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于柚柚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明天吧。”
“这么快?”路柯鸣皱了皱眉。
“对呀。”于柚柚点了点头,又感叹了一句:“时间就是这样,瞬息万变。”
“道理倒是知道得挺多。”路柯鸣看着于柚柚头头是道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
“那当然。”于柚柚晃了晃脑袋,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我妈妈可是说过,活得久了,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路柯鸣有些失笑,抬起头就看到阿丑走到了陈清秋家门口,驻足了许久,才胆怯地抬起头朝里面喊了一声。
“陈老师,我来了。”
没过一会儿,陈清秋跛着脚从屋中走出,给阿丑打开了院子的门,眉眼温和地看着外面的阿丑,说道: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阿丑看着陈清秋的笑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挡住了脸上的胎记,应道:“家里没有什么事情,所以来早了些。”
陈清秋看着阿丑习惯性自卑的模样,叹了口气,却也没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只说道:“来得早也好,我多教你些东西,早点赶上其他同学的进度。”
说罢,他侧开了身,对阿丑说道:“进来吧。”
阿丑抬起了脚,迈开一小步,慢吞吞地跟在陈清秋身后。
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路柯鸣,因陈清秋对阿丑与未来截然不同的态度,微微挑了挑眉。
“现在陈清秋和阿丑关系还挺好的。”于柚柚突然开口,解释了一句,又要求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本来还准备离开的路柯鸣听到于柚柚的话,又改变了方向,看了一眼进屋的二人,抬脚走进了院子,站在窗边,把于柚柚抱到刚好能看到里面景象的高度。
这屋子破败,可却收拾得整整齐齐,此时屋子前方挂着一块小黑板,陈清秋拿着一根白色的粉笔,正在上面写字。
“老师,这是你昨天给我布置的作业。”阿丑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在递给陈清秋之前却有些犹豫。
陈清秋停下了写字的动作,转身看向阿丑,见到她磕磕巴巴的本子后,才明白了阿丑犹豫的原因。
“你爸妈又打你了?”
“没有。”阿丑摇了摇头,解释道:“被我弟弟不小心撕了。”
“没有关系。”陈清秋接过了阿丑的本子,又在柜子中找出几个崭新的递给了阿丑,“要是没有了,你直接找我要就行,不用那么拘谨。”
阿丑接过本子,拿在手中许久,才挤出一句:“谢谢老师。”
她似乎并不常说这两个字,有些生疏。
陈清秋笑了笑,而后翻开了阿丑的本子,上面是一些函数式,仔细地浏览后,夸奖道:“我也才教了你不到一个月,你就已经能全部答对,真的聪明。”
阿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清秋没有多说什么,他拿起了课本,开始给阿丑讲课。
因为地方偏远,教师稀少,李家村仅仅只有两个老师,所以他们担任一个学校所有学科的教学任务。
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从数学到语文再到英语,陈清秋全部包揽。
“他为什么要单独给阿丑上课?”路柯鸣看着里面的陈清秋,问道。
“以前阿丑父母不让她上课,她都是自己偷偷去学校外面听老师讲课。陈清秋来了以后,就去找了阿丑的父母,说他给阿丑支付学费,于是阿丑就能去上课了。”
“但是阿丑没有和别的学生一起上课,很多东西没有学到,陈清秋就又单独给她上课。”
于柚柚说完,又看向路柯鸣,仰着脑袋骄傲地说:“他讲的那些,我都学会了。”
路柯鸣听到她话,低头看着于柚柚,才想起这还有一个小聪明鬼。
“那当然,柚柚最厉害了。”路柯鸣眉眼中盛满笑意,毫不吝啬地夸奖。
“对。”被路柯鸣夸奖,于柚柚也一点不谦虚地接受,“没错。”
路柯鸣看着于柚柚嘚瑟的样子,忍不住再次伸手去揉于柚柚的脑袋。
里面的陈清秋讲完了课,阿丑也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院子。
路柯鸣抱着于柚柚站在墙角,看着陈清秋送阿丑离开后,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却在窗台上看到了一个信封。
陈清秋动作一顿,走过去拿起那封不知何时出现的信,愣了许久。
他似乎知道里面会出现的内容,并未打开信,只是将它放到了一旁。Χiυmъ.cοΜ
外面明明已经离开的阿丑却调头回来,站在院外的一棵树后,看着这一切。
“是阿丑放的信。”于柚柚看着树后的阿丑,小声向路柯鸣解释。
路柯鸣看了一眼阿丑,面无表情,声音却有些淡淡的轻蔑,“那陈清秋根本就不喜欢她。”
“你怎么知道?”于柚柚一听路柯鸣这么说,抬头好奇地问了一句。
“喜不喜欢一个人,眼睛是藏不住的。陈清秋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爱。”路柯鸣低下头,耐心地向于柚柚解释。
“这样啊。”于柚柚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踩着路柯鸣的手臂站了起来,凑到他的耳边鬼鬼祟祟地问道:
“那我怎么才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你喜不喜欢我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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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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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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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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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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