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娘子你拿了这些辣椒给我,是想让我怎么做?”郝掌柜饶有兴致,“你说吧,只要是你的意思,老夫全都照做。”
沈惊语微微一笑:“我的想法很简单,咱们在这里摆一桌宴席,让镇上最有身份、最尊贵的人都来尝尝辣椒!不仅如此,咱们还要将这个消息散播得让镇上所有人都知道,要让每个人都知道,咱们长青楼里,多了‘辣椒’这么个稀罕物。”
“成!那就这么办。”
郝掌柜和沈惊语一拍结婚。
两个人商量了一阵子接下来该怎么推广,最终敲定由沈惊语留在这里,教授长青楼的厨子几道用辣椒制成的菜,还有辛辣口的菜肴。
这几道菜肴的辣味应该是由弱变强,一点点的循序渐进,其中最好接受、最好入口的一盘,应该让一个舌头柔嫩、味觉敏感的三岁小娃都能接受才好。
沈惊语对此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
到底这也是她的生意,她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说着说着话,时间便过去了。
眼看着时间从上午到了中午,又从中午到了下午,梁栋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渐渐就不淡定了。
他忍不住地开口,小小声打断沈惊语:“那什么,嫂子,天色不早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天色?”沈惊语往外看了一眼,了然,“啊,确实不早了。”
“现在再不会去的话,一会儿回去就太晚了,路上怕是不平静……”梁栋眼巴巴看着沈惊语,“咱要不先回去,等明儿我再带您来跟郝掌柜商量,您看怎么样?”
沈惊语沉吟片刻。
梁栋还以为她真要答应了,谁知沈惊语只是慢悠悠地笑了笑:“你说得对,所以我今儿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梁栋一下子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憋出来,“这,这哪儿成?”
沈惊语看了看外头,不疾不徐地道:“这有什么不成的?我多大个人了,你还担心我在外头出事儿么?就这样吧,我今儿就在冯娘子家里睡下了,你回去以后告诉你贺大哥,就说不用惦记我,我一个人在外头没什么不行的。”
“这,这……”
梁栋欲哭无泪。
他吭哧吭哧地看了沈惊语好半天,最终在沈惊语似笑非笑、无形压迫的眼神当中长叹了一口气,扭头走了。
郝掌柜倒是眼神里带着探究,多看了沈惊语两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恍惚间总觉得沈惊语这举动多少是有点个人恩怨,倒也不全是因为天色黑了才不乐意回去的缘故。
只是沈惊语到底在想什么,和他一个商业合作伙伴有什么关系呢。
郝掌柜很快便识相地没有再去追问,甚至还主动笑呵呵地换了个话题,继续和沈惊语扯起了闲篇儿。
梁栋赶车回了家。
回家路上,他一直长吁短叹的,愁得不行。
等来到贺宴城家门口去归还那两个大木桶的时候,梁栋更是吭哧吭哧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宛若个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孩子。
贺宴城看见梁栋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
他没问梁栋到底怎么了,而是先看了看梁栋的马车后头:“梁栋,你嫂子呢?”
“嫂子啊,嫂子她……”梁栋张大了嘴巴,痴痴傻傻看着贺宴城片刻,吭哧吭哧地小声道,“嫂子她在城里,没回来咧。”
贺宴城脸色骤然一沉。
这沈惊语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奇怪,真是奇怪得很。
贺宴城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几分,沉声问:“她不回来的缘由呢,你没问?”
“呃,缘由,缘由就是……”梁栋挠了挠头,呆呆地看着贺宴城,“嫂子说她有事儿要和郝掌柜商谈,今夜就宿在冯娘子家里了。”
贺宴城听得眉头越发紧了几分。
良久,他沉声:“我知道了,你去吧。”
“哎。”
梁栋点点头,巴巴地跑了。
贺宴城看着梁栋的背影,心头越发地觉得奇怪起来。
怪了,确实是怪了,原本按照沈惊语的性子,她是不该忽然将整个家甩在身后,忽然决定去镇上宿上一夜的啊。
就算她不跟自己说上一声,可她难道连两个孩子那边,都不肯去说上一声吗?
贺宴城怎么想就怎么觉得匪夷所思,心头隐约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沈惊语,让她不愿意再回来。
贺宴城想得惊疑不定。
贺星和贺月牙恰好也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看见贺宴城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两个孩子齐刷刷地“咦”了一声。
贺月牙眨巴着眼睛问贺宴城,声音奶甜奶甜的:“爹,娘亲呢?”
“你们娘亲她……”贺宴城沉默了许久,闷声,“她有事,在城里不回来了。”
“有事?”贺星有点小不乐意,“什么事这么重要。”
贺宴城保持沉默。
到底是什么事如此重要,他也不知道,要说只是跟郝掌柜的生意,怕是也不至于吧?
贺月牙咕噜咕噜地转了转眼睛,忽然问贺宴城:“爹,你是不是惹娘生气了?”
“什么?你……”贺宴城吃了一惊,咳嗽片刻,俊美的面容上浮现诡异的红晕,“月牙儿,不要胡言乱语。”
“人家哪有胡言乱语嘛!”贺月牙瘪瘪嘴,对贺宴城的态度也有点不满意,嘟囔道,“前两天二狗爹也惹二狗娘生气了,二狗娘就回了娘家呀。”
“……”贺宴城扶额,“你娘和二狗娘不一样,你娘没回娘家。”
贺星在旁边凉飕飕地补刀:“那就要说说老钱家的事儿了,听说钱大叔去年也跟钱刘氏吵过一架,钱刘氏一时气愤便自己带着米粮去好友家住了几日,还是钱大叔自己上门好言好语了许久,才将钱刘氏带回来的,爹,你该不会……咳咳。”
贺星说着说着,故意有意无意地往贺宴城深深看了一眼。
贺宴城听得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这小子当真是早熟得很,说起话来惹人讨厌!但贺宴城听着又忍不住地疑虑,若是事情当真如贺星所说,沈惊语当真生气,那可就麻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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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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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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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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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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