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一直在飞行器的船舱里来回溜达,就跟巡视领地一样,它也不嫌累。
那依想了一阵也想通了,反正夜枭现在是她的,只要她不说她的队友不说,就没人会知道夜枭有一点不太对劲。
而看她队伍里那几个,想要让他们察觉到夜枭有超出AI的智慧,可能还得很久很久。
回到小二层里,那依把今早去要到的奖励跟几人说了一下,只有沈川觉得亏了。
“那一个源能块才用多少蓝矿?我给避难所挖的蓝矿都多少了......这些资/本/家心真黑啊!”
但那依觉得还好,尤其是今早看到避难所的清运车在清理一车又一车的尸体时,她就突然觉得秦老头抠门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要是换了她当这个避难所的所长,肯定会比他还抠的,毕竟有那么多张嘴要等着恰饭呢。
人在其位当谋其事嘛。
很快,避难所的调查就出了结果。
这次的变异蚊群的确是被一种特殊的药剂吸引过来的,那天晚上在清理蚊群时,也有研究中心的异能者活捉了几只带回去。
后来在避难所下水道中找到了一些破碎的试管,这些试管中检测出了残留的化学成分。
而当那些科研人员把这个化学成分提取再复制后,发现这些成分雾化之后很容易就会引起被关在培养箱中的变异蚊子狂化。
具体表现就是这些蚊子在被遮蔽感官后就会安静下来,可当这种药剂雾化被释放进培养箱中,这些安静的蚊子突然就开始疯狂撞击培养箱,其中一只甚至还把培养箱撞出了裂纹。
嗅到这些药剂的蚊子会一直撞击培养箱直到自己死去或是药效过去。
假设那晚有人半夜吸引了一大群变异蚊子,然后用很快的速度带着它们来到被撒了药剂的都城避难所。
饥饿的蚊子到了有这么多“食物”的避难所,再受到药剂的影响,不凶性大发干掉成百上千人都对不起它们变异后的体型。
知道这个结果后秦咎在会上震怒,严令查出到底是谁...又或者说是哪个避难所想要这么做。
现在正是早日计划最要紧的时候,幸而那天晚上死去的人中没有制造大型飞船的技术人员,否则这个计划就要被迫搁置,人类的未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启。
都城避难所的进出变得比以往严格许多,甚至强制要求每个人都去管理中心升级了通行证。
新的通行证录入了每个人的生物信息,唯一且无法复制,遗失后需要立即补办,否则不能出入避难所。
这就算是在很大程度上杜绝了一些身份可疑的人进入都城避难所,就算是让他们混进来了,想要干坏事也得收敛一些,不敢进行的太明显。
其实从这件事中就能看出有些避难所的态度了——有些上位者并不希望太阳重新回来。
虽说生活在黑暗中有很多的不便,但也正是因为眼前恶劣的环境,才能让一部分拥有异能的人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也许末世前他只是个成绩垫底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也许末世前她只是不停被老板骂天天受气还不容易跟同事交好的小文员。
但末世来了,他们进化出了异能,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曾经瞧不起他们的人开始围在他们身边讨好,祈求他们能带给自己一些庇护。
这种差距是最容易让原本自卑的人心态扭曲,学着曾经别人践踏他们的方式去践踏其他人,这能带给他们无上的快感。
若是太阳就这么轻易地回来,冰雪会不会消融还不好说,但社会秩序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避难所就能独立成国。wWW.ΧìǔΜЬ.CǒΜ
无尽的黑暗让许多事情变得举步维艰,从一个避难所到另一个避难所就像是隔了一道天堑。
所以才会出现宣城那种情况。
而当太阳重新升起,危险变得容易察觉时,像宣城这种变态的地方,就不再能桎梏那么多人了。
