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就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顺康帝坐在御座上,看着笼子眉头紧皱,面色铁青。
晏瑛瑾也傻眼了,笼子中之前还昂首挺拔、神采奕奕的驯鹿,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趴卧在笼子中。
晏瑛琤抓住机会,站起来指着晏瑛瑾怒目道:“三弟这是什么意思,父皇的寿辰,你就献给父皇一头病鹿,还大言不惭天降祥瑞,这是什么祥瑞,你怕不是居心不良吧。”
“儿臣绝无此意,请父皇明鉴。”晏瑛瑾赶紧跪下来请罪。
“这鹿之前还好好的,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晏瑛瑾赶紧解释。
“之前还好好的,现在献给父皇就这样了,三弟莫不是在暗指什么?”Χiυmъ.cοΜ
“父皇明鉴,这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
晏瑛琤好不容易抓到了晏瑛瑾的错误,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他,一时间大殿上都是两个人针锋相对的争吵声。
“好了。”顺康帝生气的将手边的酒杯扔了下来。
两个人这才闭嘴。
顺康帝让人把笼子抬了下去,晏瑛琤和晏瑛瑾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宴席继续,后面的小皇子和公主们也依次的送上了自己的贺礼,但是谁都能看到出来顺康帝心情不爽。
今年的万寿节也显得有些虎头蛇尾。
萧凛承心情很好的回了府,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一出大戏。
宴席过后,顺康帝自然也让人调查了这件事,但是没有查出来什么有人动手脚的意思,因此顺康帝也没有再提及此事。
至于顺康帝对宁郡王的态度,一时之间,也没人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晏瑛琤则是心情倍爽的回了东宫,搂着美人好好的庆祝了一晚。
晏瑛瑾回到了王府以后,在书房中坐了一夜。
第二天下朝以后,他就去了左相府,和白友安商量这件事。
两个人自然是一致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并且都已经下令让宫中的探子和人手去调查了这件事。
萧凛承第二天请安的时候,把昨晚在宫中看到一出大戏告诉了沈婉兮。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晏瑛琤遭殃,他们两个人就开心。
三天后,晏瑛瑾接到消息去了左相府。
“外公,您叫我来可是有消息了?”晏瑛瑾在白友安的书房中坐下问。
白友安点点头,“殿下让人探查,可有消息。”
“没有。”晏瑛瑾气闷的回道。
“我刚刚接到消息,查到了动手捣鬼的小太监,他有个姐姐是在文昌侯府上当丫鬟。”白友安道。
“是皇后或者晏瑛琤动的手?”
文昌侯府是皇后的母家,文昌侯府的人就是皇后和太子的人。
他不是没想到这两个人,只是这次的事情,他一直保密的很好,他自认并没有走路风声,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是谁得到的消息,从而要下手针对他。
“外公是怎么查到的,他们是怎么知道本御准备的什么寿辰?”
“我在侦事司中收买了一个钉子,这次就是他通过侦事司查到的。”
晏瑛瑾不可谓不吃惊,没想到他外公在侦事司中居然也有人,看来他还是要多和他外公学习才行。
“至于皇后和太子是怎么查到的?”白友安沉吟了一下,“我们能在侦事司中安插人手,说不定皇后或者文昌侯府也可以。”
晏瑛瑾点点头,要是这样的话,也就说的通了。
“那我们要怎么做?”晏瑛瑾问。
可是白友安却说查到的小太监已经死了,他们又没有证据,没办法和皇上回禀。
晏瑛瑾心情不爽,连带着说话语气也不怎么好。
“看来谢庆和也不过如此,手下的人龙蛇混杂,他自己都不知道。”
晏瑛瑾听白友安说侦事司可能隐藏各种势力,觉得谢庆和也没有外界所说的那么厉害。
白友安却摆摆手,“谢庆和未必不知,有可能只是想左右逢源而已。”
谢庆和若是没有过人之处,又怎么会如此得皇上的看重,被破格提拔为从三品位置,替皇上掌管侦事司。
晏瑛瑾愣怔了一下,随后明了的问:“外公的意思是谢庆和在买卖消息?”
不管是皇后还是他们都可以从侦事司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但是并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
“那谢庆和的目的是什么?”晏瑛瑾想不明白,但是肯定不会是皇上授意他去做的。
“阉人做事,要么是为了权,要么是为了利,我倒觉得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我们最好趁着这个机会将谢庆和拉拢过来。”
“他左右逢源,不是可信之人。”晏瑛瑾不太同意。
他的想法,白友安也可以理解,晏瑛瑾年纪小,考虑不周是正常的。
“殿下不妨想想,谢庆和为何左右逢源?”
晏瑛瑾想了想,外公刚刚不是说了,要么是为了权,要么是为了利吗?
但是外公现在又问,晏瑛瑾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谢庆和一个太监现在能做到从三品,掌管侦事司,已经算是到头了,那么自然会为以后做打算。”白友安提醒晏瑛瑾。
“外公的意思是他在站队?但是他这样摇摆不定,可不像站队的样子。”
晏瑛瑾一点就通,可是还是有些怀疑。
“在皇储已定的情况下,谢庆和还能帮助我们,难道还不能说明谢庆和有从龙之意吗?”
白友安认为谢庆和现在的左右逢源,不过是因为他们和太子的争斗没有拉开差距而已。
一旦让谢庆和看到,宁郡王比太子更有荣登大宝的可能,谢庆和肯定会倾向他们。
晏瑛瑾听了白友安的解释,沉思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他外公考虑的事情比他深入很多。
但是想到这次的事情,他还是难免有些迁怒,虽然不是谢庆和做的,却是因为谢庆和透出的消息导致的。
“殿下须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秦穆饮盗马,楚客报绝缨的典故,我想不用我说,殿下也知道。”白友安笑着提醒晏瑛瑾。
他觉得这次的事情,谢庆和未必没有考验的意思在里面,想看看太子和宁郡王双方的处事能力,好做决断。
“是,外公教育的是,瑛瑾谨记。”晏瑛瑾听了白友安的话,也冷静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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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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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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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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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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