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好心’捡起地上的衣服,背过身递进去:
“妹妹,你的衣服。”
周韵书瞬间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可是今晚她不知道为什么,情难自抑,直接和哥哥...
如今还要被这个外人来‘嘲笑’,她的脸算是丢尽了!
这样想着,她不禁哭出声来。
细碎的啜泣声混合着地上的求饶声,扰得长宁侯头大。
“哭什么?你还有脸哭!做出这种事,你有何颜面出去见人?”
周韵书哭哭啼啼穿上衣服,从床上爬下来:
“女儿错了,女儿愧对爹娘的期待,但女儿和齐书是真心相爱...”
话还没说完,夫人的巴掌抢先落下。
“糊涂!”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说!”
夫人的心从这一刻跌落谷底。
只要一想到接生婆的儿子,不仅占据了十六年的世子之位,又玷污了他们最高贵的女儿。她就恨不得将他驱逐出府。m.χIùmЬ.CǒM
周韵书抽噎道:“一年前,哥哥对我好,我也期盼日日能见到哥哥。”
夫人当场气晕了过去。
“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廉耻的畜生关进柴房!”
侯爷一声令下,管家立马带人拖走了挣扎的周齐书。
“少爷,得罪了。”
管家直接将人五花大绑,侯爷却视而不见。
“爹!儿子错了,您原谅我好不好?”
“唔唔唔!我可是您养育了十六年的儿子啊!”
周韵书也慌了,“爹爹,你放过齐书哥哥吧!您之前可是最疼他。”
侯爷不为所动。
周齐书被下人拖走,声音渐远。
直到下人离开后,侯爷才露出悲容:
“韵书,你母亲被气晕,你可有关心两句?可有着急?”
“十六年,居然都没教会你礼义廉耻,是我的失败!”
周韵书捂着脸跪在地上,此刻她才想起晕倒的母亲。
她本想出声安慰几句,但又觉得太过刻意。
罢了,这几日,大不了她夜夜守在母亲床前,祈求原谅。
“父亲,府医请来了。”时夏温润的声音缓解了二人的尴尬。
“快,快请进来。”
侯爷第一次对亲生儿子从心底有了父子之情。
或许这才是宿命,这个儿子像他,不似其他二人,自私,薄情。
府医诊脉后开出药方,“夫人怒火攻心,并无大碍,需得好生歇息,凝神静气。”
时夏恰如其分补充:“太好了,多谢大夫。”
侯爷感动的望着自小不在身边的儿子,夸奖:“你做得很好。”
“人之常情,下意识而为罢了。”
“是啊,连你都知道请大夫给你母亲看病...”
时夏继续维持人设:“或许韵书齐书惊魂未定,没想过这一环。”
话音落地,侯爷的脸又丧起来。
第二天一早,长宁侯召集宗族,开祠堂,将周远夏写入族谱,正式顶替周齐书成为长宁侯府新世子。
周齐书被关在柴房,一日三餐不愁。
周韵书倒是没被禁足,一直在母亲面前装孝女。
实则想借机求母亲放周齐书出来。
海棠院。
“娘,再喝一口,今早您咳嗽两声,可把女儿心疼坏了。”
周韵书此刻也没有往日的高傲,和婢女一样凑在夫人跟前伺候。
可惜夫人不吃她这一套。
“放下吧,冷了我自然会喝。”
周韵书见状,狠狠掐了一把大腿。
“娘,女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求您不要这样,女儿害怕。”
夫人眼圈微红,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也心疼!
可是这俩孩子干出这种蠢事,昨夜不知发配了多少下人,才暂且捂着没有东窗事发。
“你回闺房好生带着,不许去柴房,若是再惹怒你爹生气,我也救不了你。”
周韵书一听,知道有戏!
母亲刀子嘴豆腐心,一般说出这样的话时,便代表她心软了。
“女儿遵命!”
周韵书含着眼泪连滚带爬离开,剩下夫人独自哀愁。
贴身婢女等周韵书不见人影,才敢开口:“夫人慈悲心肠,也不知齐书少爷能不能理解。”
夫人知晓这事她做的不对:“但都是我真心养育的孩子,陪伴我十六年啊!”
“您这样,让远夏少爷如何自处。容奴婢多嘴一句,若我是远夏少爷,万万没有这般好脾气。亲生父母被占十六年,父母不亲,该如何自处啊?”
贴身婢女彩椒陪伴夫人自幼长大,有些体己话她不得不提醒。
夫人擦去眼泪,恰巧此时下人禀告远夏少爷求见。
“快,快请。”
“彩椒,你去厨房端一碟乳酪,再备几碟干果。”
夫人强打起精神吩咐,才迎接时夏到来。
“给娘亲请安,不知娘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时夏一副乖巧长子的模样,令夫人无比宽慰。
“好多了,听说是你请来的府医,我儿有心。”
时夏当然有心,有心让整个侯府鸡犬不宁。
“今日来,一是盼望母亲保重身体,二是为了齐书兄而来。”
夫人嘴角的微笑顿时淡了不少:“齐书他自幼骄纵了些,才惹出今日祸端,我也是忧心忡忡。”
时夏差点没笑出声,她不会还以为自己想把周齐书赶出府吧?
但目标人物在前,她尽量控制情绪表现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是啊。齐书毕竟做了十六年世子,一朝变化,想必他心中也不好过。”
“至于他和韵书妹妹的事,儿子还想求母亲宽宏大量。”
“哦?”夫人惊讶地将心中的喜悦表现出来。
若是由远夏出面求丈夫原谅,一定比她这个娘亲出面胜算更大。
但她完全没想过,此事会让时夏处于什么尴尬境地。
族人可能会骂他伪善,不堪重用,是非不分。
但这些夫人都没有考虑到。
她只想为周齐书求情。
【真是恶心!亲儿子还在眼前呢。】筒子也被气出来。
时夏安慰道:[母爱罢了,别气,我又没把她当娘。]
“此次科举,若齐书兄能拔得头筹,一飞冲天,成为天子门生,定能在朝中谋个好职位。届时妹妹若仍有心意,喜结良缘也未尝不可。”
“对啊!”夫人欢喜,“我怎么没想到,还是远夏你聪明!”
“齐书自幼由他外公教导,学识渊博,此次下场,定能拔得头筹!”
夫人越说越激动,直到从厨房回来的彩椒端来乳酪,暗中使了个眼色,她才把笑容收敛几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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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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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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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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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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