那些好不容易成了上位者的人他们愿意么,当然不。
这些人愿意拥护的领/导,自然跟他们是一丘之貉。
变异蚊群没能让都城避难所的造日计划搁浅,秦咎为了让那些有资格参加任务的人不受到干扰,专门建立了一个训练用的场地。
进出检查十分严格,就连那依也不能去里面看邢商训练了。
只不过邢商虽然忙于训练,但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找人或是亲自过来给那依送两大兜子新鲜的蔬菜。
要不是大家都是一路看过来的,估计都要误解邢商是对那依有点什么别的想法了。
原本得了夜枭之后,那依还想驾驶着夜枭到处去遛达遛达。
但现在她有些不太愿意去了,她不知道造日计划具体的执行日期,就怕她哪天不在避难所的时候这个计划突然要开始执行了。
到时候她不在,万一邢商这个臭园丁反悔了,都没人能带他逃跑。
出去转什么时候都行,现在她还是再等等吧。
虽然有些事压在心上沉甸甸的,但日子还是要照常过。
那依时不时就会登上飞行器去跟夜枭说几句话,每次说话她就发现夜枭比上一次更加能理解她话中的含义。
也许不是理解只是采取了语言分析,但这也能证明在有限的对话中,夜枭很夸张地将她从头到脚分析了个透彻。
有的时候她下意识说出的话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夜枭就已经解读出其中的含义了。
这更坚定了那依要把夜枭好好藏着不能拿出去乱说的心思,万一研究中心的人知道发现夜枭有点不对劲,跑过来强行把她这个飞行器上搭载的AI给卸载或者格式化,她肯定会炸。
半年时间过得飞快,快到邢商总共也没过来这边吃几顿饭,造日计划的执行就已经定了日期。
知道具体飞船升空的日期后,那依一直悬着的心这次彻底沉到了谷底。
造日计划执行的前一个星期,邢商最后一次来到小二层这边吃饭。
一顿饭,那依始终是想笑笑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勉强。
为了缓和气氛,饭桌上邢商还开那依玩笑,说她别在饭菜里下几斤巴豆害他拉肚子拉的不能去执行任务就好。
那依扯了扯嘴角权当是回应,别说,她还真想过做类似的事情,可最终她都没有行动。
其实挑选这个计划的执行人的标准真的相当苛刻了,但凡有一丁点没达标的都不能参加,但邢商却每一项都达标了,这让那依觉得他就是奔着这个任务,拼死了训练他自己的。
这让她还有什么理由和借口去阻止他。
饭后那依送邢商,百岁跟在一边。
现在要是还说他娇弱不能自理,肯定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两人就在路灯下慢慢走着,那依没说送到哪,邢商也没说他一个大男人不需要女孩子送。
“研究中心还是有很多好人的,你之后要是得了什么能丰富‘物种多样性’的东西,就送到我以前的办公室去,我都关照过我那几个同事了,他们都会按照贡献给你算积分的。
新培育出来的种子我留了很多袋,回头就找人给你送过来。
你先把种子放在空间里,等能种的时候再种下去。”
能种的时候,大概就是太阳重新升起之后吧。
那依没吭声,她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邢商也不在意她说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交代着他想说的东西,“秦所长作为一个避难所领/导来说,他做的真的不错了,你也少气他少找他点麻烦。
陆羽跟李卓是他最信任的人了,这次任务他俩都要一起去。
如果以后他遇到了什么难处或者麻烦,你能帮的就帮一下,不能帮或者不想帮的,也可以不管。”
说到这,邢商突然停了下来,脚步也放慢了不少。
他从兜里摸出一粒那依有些眼熟的大种子,“我这人不喜欢跟人道别,你那天也别来送我。
不过它是想跟你道个别的,我倒是想把它留下,但它非要跟我走,我不同意它就揍我。
它揍人还挺疼呢......”
