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草衔环倒是用不上,医者治病是本分。”

  沈惊语客气一句,抱着大白转身走了。

  大白一路回到家里,还在骂骂咧咧地喵喵叫。

  “坏女人!那个女人怎么那么坏,难怪主人你要让我监视她。”

  沈惊语听得失笑,胡乱揉了大白的长毛一把:“要不然,你以为呢?”

  大白哼唧一声。

  沈惊语问:“大狸子呢?”

  大白告诉沈惊语:“大狸子去村头的苏家祠堂了。”

  “祠堂?”沈惊语了然,“看来,苏家祠堂就是迟雪娇和张勇约好的地方?”

  大白喵了一声:“对。”

  沈惊语听得笑了。

  这么一说,苏家祠堂的确不错。

  一个上有片瓦可以遮风挡雨,平日里又少有人来的地方,对于迟雪娇和张勇这两个要做见不得人事体的来说,再合适也没有了。

  只是……沈惊语嗤笑:“他们也是真不怕天打雷劈,居然敢在苏家列祖列宗那么多牌位面前,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大白懵懂歪头:“喵?”

  沈惊语揉揉大白的小脑袋,笑得越发漫不经心:“乖,人类的事情你不懂。”

  大白:“……喵!”

  沈惊语把大白放到地上,拍拍它的屁股。

  大白喵地一声跑走了,沈惊语打了个哈欠,准备睡一会儿。

  临睡之前,沈惊语进了空间一趟。

  她来到空间里看了看,惊讶地发现,田埂上的进货单末尾多了一行字,“进货清单拓展进度,百分之九十。”

  那行字很小,要不是沈惊语看得仔细,怕是就漏过去了。

  沈惊语看得眯了眯眼。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进货清单的拓展还是有进度的。

  但这个进度取决于什么,对于沈惊语来说,还是个谜。

  看来她还得再好好开发一下这个空间的具体功能才行,毕竟这是她现在安身立命的本钱。

  但,研究它的时机不是今天。

  沈惊语将这件事记在心里,扭头便出去了。

  从空间出去,她直接躺在床上,美滋滋睡了一觉。

  等她睡醒,天色已经是月明星稀。

  大狸子已经回来,蹲在沈惊语床头。

  看见沈惊语醒,大狸子连忙告诉她:“主人,你快点去祠堂看看!那个坏女人已经在祠堂旁边的树下等着了,坏男人也很快就要到了。”

  沈惊语听着,笑了。

  “闹了这么大一出戏,不看看岂不可惜?我不止要自己看,还得叫别人一起去看看。”

  沈惊语拿起灯笼出了门。

  贺宴城隔着一层窗户纸,察觉到了沈惊语的动静。

  他皱着眉头走出房里:“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哦,是夫君啊!”沈惊语一愣,甜滋滋地笑了,“我要去找里正一趟。”

  贺宴城蹙眉:“找里正做什么,是为了水源的事儿?”

  沈惊语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也不是。”

  贺宴城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语气严肃地道:“水源一事,兹事体大,你绝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去处理其他事情,知道吗。”

  沈惊语微微一笑:“夫君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贺宴城脸色缓了缓,他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过了:“天色晚了,外头怕是不安全,我与你一起去。”

  沈惊语对此无可无不可,便答应了:“好啊。”

  贺宴城便和沈惊语一起出了门。

  两人来到苏里正家,沈惊语以巡夜为借口,叫上苏里正,一起往村里祠堂的方向走去。

  苏里正临走之前还不放心,特地叫了儿子苏二狗来跟自己一起。

  苏二狗怨声载道的,很明显不乐意跟苏里正一起去巡夜,结果被苏里正一脚踹在屁股上,摔了个狗吃屎,也就不敢再抱怨了。

  一行人出了苏里正家,往深夜里走去。

  沈惊语出门之前特地看过,灯笼里的蜡烛只有一小节。

  如此一来,她在前往苏家祠堂之前便能让蜡烛彻底熄灭,也就不至于打草惊蛇。

  果然走了没多久,灯笼里的蜡烛发出噗的一声轻响,灭了。

  苏二狗吓了一跳:“这,这怎么还没灯了?”

  沈惊语哎呀一声,说谎不眨眼:“怪我出门之前没检查蜡烛,蜡烛用没了,里正叔,要不我回家拿点蜡烛去?”

  苏二狗迫不及待:“好好好,沈娘子你快去拿!”

  苏里正信以为真,摇摇头道:“那倒是不碍,今天月亮大,咱就是不打灯笼也没啥,再说了,蜡烛对咱庄户人家是个矜贵物,费那闲钱干啥。”

  苏二狗一听,顿时耷拉了肩膀。

  苏里正这话说得没错,蜡烛的确不便宜。

  甚至这年头能用菜籽油点油灯的,都得是要挑灯夜读的书生,寻常人是没有这个银钱的。

  沈惊语唇角笑意深了几分:“那我就放心了。”

  贺宴城不着痕迹看了沈惊语一眼,收回视线。

  一行人继续往下走。

  苏里正走着走着,倒是有点糊涂了。

  “沈娘子,这方向好像是……祠堂?”

  沈惊语挑了挑眉,摆出有些诧异的样子:“哦,原来这里是祠堂吗?我不知道,我只以为这是人少的地方。”

  苏里正不明白:“为啥要去人少的地方?”

  沈惊语微微一笑,笃定道:“很简单,如果我是农山村的人,我一定不会选择人来人往的方向,要找个人少的地方,才能避人耳目地陷害咱村,甚至是和咱村里的内奸联络。”

  苏里正听得点了点头:“这话有理。”

  “这话有啥理?”苏二狗不乐意了,嘟囔几声,“万一,万一没人要来咱靠山村呢,咱岂不是白忙活一趟。”www.xiumb.com

  沈惊语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不,今天晚上不会没人的。

  苏里正却怒瞪了苏二狗一眼:“你说啥呢你!要是没人岂不更好,一旦有人,就说明有人想害了咱靠山村!你就这么盼着靠山村出点啥事?”

  苏二狗听得欲哭无泪:“爹,我没这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苏里正怒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苏二狗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苏里正骂了苏二狗一顿,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来到祠堂边上。

  这会儿的迟雪娇和张勇,也双双进了祠堂里。

  祠堂顶上开着扇天窗,天窗里漏下些银晃晃的月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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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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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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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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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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