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州压在林栀的身上,呼吸的地方正是林栀的耳朵,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
纵然两个人牵手很多次,但如此近距离,还是第一次。
林栀脸红扑扑的,在陆霆州的肩膀上推了一下:“疼——”
他压到她了。
有点重。
林栀觉得自己都要喘不上来气了。
陆霆州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但他一时半会的,鬼迷心窍了似的,不想完全起来,干脆将双手撑在林栀的两侧,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眼下的那颗泪痣闪烁着,就像陆霆州此时深邃的眸子,看不清楚任何的情绪。
林栀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到,所以无法看到陆霆州眼里沉沉的占有欲。
那样的眼神如果被她看到,林栀会吓得想逃。
正因为她看不到,所以陆霆州毫不收敛,望着她的发丝,她的眼睛,她的鼻梁,最后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柔软的唇,刚刚差一点就要碰到。
陆霆州的眼神越来越深邃,扣着林栀腰的手忍不住的向上滑,他俯身,像是被吸引了似的,想要啄一下林栀的双唇。
肯定很柔软。
会是什么味道?
也是栀子花的味道吗?
陆霆州像是被蛊惑了似的,不断地俯身,就要触碰到的时候,林栀轻轻的哼了一声:“痒。”
他的手滑到了她的耳垂上,林栀觉得痒。
她的声音又软又细,黏糊糊的,撩的陆霆州心里像是着了火,但也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陆霆州急促的起身,反应过来之后大口的喘着气,好似刚才要窒息了似的。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林栀茫然的起身,问他:“刚才怎么了?”
“没——没什么。”陆霆州平缓着呼吸,艰难地将目光从林栀的唇上挪开。
林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了笑:“还出去吗?”
“嗯,等我一下。”陆霆州仓促的离开。
关上卫生间的门,陆霆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直接用冷水洗了脸。
他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想亲小瞎子。
一直以来,陆霆州只觉得林栀是需要被呵护的,是离不开他的,他排斥其他人走进他的世界,但是却张开双臂纵容林栀走进来。
林栀这个小瞎子,占据的地方越来越大。
他没意识到,等他现在回过神来。
竟然会——
想亲她。
想占有她。
想——
陆霆州甩甩脑袋,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抬头看向镜子的那一刻,陆霆州脑海中迅速地闪现过一个问题——如果他喜欢林栀的话,他配得上林栀吗?
这个问题让陆霆州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下去。
他擦干脸,面色冷静,走出了卫生间。
门外,林栀靠在墙上,正在一动不动的等着他。
听到动静之后,林栀朝着门开的方向笑了笑:“走吧?”
陆霆州喉结涌动,很想过去抱一抱她,但又克制住了,他近乎逼迫的压制着心里的冲动,走到林栀身边。
这时,林栀已经下意识的抬起手。
他握住她的手,像之前一样。
但是这一次,陆霆州心中一动。
林栀掌心的温度,手指的柔软,手掌的大小,再一次的变得清晰起来。
陆霆州觉得自己要疯了。
偏偏小瞎子没心没肺的到处张望着,明明看不见,却对什么都很好奇。m.xiumb.com
陆霆州护着她,让她尽量的自由自在的到处看着。
两个人这一路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外面。
梨花盛开着,树下站了不少人,但也还有两个空位,陆霆州牵着林栀的手走过去,缓缓坐下。
“是花的味道。”林栀眼睛笑弯弯的,浓密的睫毛更加清晰。
微风吹过她的头发,挡住了半张脸。
陆霆州抬手,将她的碎发捋到耳朵后面。
“鼻子还挺灵。”陆霆州用手指蹭了蹭她的鼻尖。
林栀皱了皱鼻子:“毕竟看不到。”
她说的时候还带着笑意,又带着一丝得意,陆霆州揉了揉她的头发。
“以后我经常来看你,好吗?”林栀看着他。
其实也不是在看他,只是大概的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陆霆州知道,他只要轻轻地挪动,林栀或许也察觉不了。
但陆霆州一动不动,像是被她看着,轻声道:“不用,你自己过来,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我很厉害的,你小瞧我。”林栀不满。
“是啊,你很厉害,等我好,我去找你。”陆霆州顺着她的话说。
慢慢的,他对林栀再也凶不起来。
连一点点的不耐烦也没有。
甚至很想一直和林栀这么说着有的没的,吹着春风,感受着阳光的沐浴。
惬意又自在。
“那你什么时候好?”林栀问的很认真。
陆霆州很想给一个准确的时间,但他没办法保证。
林栀抓住了他的手,小瞎子一抓一个准,她的手很小,手指纤细,抓着陆霆州的时候,抓不住,却还要抓。
她认真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好。”陆霆州点头,想了想她看不到,于是慎重其事的说:“我相信我们栀栀说的话。”
林栀又笑了。
她笑起来,总是那么天真可爱。
哪怕是冬天,也能因为这个笑容变成春天。
更何况,本身就是春天。
陆霆州不稳的思绪因为她的笑,得到了救赎。
天色逐渐的要黑了,陆霆州打算亲自送林栀回慈善机构,但是林栀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无奈之下,陆霆州只能把陆安之喊来,叮嘱妹妹亲自把林栀送回去。
林栀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羞得耳朵都要红了,轻声道:“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的。”
“不行。”陆霆州态度再次变得强硬。
陆安之惊奇的目光看了看林栀,又看着陆霆州,她笑道:“没事,我正好一点也不忙的。”
假装自己没有会议要开的陆安之挽着林栀的手:“走吧,我送你。”
“麻烦你了,”林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陆安之意味深长的看着陆霆州,别有深意的开口:“林小姐,我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看病一点也不认真,还不喜欢吃药,医生都说没见过他这么不听话的病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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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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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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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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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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