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护送刘基时轻装上阵的侍从不同,刘安给这些人都配备了甲胄、马匹和武器,平均下来一个人身上就要花费8万钱左右,因此也没有多选人。
卢龙塞
“阿井兄,那校尉是不是欺负我们,听说给我们指了一个书生当军候,这书生能干啥?我可不想死嘞。”
一个面色黝黑、浓眉大眼的汉子垂头丧气地抱怨,见身边的人不搭理自己,又推了推对方。
“阿井兄,汝说句话呀。”
被称作阿井兄的男子天庭饱满、下颌方阔、眼睛烔烔有神,不耐烦的在黑脸汉子头上敲了一下。
“黑背,我都同汝说过了,我现在叫程进,前进的进,不要再叫我阿井兄了。”
“还有,汝可别觉得来个书生当军候有什么不好的,这书生呀命贵,我们以后估计会经常留在这边看守巡逻,侦查的时候就少了,这是校尉可怜我们呢,懂吗?”
程进将手背在身后,将头微微扬起,语气得意的说道。
别人都怕自己的头儿是个书生,唯独他知道书生当头儿才好呢,上头的人不敢让书生去冒险,他们跟着书生也能安安生生过日子。
因为之前的一场大战,幽州兵力不足,因此中央将护乌桓校尉(编制1000)改设中郎将(编制最多5000)允许其招兵并配合幽州刺史共同抵抗鲜卑的侵扰。
他们就是护乌桓中郎将宗员手下校尉公綦稠派过来支援右北平的骑兵。
因为右北平郡军多为步兵,所以他们平时在卢龙塞处负责进行侦查,侦查附近鲜卑的动向。m.χIùmЬ.CǒM
这侦查可是一个要命的活,毕竟在外侦查很有可能会遇到鲜卑骑兵。
他们这一曲就是前段时间侦查的时候遇见了鲜卑骑兵,发生野战,死了将近一半,连军候都死了。
正巧右北平太守刘府君那边有个热血上头想过来支援卢龙塞的书生,刘府君给他许了军候的位置,把人交给公綦校尉。
公綦校尉一向亲近刘府君,自然不敢拒绝,但又舍不得手底下的兵。
他一个校尉按正常编制手底下才五个军候,如今虽然因为鲜卑扰边,上面允许微微扩军,但是六个军候也顶天了,哪里舍得分出一个位置给这个凭空过来的关系户。
正巧他们这一曲出了事,编制严重不足,军候又死了,就把书生发给他们曲,公綦校尉还拨了另一曲过来,这不就是明摆着要好好供着这个书生吗?
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也能跟着这个书生过段时间的安生日子了。
“那敢情好!书生好呀,书生好,那俺就安心了,阿井兄,我同汝说我家的小娃儿都五岁了......”
“都说了不要叫我阿井兄!”
“好的,阿井兄。”
刘安以为自己的一曲起码能有个150人,没想到才刚刚一半。
而且其中不少都神色阴郁,说起话来有气无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看就是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后的伤兵。
刘安见状也没说什么,先自掏腰包到附近村落买了一些肉食让众人饱餐一顿,这才让这些士卒有了点生气。
因为只有一百个人,所以刘安以刘备为屯长,陈式和老兵里头颇为机灵的程进为队率。
之后打乱原有编制,原有的什长多分到陈式手下,而他提拔家仆成为的什长则分到程进手里,伍长就打乱随机分配了。
这样下来,刘安也能勉强说自己对这支队伍有了一点掌控力。
但光这样还不够,刘安从程进手中了解到,这些人中大部分是近两年新征的兵,爹不疼娘不爱的。
校尉派几个老兵带着就安排他们到外面侦查,然后发生了一场野战,损失惨重,剩下的士卒虽然活下来,但也失了战心。
程进生怕这位书生意气上头带着他们出城野战,因此对目前士卒低落的精神面貌进行了详细的叙说。
刘安内心叹了一口气,他就算知道现实是骨感的,但是也没想到只剩下骨架了。
兵源不足可以招,但士气低落却很难解决,士卒们士气低落除了刚打了一场败仗,还有一个原因,虽然程进没说但刘安也能想得到。
自己一看就不是什么猛将,又没有赫赫战功,这些士卒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带着他们打胜仗。
士卒都不相信将军能打赢胜仗,哪里还会有什么士气。
除非此时曲里有一个像吕布那样的绝世猛将,以自身武力唤醒士卒的士气。
但很可惜,没有。
刘安、刘备不是什么猛将,张飞有资质但还太稚嫩了。
不过就算有,刘安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用,毕竟他才是军候不是吗?
条件如此恶劣,刘安也只能先放下野心,他首先要做的是加深自己对这支军队的掌控力,建立自己的威信。
鉴于大家还不熟悉,刘安先施以恩信,和士卒同吃同住,记住所有伍长以上的名字,时不时地进行关心,终于在两个月之后建立了一点浅浅的交情。
当然,这不足以让这些士卒为他卖命。
不过刘安并不在意,随后,他又施以严法处置了“违背军令”的刘备,给这些士卒一种他赏罚分明的印象。
终于,在刘安来到卢龙塞五个月后,这一百个人勉强认可了刘安的存在,见到刘安也会主动行礼。
而这五个月,刘安和这些士卒从未出去侦查,很多的是在卢龙塞城楼上执行巡逻任务。
刘安也没闲着,一直默默收集鲜卑的信息,他发现檀石槐前段时间发兵攻打汗国。
而且和连这个名字在卢龙塞的各级官吏口中出现的概率越来越高。
刘安觉得,檀石槐可能真的力不从心了,在给儿子铺路。
汗国其实就是高丽半岛那边,檀石槐不仅打了,还俘获了一千余户俘虏。
并将其迁至秦水边定居,令其向当地人传授结网捕鱼食鱼之技,以弥补粮食之不足。
檀石槐这是在安排后事了啊,担心自己死后自己的儿子和连不能像自己一样带领族人抢掠大汉,因此希望鲜卑的族人能找到自给自足的生存方式。
如果是正当盛年的檀石槐,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有这个精力,来大汉抢一趟不是更爽吗?
要知道,熹平六年灵帝为何执意要战,不就是因为幽、并、凉三州缘边诸郡⽆岁不被鲜卑寇抄,杀略不可胜数。
不仅是过来抢,还要杀人,大杀特杀。
但现在,据刘安的了解,檀石槐自从去年侵扰酒泉后就再没有对大汉发起大规模侵略,甚至有精力去打汗国也不打大汉。
尤其是大汉现在真的很虚弱。
只能说明,檀石槐在害怕,害怕把大汉逼得太紧,到时候大汉全力反攻他却坚持不住。
因此才没有发兵大汉,而是去打了汗国。
但显然除了他没人这么以为,毕竟谁也不相信在一年多之后檀石槐会死。
作为近几十年来一直用兵如神的鲜卑首领,这些官吏即使口中蔑视,心里却是十分畏惧的。
甚至很多人私下里认同,檀石槐是鲜卑的“天神”。
而天神,怎么会死呢?
虽然觉得自己可能猜中了内情,但刘安并没有打算出手,他手下的士卒不足以支持他实施捉住和连的计划。
强行实施计划,这群人只会害死他,因此刘安还需要一个帮手。
如果没有帮手的话,他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的。
幸好,光和三年的春天,那个帮手出现了。
公孙瓒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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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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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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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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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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