那依看着大种子一点一点在邢商掌心抽条,变成那根熟悉的翠色藤蔓。
藤蔓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像是突然看到了那依一样,惊喜地凑了过来。
软嫩的芽尖凑到她脸颊边蹭了蹭,又在她的手腕上卷了一圈,然后才规规矩矩收了回去——比她见它任何一次都要规矩的那种。
邢商也没再把藤蔓变回大种子,就把它这么揣进兜里,任它在身上盘了几圈。
两人又走出了很长一段路,都快要走到邢商居住的别墅区时,他才再次停下来开口,“你有照片吗?纸质的那种。”
那依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还真有。
重新回来之后,她就把她走哪带哪的相册收进了空间,那里面有她从小学到大学的很多照片。
“那给我一张呗。”
虽然不知道邢商要她的照片做什么,但那依还是从相册里挑了一张自己大学时候的照片。
寒潮之后她就没有再照过相了,不过比起那个时候她的长相也没怎么改变,一看就知道是她。
接过照片后邢商愣了一下。
大学时候的那依,跟他的妹妹更像了一点。
也许在他不小心失去妹妹后还能遇见那依,真的就是老天想让他弥补什么吧。
邢商也不怕那依骂他,当着她的面从另一侧兜里掏出一把小刀,两三下就把照片裁的只剩个脑袋和肩膀,连手臂都裁掉了。
那依眉毛跳了跳,没吭声,想看看他要给自己表演什么节目。
只见邢商摘掉手套,手伸进衣领里掏了掏,拽出一条带坠子的项链来。
他把项链拿下来,打开了下面的坠子。
那依好像是见过这个坠子的,她记得里面嵌了一张邢商妹妹的照片。
一个念头呼之欲出,那依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眼眶开始有点发酸。
邢商抠开坠子的底盘,把那依的照片镶嵌到了坠子的另一边,这样扣上后,一打开就能看见左右两边各有一张照片了。
反复开合了几下,邢商笑嘻嘻地把坠子打开给那依看,“这样我的两个妹妹就都在这了,我这哥也算没白当,去做个任务还有两个妹妹陪着,值了。”
从这一瞬间开始,那依脑子里一直嗡嗡作响。
就连走到了别墅区门口,邢商冲她笑了笑,说了句“妹妹,哥哥回去啦,你照顾好自己。”然后就走了,她也呆呆的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四周已经没有邢商的影子,眼前就只有一个时不时看她一眼的站岗的兵哥后,那依堵了一路的情绪突然爆发了。
眼泪就像突然崩断的珠链,哗啦啦就落了下来。
掉到地上就瞬间凝成了冰珠,她擦也擦不及,脸被落下时滚烫马上又上冻的眼泪折腾的生疼。
她顾不得面前还有旁人,蹲下身搂住旁边的百岁就开始嚎啕大哭。
上次让她这么难过,还是看到百岁受伤。
狼无措地蹲坐在原地,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伤心,只是尽力地靠紧她,想要做她的支撑。
前面几步开外正在站岗的兵哥被她吓的不轻,还以为她突然怎么了,想要过来问问,却被百岁一个呲牙吓了回去。
那依哭了很久才停下,百岁身上的毛都被她哭的结了一片冰了。
要不是冷风实在刮的脸生疼,她可能还能难过更久。
整理好情绪后,那依看了一眼邢商家的方向,转身带着百岁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邢商拐了个弯后就没有走远,他一直就站在没有灯光的角落里,看着她从情绪崩溃到收敛好难过。
掌心都快被他掐出血了,他也没走出去安慰那依,还拽着一度想要过去的小藤蔓。
一人一植物就这么默默陪着她难过了一场。
他不能出去安慰,不然看她那么难过,他可能真的会生出逃跑的想法。
说好要让她重新站在阳光里,当哥哥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那依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了。
回到院子里,她没去小二层也没回小别墅,直接登上了飞行器,趴在温暖的操作室里,她又狠狠哭了一通。
刚刚在外面其实不是哭够了,只是温度实在太低,冻的脸疼,哭起来不够爽。
夜枭一直安安静静没有开口,直到那依一抽一抽地停下掉眼泪后,它才放轻了音量发问。
【主人,夜枭能为您做什么吗?】
那依找了一包纸巾出来清理被她哭的一塌糊涂的操作台,幸好操作台防水,不然三十万积分的飞行器就这么被她哭坏了可真不划算。
“夜枭,我有哥哥了,但马上又要没了。”
夜枭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过了半分钟,它再次开口。
【是上次您说过的,要去自寻死路的那位么?】
那依还处在悲伤中的情绪被这一句话弄的有些断片,她确信她从没对夜枭说邢商的时候说起过“自寻死路”这个词,但它却能自己分析总结然后造句。
就......智能的有些气人。
“你用错词了,他不是去自寻死路,他只是去做一件伟大的很多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因为才哭过,那依声音有些黏糊,听上去就跟感冒了似的。
【是,主人,夜枭明白了】
“我本来已经没亲人了,突然有了一个,很快又要没有了。”
夜枭不理解。
【亲人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或配偶,但主人说的那位,跟您似乎没有上述的两种关系】
那依的难过劲儿还没走,听到夜枭这么说,也只好拿出教育小孩的口吻跟它解释,“不是只有血缘关系或者配偶才能叫亲人。
关系亲密、感情深厚的人也能叫亲人。”
夜枭更不理解了。
【那主人的队友跟您更亲密,也可以叫做亲人么?】
那依摇摇头,“不一样的。
我的队友也像家人,但更多的是伙伴,我们会彼此扶持、依赖。
但我们都有一条相处的底线,我们会尽量为对方去着想。
亲人是会无条件宠着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无理取闹的事情,对方最后总会妥协。”
【可主人并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
这话成功让那依糟糕的情绪得到了一些缓和,甚至还笑了笑,“你一个AI,哪里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不准我就是个又坏又自私的人呢?”
