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悄悄掀开隐私帘。
今夜有一队士兵驻守在她的院子附近,不过为了不让她感到不自在,苍极没吩咐那队士兵靠太近。
借着微弱的光线,那依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被一个矮了许多的身影牵着绕过车子往后头走去。
?怎么是沈川和祁夜。
看这样子应该是沈川半夜尿急,让祁夜带着他去上厕所。
不对!
百岁不可能因为沈川和祁夜把她喊醒,外面肯定有情况。
帐篷在车子隔壁,除非去到驾驶室,否则看不见帐篷那边的情况。
驾驶室虽然不能直接从起居室过去,但中间有个透视窗。
那依把透视窗降下来,然后顺着窗户钻了过去。
从视野很好的挡风玻璃朝外看,她发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声音正在帐篷附近徘徊,似乎是想钻进帐篷里。
妈的,还以为是夜行者,没想到是半夜来偷东西的小贼!
远处还有队士兵呢,到底是哪里的小贼这么猖狂!
活动了一下手脚,那依从空间中取出唐刀和夜视镜,直接推开驾驶室的门跳了下去。
刚刚用小刀割开帐篷的几个人被吓了一跳,其中还有个人小声“卧槽”了一句,听声音是个男人。
那依一句开场白都没有,提着刀就砍了上去。
昨晚才因为夜行者一宿都没能安眠,今天夜行者没来,倒是来了这么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这让她心底出奇的愤怒。
锋利的唐刀顷刻间染上了鲜血。
惨叫惊动了稍远些地方的士兵,一队人顿时齐齐朝这边赶来。
强光手电照亮了附近,地上血淋淋的断肢不过片刻就被冻住了。
被削掉一只手的正是刚刚用小刀割帐篷的人。
那依接连用唐刀砍伤了每一个人,刀锋毫不留情地在几人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她一边砍一边想。
如果没有百岁叫醒他,这些个玩意儿是不是就已经抢了帐篷里的东西。
要不是沈川恰好尿急半夜爬起来,他和祁夜会不会都要受伤。
有那么多变异兽在外面威胁人类,这些蠢东西不去对付变异兽,倒在这挖空心思想要抢同类。
真是夜行者见了这样的狗东西都要摇摇头喊一声呸!
士兵赶过来的速度绝不算慢,而且出于紧急情况,他们都是翻越了栅栏进来的。
前后不过两三分钟,等一队人都到了后,全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
地上翻滚惨叫的足有五个人,而那依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粉白的睡衣上溅上了温热的鲜血,正在慢慢冻结成冰。
唐刀因为刀刃冰冷而血液温热,染上血之后正冒着细微的白气。
整个画面看起来虽然找不到违和感,却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这是一个普通姑娘能干出来的事吗?
为首的一个兵哥是之前跟在苍极身后巡逻见过一次那依的,当时他对那依的印象还只是个漂亮惹眼的姑娘。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老大看人的眼光是真毒啊,果然不单单是以貌取人......
百岁这时候也打开起居室的门钻了出来,刚刚它想跟着那依一起从中间的透视窗钻到驾驶室来着,但那个透视窗对它来说有点小,它卡住了......
姗姗来迟的狼崽站在那依身侧,四肢着地时的身高已经到了她的腰侧,看起来颇有威慑力。
而被响动吓到的沈川和祁夜,正躲在车子后面探头看着这边。
祁夜倒是想冲出来,但被沈川死死拽住了。
直觉告诉他依依很生气,这种时候还是待在原地比较好。
见到来了队士兵,那依非但没收手,反而拎着唐刀噗呲一下刺进被削掉一只手正满地打滚的那人的肩膀。
一声惨叫,领头兵哥的强光手电下意识就扫在了被戳的那人的脸上——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五官正因疼痛而扭曲着。
刚才就着光线她就看清楚了,这个人穿的和中午站在栅栏外瞅了帐篷和房车好久的人。
想来之前就观察到沈川是个傻的,见她这边有好吃的就动了心思,觉得她这一个女人一个傻子一个小孩好欺负,想半夜来偷东西。
那依气不过,狠狠转了一下刀尖。
又一声惨叫,一队士兵齐齐抖了一下。
真狠啊,第一次碰见这种在国家军人面前还能如此狠辣的姑娘。
就这种性子,他们老大能遭得住吗?
那依才不管这几个兵哥在想什么,她抽出唐刀,把之前被男人握在手中的匕首用刀尖挑到为首的兵哥脚下,语气凉飕飕的,“五个人大半夜跑到我这,还拿着匕首,谋财害命实锤了吧?我这算不算正当防卫?”
兵哥连忙点头,“算!”
算算算,你说算就算!
生怕那依一个不爽提刀给他也来一下。
那依又用脚踹了呻吟的男人一下,“见我是个女人就想欺负人?你主意打错了。我那一顶帐篷现在可比你一条命值钱,你割了我的帐篷,是不是得拿命抵给我?”
还在哀嚎的男人听见这话顿时吓得想要往起来爬,但因为被削掉了一只手,一时使不上劲,只能惊恐交加地往兵哥脚下蹭,“长、长官救命!这女人是疯子!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啊!”
那依目光森冷地盯着男人,那兵哥看清她的神色,内心一个激灵。
他一点都不怀疑这姑娘是真会杀了地上这个狗东西的,但她为什么没动手?
那依是故意没动手的,她就是要让这个男人发出惨叫。
她这地皮如今没有围墙,就算围了墙,有心想要爬进来也不是难事。
她这总有食物的香气飘出去,难免招人惦记,这要是在避难所外,直接杀了就一了百了。
但这里是在避难所内,若是不杀鸡儆猴,麻烦只会源源不断。
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让附近总惦记着她车子里有什么的人掂量掂量自己的小命到底有几斤几两,敢翻她的栅栏就得做好留下手脚甚至留下脑袋的心理准备。
最终这几个兵哥只能把地上打着滚的几人抬走,毕竟那依这就是正当防卫,哪怕她过分了点,可避难所如今的规则中也没有一条是对方持刀抢劫还不让人还手的。
几个被砍的人的惨叫响了一路,至少这一条路上打过那依主意的人都暂时歇了心思。
什么都不如命重要!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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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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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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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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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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