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尸隐匿实力,虚构了云中寨云汤的假身份,却忽然提出帮助郭骄阳诊断。
这件事情怎么想都有些匪夷所思,不合常理。
只有一个解释,他可能认识郭骄阳,又或者他们之间有某种关系。
独臂尸沉默了许久,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蛊王,依你看……我与郭骄阳有什么关系?”
我怔了一下,说:“莫非你是她的生父?你见过她的母亲,二人样貌又非常相似。所以,你一见到郭骄阳的眉眼,便生出关心之情。”
独臂尸笑了一声,说:“蛊王说笑了。我身上布满尸气,你应该知道……我变成尸类的年岁不会太短。又怎么会是郭骄阳的生父?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复杂!”
独臂尸虽然尸气看起来虚弱,实则隐藏实力。
再从他的肤色,以及右手有可能落到那只不化骨身上。
他变成僵尸的时间,起码超过了五十年以上,甚至一百年以上。
人死之后变成尸类,却不可能再有生育能力。也就是说,独臂尸若有女儿,那他的女儿至少在五十到一百岁之间。
而郭骄阳不过二十岁。郭骄阳的身体状况,和春芽不一样,不可能睡个五十年,忽然苏醒过来。
所以,从时间上来看,郭骄阳不可能是他的女儿。
我想着郭骄阳生母找到,却没有生父。陡然看到独臂尸如此关心郭骄阳,便下意识认为他可能是郭骄阳的生父。
却忽视了时间这一最重要因素。
我说:“一时情急,作出这样的猜测。我想知道,你和郭骄阳到底什么关系!”
独臂尸说:“我认识她的母亲,也知道她的样子,她母亲曾经救过我。郭骄阳与我的关系,算是故人之后吧!天意让我在这里见到故人之后,我又怎么能让故人之后魂归黄泉,夫妻二人阴阳两隔啊。”
果然有关系。
只是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
我问:“你肯定不是云中寨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你到底姓什么?姓郭吗?”
独臂尸摇摇头说:“我不姓郭,也不姓云。”
他苦笑了一声,继续说:“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孩子。你放心,我不会害她,也不会害你们。关于我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孩子出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看着独臂尸,见他极为真诚,我说:“好吧。你能看出郭骄阳身上的问题吗?”
独臂尸说:“她体内的寒气邪虫水中仙肆虐,想要夺走她的性命。如今到了生死垂危之际。不过,我有办法。这世上没有人能救她,除了我。”
我微微有些惊讶,独臂尸这番话不像是吹牛,说:“你能感应出有水中仙,可见你看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可我听人说,世上无人能将寒虫彻底逼出来。”
独臂尸笑了一声,将脖子上戴着的黑玉牌取下来,单手递过来。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颇有些好奇地问。
“先将这块玉牌给她带上,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水中仙。等我们从大墓里面出来,我再帮她彻底解决问题。老夫既然承诺,就不会让一只小小的邪虫子害了她的性命。世上无人能对付寒虫,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老夫。”
他非常自信地说。
我将信将疑,将玉牌接过来,一股温润的气息顺着黑玉牌传过来,质感非常好。
我发现黑玉牌上面有图案,一面写着“神龟”二字,另外一面刻着一只乌龟。
乌龟虽小,可是神态与黄河神龟非常相似。
不用说,这块玉牌肯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蛊王,郭骄阳命悬一线,生死之际,也不用顾忌那么多。老夫没有必要用一块玉牌,来对付一个将死之人。”独臂尸见我入神,客气地解释。
“我只是在看玉牌上的文字和图案。”我回过神来,说,“莫非是黄河神龟!郭骄阳是黄河神龟送上岸。我与她曾在黄河水底,见到一只巨大的神龟,和玉牌上的图案很相似。”
独臂尸点点头:“没错。”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又问:“你为何不直接给她!以故人的身份,赠送玉牌,让她知道你是她母亲的朋友!”
独臂尸笑了一声,说:“由你给她更好。我还不能与她相认,暂时不能与她产生更多的情感羁绊。老朽乃是天谴之人,不愿意牵连到故人的孩子。”
“我不能与她走得太近。但愿老天保佑,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长寿,不用受尽折磨。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他白色眼仁转动,极为真诚地看着我。
我心想,独臂尸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郭骄阳。他的计划应该彻底乱了。
他不想与郭骄阳相认,可能不想连累郭骄阳吧。
或许与他口中的“天谴之人”有关。
关于背后的原因,我没有再问,他连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一一隐瞒,肯定不会说太多的内容。
“我相信你。”我点点头。
如果说刚刚,我还对他的话和他整个人有所怀疑。可当我见到这块玉牌的时候,怀疑基本上烟消云散。
神龟对郭骄阳极为宠溺。
我在黄河底部也得到神龟的帮助。
“一会儿,你可以这样说。”独臂尸再三交代,把黑玉牌的来历、如何救治郭骄阳,都想了一套完美的说辞。
“好!”我应道。
我刚准备走回去。
独臂尸伸手拦住我,说:“蛊王小兄弟,我还以为你会请我救你。毕竟你身上也有寒气邪虫,没想到你始终都没有开口。莫非,你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笑着说:“既然你说出去之后,再彻底解决郭骄阳的问题,我又何必着急!再说了,郭骄阳身上只有一只,我体内则有五只!你能救郭骄阳,却救不了我。”
独臂尸有些动容,说:“小兄弟,我的确救不了你。不过,你还年轻,距离寒虫发作,还有十几年。光阴漫长,不用急于一时。我观你有大气运,肯定会时来运转,长命百岁。”
我笑了起来,双手一拜,说:“托前辈吉言。”
我们两人退了回来,独臂尸走在侧面。
我回忆着他话中的内容,心中暗想,郭骄阳生母救过他,那会在什么地方救过他呢?会是黄河下面吗?他又是从哪里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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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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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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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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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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