这次夜枭不同意了。
【夜枭的资料库中能搜索到的所有带有“自私”和“坏”标签的人,都和主人不同】
说到这,AI一向稳健的语气罕见地有些缓慢。
它慢慢凑出了一句能表达出它现在程序内最想展现的词句。
【主人是这个星球......不,是整个宇宙中,最好的主人】
因为夜枭没有实体,那依只能盯着操作台发愣。
愣了半天之后,那依突然感叹了一声,“你如果是个人,一定是完美弟弟,会追在我屁股后面喊姐姐最好的那种。”
【姐姐?您不是夜枭的姐姐,您是夜枭的主人】
那依嘴角抽了抽,懒得纠正这句话中奇怪的部分。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教一个相当奴隶的AI什么是人权,这个AI还不到一岁,而且它根本都不能算是个人。
只不过有了夜枭在这跟她聊一些不能同频的天,那依的情绪彻底平复了下来。
一周之后,是飞船要升空的日子了。
邢商说过让她不要去送,那依就真的没去。
她只是拉开了卧室的窗帘,一直看着飞船在的那个方向。
去执行任务的一共有二十个人,飞船很大,足足是夜枭的十几倍。
跟末世前那种需要发射的火箭卫星什么的不太一样,新研发的飞船可以自主提速到足以脱离蓝星的地心引力,成功冲出大气层。
因为不需要发射,所以升空时的动静很小。
只有在提速的时候,那依听到了“嗖”的一声。
因为动静不大,所以那依连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就这么在窗前坐了一天,直到百岁嗷嗷呜呜地过来把脑袋放到她怀里,她才从发呆的状态回过神来。
她记得火箭之类的东西是需要三年才能从蓝星飞到太阳吧,不知道避难所最新研发的飞船需要多久,她忘记问问邢商了。
小队里其他人都知道“造日计划”是今天执行,所以大家都有点担心那依的情绪。
但是一天之后,她就像是从来都不知道邢商参加了这个任务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有事没事欺负欺负沈川教育教育祁夜。
和之前的每一天都没什么不同。
反正现在太阳还没有亮起,大家也就都把这件事憋回了心底。
又在避难所呆了一段时间,那依觉得有些无聊了,“我们去其他地方转转吧?在不出门夜枭都要生锈了。
我的南城通行证里还有两三千的南城币没有花完呢,这次去我们可以不路过禹城和宣城,直接飞过去。”
那依提议要出去,其他人自然是都同意,反正近一段时间待在避难所里也都没人上班,大家都跟养老似的天天在家。
明明还没到该养老的年纪呢,是该多出去转一转。
唯一还有事可做的就是祁夜了,因为他上课,那依还专门多等了他一段时间,等他结课之后才让众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出门。
沈初担心出门在外没有热乎东西可以吃,所以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压着他哥在厨房花式做饭。
还把那依空间里那堆用来做甜品的东西也都要过来做成了各种小甜品。
沈川气得不行不肯干活,每次沈初就站在那默默看他,也不吭声,最后还是他自己扛不住那种幽怨的视线,又默默回到厨房捣鼓吃的。
令人开心的是沈初脑袋里的那块积血似乎有要慢慢被吸收的趋势,他开始断断续续回忆起一些零星的碎片了。
启程出发的日子定在了祁夜结课的当天,夜枭从起落台上升空朝着南城的方向窜出去时,那依看了看透视窗外的一片漆黑。
今天太阳也没有亮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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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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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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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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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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