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四个字,我心尖一颤。
我依稀记得,白剑飞提过,这是赶尸匠的祖师爷。
我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我问道:“什么是尸玉?和你们的祖师爷,有什么关系?”
春芽转过头看着我,有些讶异地说:“你还知道我们的祖师爷!”
我点点头。
“尸玉是我门派之中一件邪宝。它由历代赶尸匠带在身上,会汲取行尸的尸气。算下来,可能受到了上万行尸的滋养。万人尸气滋养,若有人用尸气修行,那尸玉绝对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春芽说。
这时,我发现春芽的双手,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尸玉上的尸气,渗入她的肌肤。
使得她原本苍白的双手,透着一股诡异的红色。
“这尸玉对我们门派来说,是罕见的宝物。可是,其他普通人若是拿到手,肯定会丢命的。”琇書蛧
她接着解释。
我方才明白,为什么说是一件害人的宝物了。
昔日,郭采薇停在这里,聚煞成为玉尸,除了尸虫之外,说不定与这个尸玉有关系。
“当心。”
我惊叫了一声。
从深坑之中,冲出一股极为浓郁的血红的煞气。
就朝着春芽冲来。
我将她推开,提起杀鬼骨刀,用力劈过去。
那团煞气,就好像是活着的一样。
直接就躲开了。
更是发出呼呼声,像是在威胁我。
轰的一声。
煞气将保持站立的罗七娇撞倒在地上。
地上的死蜘蛛,四处飞溅。
好在罗七娇依旧是一动不动,没有诈尸。
这股黑色的煞气,落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春芽。
春芽抬头看去,厉声叫道:“我是赶尸门弟子,拿到尸玉,有何不可!你给我滚开。此地,和你没有关系,速速离开。”
那股煞气飘散在客栈上空。
并没有就此离去。
忽然,顺着屋顶溜动,朝客栈深处漂动。
“你要把这块汲取万人尸气的尸玉,献给你们拜的祖师爷吗?”
我好奇地问。
春芽摇摇头说:“不。我用它来换取我的自由。冬生郎中,请你务必要帮我一回。我知道你在追踪黑煞。我想,只要你救下我。我把我知道黑煞的秘密,告诉你。”
我有些不爽,说:“事到临头,你才说这话,是不是有些晚了。你一步步引我入彀,真是用心良苦。”
我发现,她一环连着一环,特意把我引到这里来。
现在,又用个诱饵勾着我。
“我见你不抢夺尸玉,才能说这番话的。万一,你像杀掉这位老婆婆的道人,也想得到尸玉呢?请你原谅我的……我的处心积虑吧。”
她有些急切地看着我。
“我不信你知道黑煞的秘密。”
我想了想,摇摇头。
春芽太年轻了,又如何知晓黑煞的秘密。
“黑煞这些年,请赶尸门的人为他们养五行尸。关于黑煞养尸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春芽自信地说。
我心中一凛,黑煞的确在养五行尸,目前我只找到了一只木尸。
若是能通过春芽,找到其余的五行尸,一定能够重创黑煞。
我道:“看来,你是打算把我拖入这场漩涡中来了。成交,我尽量救你。”
她捧着那块人形血玉,朝里面走去,脸颊流下了汗水,双手都在发抖。
我朝黑猫招招手。
黑猫快速跑了过来。
我将它抱在手上。
残缺的布条飘动。
数个白灯笼摇摆着。
光线幽暗,越往里走越发阴森。
忽然,一尊浑身通红的喜神菩萨出现在眼前。
就放在石头垒成的神龛上。
泥像半米高。
脸色煞白。
五官是按照男子样子雕刻的,眼睛极小,嘴巴很大,露出细密的獠牙。
属于白面獠牙。
身子泛着光,像是用尸油浸泡过,盖着一件黑布。
隐隐泛着血红色煞气。
看来,从血坑跑出来的煞气,落到它身上。
在它边上,站着一只魁梧的行尸,十指锋利,脸上长满了细密的黑毛。
行尸站立的位置,差不多是当初郭采薇站定的位置。
我盯着那尊怪异的泥像。
邪异的尸气,就是从它身上冒出来的。
它给我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好像是活着的。
好像张口,就能把人身上的阳气给吸干。
我见过不少恐怖的东西。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邪门的泥像。
“喜神是行尸意思。这尊菩萨,是赶尸门拜的邪神。前段时间,忽然复苏觉醒,还把白剑飞与罗东宝,事情全部告诉了我。而且,他要我兑现诺言,嫁给他。”
春芽说。
“嫁给他?”
我眼珠子瞪得浑圆,几乎是吼叫出来的。
“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我是个孤儿,之所以成为赶尸匠,是因为白剑飞与罗东宝的师父,把我养大,目的就是嫁给喜神菩萨。我算是个童养媳,嫁的是一尊泥塑的神像。”
“我这段时间,一到睡觉,就感觉到有气息萦绕在我身上,不断地做着噩梦。让我很恶心,恨不得上吊自杀。我甚至都不敢洗澡。因为我担心,有东西悄悄地偷看。”
春芽说。
我气得全身都在发抖,说:“你若是早些告诉我这一点。就算你不讲黑煞任何事情,我也会帮你。我绝对不允许凶神恶神,伤天害理。蚩尤老爷也觉得不会答应。”
我外婆龙改凤是落洞女。
让桃花洞洞神看上了,一生都因此改变了。
春芽是个人。
嫁给一尊菩萨像。
何等荒唐。
何等扯淡。
春芽察觉到我神情的变化,颇有些讶异,说道:“那我就把尸玉送上前,争取与他解开这‘婚约’!”
顿了顿,说:“你一定要救我,它肯定会伤害我的。这是我的宿命,只有斩断了与它的关联。我才能活下去。这几日,它不断地汲取我的阳气,我随时都会死掉的。”
“要不,我替你把尸玉送上去。”
我说。
我心想,这泥像要是不解开婚约。
我直接砸烂它的脑袋。
春芽摇摇头说:“不行。赶尸门的口诀,以及操控尸气的方法,你都不知道。我把尸玉先给他,求它放我一马。毕竟,尸玉是赶尸门的宝物。”
她将尸玉送上前,就放在喜神菩萨前,口中快速念叨一种口诀,有点像是古苗语的发音。
一旁的魁梧行尸,眼珠子转动了几下。
忽然,春芽身子摇摆了两下,直接晕倒过去。
倒地之后,一动不动。
脸色更加惨白。
我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发现她的脉搏微弱,阳气亏损严重,全身发冷。
尸玉上的尸气,不断钻入泥像的口鼻之中。
原本那邪异的喜神菩萨,像是在笑。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喜神菩萨忽然开口说话:“春芽,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这尸玉就是你自己准备的嫁妆。你要解开婚约,只当是你的玩笑话。”
听到这话。
我顿时怒火中烧,快速跑上前,抬脚踢了过去,直接将喜神菩萨一脚踢飞。
“踏马个巴子的,你想得倒美。”
我跟着大喊了一声。
泥像撞在墙上,从中裂开,摔在地上,瞬间成了无数块碎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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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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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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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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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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