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黄巾军就在骑兵的侵扰下乱作一团,开始出现相互砍杀的现象。
这种骚乱从前军一直蔓延到中军。
军队开始溃乱了!
司马俱见状,大感不妙。
这群骑兵虽然数量较少,但是勇猛和灵活却远胜于黄巾步卒。
如果任由这种态势继续发展下去,只怕会自相残杀导致全军崩溃。
那就完了呀!
必须及时遏制!
现在已经无法指挥什么复杂的指令,因此司马俱高声呼喊:
“围住他们!围住他们!”
这个方法简单却有效。
以血肉之躯,铸成钢铁围墙。
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灵活,一旦被围堵在狭小的空间,就失去了优势,只能束手就擒。
司马俱身旁的亲卫也跟着大喊:
“围住他们!围住他们!”
迷失在战斗里的黄巾军无意识的跟着高喊,霎时间黄巾军都涌向徐荣等骑兵所在的地方。
徐荣觉得自己前行的越来越慢,也越来越困难。
周围不断有黄巾士卒围了过来,虽然很快就会被徐荣用长矛捅死,但是涌过来的士卒却越来越多。
不知何时,一柄锋利的铁刀通过已经残破不堪的铁甲划伤了徐荣的左腿。
伤口不深,但铁刃划开皮肉的特殊触感却使徐荣清醒过来。
该走了!
不然等他力竭后他就会被这无边无际的“蚁潮”吞没!
突袭后撤兵也是徐荣一开始就制定好的计划。
毕竟他就五千骑兵,总不能指着这五千人就把三十万黄巾军剿灭吧。
就是霸王在世也做不到啊!
如今他突袭使黄巾军元气大伤,士气大跌的作用已经达到,该见好就收了。
“诸君!随我速速离去!”
徐荣调转马头,一边接着与身旁的黄巾军厮杀,一边朝东光县的方向驰去。
身旁的骑兵默契的追随徐荣的身影离开。
眼见骑兵离开,司马俱无心再追。
他们能在溃乱的情况下依旧守住,完全是因为战士们的亲眷就在后方。
所以哪怕畏惧敌人的长矛,战士们也不会退缩。
这是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子的担当!
但如今敌军退去,战士们全无战心,他若是再派人去追,那就是纯纯找死了。
“将军,这幽州骑兵还……还挺厉害的呀!那咱们……还去东光县吗?”
司马俱身旁惊魂未定的李辕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的问道。
司马俱不耐烦的说:
“我军死伤惨重,士气低落,还去个球?!找死吗?”
不得不说,见识了徐荣的强悍,司马俱已经有些心生退意。
如今不过是五千骑兵就耍的他们团团转,要是来五万骑兵,那就可以直接投降了。
司马俱不想投降,所以他想休整一段时间后再去兖州碰碰运气。
司马俱找到徐和,说道:
“徐将军,如今虽然敌军已经撤离,但是此地并不安全,吾等还是回到重合县休整吧。
届时吾等也可以再商榷一下接下来去往何方。”
徐和点点头。
“好,回去再说。”
当初一行人离开重合县的时候留下了近两万的士卒及其家眷,本来是打着攻下东光县后两县互为犄角,相互支持的主意。
现在倒是方便了他们回军休整。
司马俱组织士卒简单收拾了一下战场,之后便立刻启程返回重合县。
如今已经是下午,他们得在日落之前找到一个远离战场又适合扎营的地方。
受了轻伤的士卒跟着大军一起走,而受了重伤的就只能留在原地,听天由命。
亲眷愿意留下照顾的,司马俱也不会阻拦,毕竟若是家中没了男丁,那些妇人就是留在军中也是累赘。
赵芽儿是济南国人,丈夫赵狗儿是乡里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户。
当初遭遇灾年,本就收成不好,结果朝廷又加赋,他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才投了黄巾。
在刚才的战事里,赵狗儿被长矛刺中右大腿,鲜血不断的从伤口涌出,虽然还没断气,但也活不过今晚了。
赵芽儿见状,干脆就留了下来。
不然像她这样没了丈夫的妇人要想在军中活下去,就只能做那些腌臜的事才能有口吃的。
她累了。
这样的日子,活着,反而是一种痛苦。
“狗儿哥,你疼么?”
赵狗儿面色无比苍白,额头上满是大颗大颗的汗珠。
“不疼的,芽儿妹妹,你真傻,你不该留下来的,我走了,你可怎么办呀?”
赵芽儿把夫君的头靠在自己瘦弱的肩上。
“憨货,我陪你一起走呀,这世道,活着还不如死了。
有我陪着你,路上也不孤单。
狗儿哥,我真的好恨,我没给你留下一个娃。”
“傻芽儿,没娃多好呀,难道你舍得让娃过跟咱一样的苦日子吗?”
赵狗儿抬手擦去赵芽儿脸上的泪痕,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哥没本事,让你这一辈子跟着我受苦。
芽儿,等我死了,你把我吃了再走,死之前好歹也尝尝肉味儿,这是哥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你可别嫌我脏。”
“哥,你不脏,你不脏!
你说咱就是想要个活路,怎么就那么难呢?”
赵芽儿情难自禁的嚎啕大哭。
赵狗儿想要安慰,却感觉一股深深的困意袭来,他虚弱的倚在赵芽儿怀里。
“芽儿,哥困了。”
“别睡!狗儿哥!别睡!”
无论赵芽儿如何撕心裂肺的呼喊,赵狗儿的手还是无力地垂下。
赵芽儿就那么抱着赵狗儿,就算怀里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也恍若未觉。
直到一旁同样留下来的刘花过来提醒。
“芽儿姐,咱得趁着还有劲儿给夫君挖个坟,不然以后夫君只能在外面当个孤零零的孤魂野鬼。”
赵芽儿这才惊醒过来,和刘花一起寻找挖坟的工具,所有铁制的武器都被黄巾军带走了,只剩下一些被砍坏的木矛和碎裂的木板。
于是赵芽儿只能用木板和双手用一夜的时间勉强挖出一个仅容一人的土坑。
天亮的时候,赵芽儿已经双手满是鲜血。
她不打算再挖了,把夫君安葬了就好,至于她,当个孤魂野鬼算了。
埋葬完赵狗儿,赵芽儿拿起木矛的尖端就打算自绝。
就在木矛即将刺入身体的那一刻,赵芽儿松手了。Χiυmъ.cοΜ
赵芽儿既羞恼又绝望,她发现,就算日子那么难熬,她还是想活下去。
哪怕只是活着再呼吸一口空气,都无比的美好。
赵芽儿哭喊着:
“我不想死!我好想活下去!”
四周留下来的妇孺闻言也都不禁哭了出来。
他们都不想死!
赵芽儿摸了一把眼泪,脸上泥土血迹泪痕交织,狼狈不已,但眼神却无比坚毅。
她要活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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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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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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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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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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