋里吃饭啊!还不赶紧滚去割猪草!今天割不够三大筐,别想吃饭了!”
说着,抬手又是一巴掌要打下去。
只不过,还没打下去,手腕就被走过来的夏涓涓给拦住了!
夏涓涓眼眸冷冽,努力控制着怒气:“二嫂,三个孩子才多大?就是喊一声肚子饿了而已,你一个大人怎么说打就打?”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王桂香这种人,连小孩子都虐待,太不是人了!
别的不说,占了人家三兄妹父亲的两间瓦房,至少也该好好地把三兄妹养大成人吧?
现在不给吃饱饭不说,还又打又骂的,是欺负三个崽崽没爹没妈了没人疼啊!
王桂香挣了挣,却没想到夏涓涓力气那么大,没挣开,不禁叫嚣道:“你松手!我打我屋里的小孩管你屁事!她们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我就能打!打死了也跟你没关系!你要心疼,昨晚怎么不同意收养他们啊?你松不松手!松不松手!”
王桂香说着,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打夏涓涓。
刘兰见俩媳妇快要打起来了,一副看好戏似地站在原地,也不上去拉架。
夏涓涓才过门就勾走她四儿子的魂儿,教唆儿子跟她这个妈顶嘴,太嚣张了点。
现在厉战在家她不好出面,正好借王桂香的手好好教训教训!
厉战一见,生恐自己媳妇受欺负,三步并作两步跟了过来。
夏涓涓眸色一冷,抬手“啪”地一声,一个耳光响亮地打在了王桂香的脸上。
厉战愣了,惊讶地望着夏涓涓。
他没想到自己媳妇柔柔弱弱的,却这么飒爽,看样子不用担心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被家里人欺负了。
王桂香一手捂着自己的脸,都被打懵了。
她在厉家,仗着丈夫受婆婆刘兰宠,手打大嫂,脚踢三弟妹的事儿干的也不少,哪一回不是她横?
现在自己居然被新进门的夏涓涓给打了?!
刘兰见王桂香这么不争气,心里快被气死了,这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哎哟!战儿媳妇你怎么还动手了?战儿啊,这可是你媳妇不对!王桂香再怎么说也是你们二嫂,你媳妇说打就打,也太蛮不讲理了吧!”
夏涓涓冷笑着看了刘兰一眼,她自然听出来刘兰这是要把自己在厉战心里的形象往‘悍妇’,‘蛮不讲理’上拐。
不过,她可不在乎。
厉战要真因为这个而责怪她,那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了。
“这一巴掌,是替贝贝打还给你的!还有你说的什么吃你的穿你的,可能是真的,但住你的?说出这话你也好意思?”
王桂香被说中痛处,无言以对,只好耍流氓哭闹了起来:“妈!你看看这小娼妇嚣张成啥样了,你要不管,以后她还不骑到咱们头上……”
厉战眉头微皱,看向刘兰,说道:“妈,我觉得我媳妇做得对。大哥死了,这仨孩子无依无靠的,二嫂说打骂就打骂,妈你也不管管,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
一句话,说的刘兰也卡壳了。
她实在没想到,一直对她言听计从的厉战,居然站到自己媳妇一边跟她对着干?!
四儿子这媳妇娶的……太失策了!
正不知怎么辩驳的时候,王桂香的丈夫厉强和八岁的儿子厉胜以及六岁的女儿厉娇娇走了出来。
“一大早都吵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厉强斥道。
“妈,饭做好没啊?我快饿死了!”厉胜也说道。
夏涓涓看这一大两小的样子,分明是被吵醒,不情愿地刚从床上爬起来。
尤其是厉胜和厉娇娇,衣服都没穿好。
对比厉文三兄妹背上背着竹筐带着镰刀,一副要出去割猪草的样子,根本是天壤之别。
夏涓涓都快被气笑了。
自己生的两个大的就让在屋里睡懒觉,不是自己生的仨小的,就让他们天还没亮就出去割猪草?
这心也太黑了吧!
这仨孩子要再跟着王桂香,指不定啥时候就被折磨死了!
想到这里,夏涓涓深吸一口气,说道:“二嫂,你昨晚不是说要我收养这三个孩子吗?我收养就收养!以后这三个孩子跟你们二房没关系了!你们谁敢再动他们一根手指头,别怪我不客气!”
王桂香本来还打算跟自己丈夫哭诉自己被打了的事,现在听夏涓涓说愿意收养这三个拖油瓶了,禁不住疼了忘了,两眼放光地看着夏涓涓。
“你……你说话算话?不反悔?”
夏涓涓冷笑:“我夏涓涓说的话,从来都不反悔!”
厉强听了自己媳妇和新进门弟媳妇的对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摆脱大哥家的三个崽,他心里也高兴,便笑道:
“四弟妹能同意就行!正好四弟也回来了,过一会儿咱们就去公社,找书记做个公证好了。”
夏涓涓自然知道厉强这意思是怕她反悔。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过去抱起还在抽噎哭泣的厉贝贝,一手拉着厉武,又叫了厉文一声,朝着自己的屋里走去。
厉战眼神幽深地望着自己的新婚媳妇,叫人看不出情绪来。
厉贝贝虽然小,但懵懂地知道刚刚这个漂亮的婶婶打了老妖怪一顿,替她报了仇,因此小手紧紧地抓住夏涓涓的衣服,泪痕斑驳的小脸贴在夏涓涓的肩头,甚是亲昵和依赖。
厉武的小手也紧紧地抓住夏涓涓的手指,下短腿卖力地跟着她,生恐自己被丢下了。
只有厉文,先是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了夏涓涓一会儿,才低下头去,跟着夏涓涓进了屋。
进了屋,夏涓涓将厉贝贝放在炕上,给她擦了擦眼泪,温柔地哄道:“贝贝乖,不哭了。以后有我在,谁都不敢再欺负你了!”
又去抱厉武厉文。厉武倒是乖乖地伸手让她抱了。厉文却一脸抗拒地退了两步。
夏涓涓感觉出厉文对自己的敌意,笑了笑,也没有再勉强。
厉战在一旁沉默着看了好久,终于开口说道:“委屈你了……”
他其实也有意收养大哥家的三个孩子,但自己常年不在家,说收养,就是一句空话,最终只不过是伪善而已。
没有想到,他的新婚媳妇居然主动提出要收养他们。
夏涓涓看了厉战一眼,道:“有什么委屈的?不就多三张嘴吗?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他们一口吃的,不会让他们饿着的!”
厉战望着夏涓涓,胸臆间充满了感动和说不清楚的感情,甚至想要立刻把他媳妇拥进怀里,但碍于还有三个小崽子看着,只好忍住了。
这时,厉文突然低着头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闷头说道:“我去割猪草了!”
厉武和厉贝贝两人见哥哥往外走,相互看了一眼,也都急着要下炕,一边说道
“哥哥!你等等!我也去!”
“哥哥!贝贝也要去割猪草!”
夏涓涓看着厉文背着小竹筐的小小背影,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应该没干啥坏事吧?这孩子怎么对她这么大的敌意?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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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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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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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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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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