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新爱看了看病床上的大儿子,又看了看小儿子。
海棠劝她:“姐,这里太冷了,你如果生病了,两个孩子谁来照顾,你还是和我一起回去,让新野哥照顾大宝一晚上吧。”
齐新爱最后只能妥协,她把小毯子拿来,裹住了小宝。
“老五,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呢?新野哥是他小舅,那不是应该的么?回去吧,估计大娘还在家等着你呢。”
海棠帮忙把小宝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跟着齐新诚走出了医院。
等回到村里的时候,都差不多十一点了,往日这个点李翠花早就睡了。
这么冷的天还没有睡着,完全是因为担心孩子们。
寂静的夜晚突然被拖拉机的砰砰声打破,李翠花连忙披衣服从床上起来。
点了煤油灯,举着灯到厨房,往灶里添柴火,让水烧得更旺一些。
这么冷的天,回来得用热水泡泡手,上床睡之前泡泡脚丫,不然那么冻哪里能睡得着。
过了一会儿,齐新爱回来了,院门没有反锁,她轻轻的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厨房微弱的灯光。
她快走了两步,看到了李翠花在里面:“娘,你怎么还没有睡?”
“睡了,起来看看你们,孩子没事儿吧?”
“没事,明天就能回来了,老五在医院看着呢。”
“棠棠也在医院么?那么冷在医院能受得了么?”
“棠棠和我回来的,她刚自己回去了。”
“哎呦,早知道我出去接你们了,让她一个女孩子回家,我有点不放心。”
“娘,都是因为我,搞得大家都很累。”
“瞎说什么,大家都是互相帮助的,以后他们也有你帮忙的时候,别乱想,赶紧的把孩子给我,我放到我屋里。
今晚孩子和我睡,你洗洗手泡泡脚,然后赶去睡吧。对了,锅里还有几个热馒头,你要饿了就吃再睡。”
李翠花抱着孩子,先回了房间。
为人父母的,不管怎么样都是担心孩子,但是担心不能替他们事事做完,她能做的就到这里了。
第二中午,齐新野骑着车,带着孩子回了村里。
大宝这会儿醒了过来,除了说脑袋疼,其它还好。
齐新爱让大宝躺在床上,非必要不要下床。
海棠过来看了他一会儿,又跑回去熬了一些骨头汤。
骨头汤放了灵水和一点点人参,她做了很多,给了大宝喝补补身子。
剩下的大家伙每人分了一碗,这一晚上,海棠在齐家和他们一起喝汤吃馒头。
齐新野一天多没单独见到小知青了,虽然知道自己这是因为有事情,忙得时候没什么感觉,空下来就会越发的想她。
吃完饭之后,他陪着海棠回去,在她那边待到了八点。xǐυmь.℃òm
八点的时候,他亲了她一口:“我先回去了,好好睡觉?”
海棠:“……”
不对劲,这男人没事做的时候,恨不得一天都呆在她这边,现在这么早回去,肯定是有事儿。
“你这么早回去?不会是约了哪个相好了的吧?”
海棠猜他是去找姓曹的算账,故意这么说也就是刺激刺激他说实话。
“相好?你一个人我都招架不住了,我还有精力去招惹别人?”
“嗯?没有?我不信?”说着还往他裤子那儿瞄了瞄。
齐新野没想到这女人现在越来越放肆了,他把海棠压|在厚厚的棉|被上:“海棠棠,我现在这样是因为谁?嗯?
别以为我不舍得动你,就肆意的挑衅我。你现在的每一次挑衅,我可都记得,到时候,你不要喊停。”
说完,起身,起身之前还让海棠感受了一下,什么叫有精力。什么叫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海棠一脚踹上他的小|腹,“赶紧走吧,再不走你姓曹的小冤家都要打呼噜了。”
齐新野看着她:“对,我赶紧走,不然那姓曹的都要打呼噜了。”
凭什么他大晚上大冷天的要赶路,姓曹的做了那么坏的事情,还能打呼噜?
还真是,到了的时候,姓曹的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隔着几十米远的院子,都能听到从门内传出来的呼噜声。
“老五,怎么过去?”
齐新诚摸了摸大黑,问在旁边的齐新野。
两人是走着来的,手长腿长的两个人,到这边的时候,也就是晚上十点半。
“要我给你开门?”
齐新诚:“大可不必”
去当几年|兵好了不起哦,都想着给我开门了,怎么点高度的墙我也能翻好吗。
两人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越上墙头。
土墙不结实,两人同时用力过猛,"嘭",土墙倒了。
幸好两人跳下去得快,不然估计得跟着土墙一起滚在地上。
屋内的曹大井这会儿还在呼呼大睡,完全没发觉自己家的围墙塌了。
围墙塌了,最高兴地莫过于大黑。
这两人刚才没想着带它进来,现在墙壁倒塌了一大块,它轻巧的越过土堆,直接跟在了齐新野后面。
“砰砰砰……”
“砰砰砰……”
“谁啊,大晚上的。”
曹大井半睡半醒的声音传了出来。
门继续被敲打着,他完全没想到,如果敲门,为什么不是外面的院子门,而是房门。
“来了来了,他打了。”
几秒钟之后,屋内煤油灯亮齐起来,曹大井穿着草鞋哒哒哒的过来开了门。
“谁啊?”他一只手开门,一只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么晚,有事儿不能明天……”
再说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就被齐新野一拳打在了下巴上。
“明天再说?不能?”说着又是拳打脚踢。
齐新诚在一边看,一边啧啧啧。
“老五,别打腿,等下走不了路,怎么去和四姐离婚。打脸就行了,他脸都不要了,你帮他改一改脸不错。”
齐新诚不动手,毕竟这是齐新野的家事儿,再说了,曹大井这么个孬种,老五一个人足够了。
齐新野一句话不说,就专门打曹大井的要害。
他也记得不能打腿,腿受伤了,又让他有机会不去离婚了。
“曹大井,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手。儿子病了看都没看一眼,怎么你娘说生病恨不得把命掏给他,自己的儿子
被你踢得人事不醒,你怎么一毛钱不出?还有脸去找我姐,往后你再敢靠近我姐,我就打残了你这双腿。”
齐新野很久没说这么长的一句话了,他现在对着曹大井,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曹大井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缩冰冷的泥地板上:
“我不是故意踢伤孩子的,那时候我没注意看,我要知道是大宝,我能下得去这个手么?”
“是,你不是故意的,你去找我姐干什么?让她回来给你曹家当牛做马?你配么?你曹家配么?”
“我和新爱有两个孩子,我们离婚了他们怎么办?我不离。”
“不离?可以,那我每天晚上就来光顾一次你家。”
齐新野看着曹大井像看着一个破烂,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不管不顾,怎么配拥有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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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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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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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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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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