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家,沈惊语就听见白莲花迟雪娇虚伪柔弱的声音:“竹笋?沈姐姐怎么可能是去找竹笋的呢,这个季节山里可没有竹笋呀。”

  贺宴城淡淡道:“或许是她回来路上看错了吧。”

  真是没想到,贺宴城居然还会维护她了?真是稀奇!

  沈惊语挑了挑眉,刚要欣慰就听见迟雪娇的声音:“沈姐姐毕竟是个女子,心思细腻,说不定她是借着竹笋的理由出去了一趟,比方说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呢。”Χiυmъ.cοΜ

  这不是明摆着指责她在说谎么?沈惊语翻了个白眼,把竹篓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闭上你的臭嘴,我能去外头见什么人?我能吃什么东西?”

  迟雪娇狠狠愣了下,很快找回一贯的无辜表情:“呀,沈姐姐你回来了!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都好担心你。”

  沈惊语冷笑一声:“迟雪娇,你到底是在担心我,还是不想让我活着回来啊?”

  “我,我怎么会这样想?”迟雪娇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脸色苍白,“沈姐姐,我真的只是担心你!”

  沈惊语翻了个白眼:“那还真是谢谢你的担心了,迟雪娇你放心吧,以后你出门我肯定也这么担心你。”

  梁栋看不过去了,粗声粗气地怼沈惊语:“雪娇妹子就是好心,你跟她凶个什么劲儿?”

  “我凶她,你管得着么?”沈惊语冷笑一声,“梁栋,你现在身子骨差成这样,我劝你专心管好自己的身子,别浪费了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来的药!”

  反正原身就是个恶妇,她凶起人来更是混不吝,压根没有任何心理上的包袱。

  贺宴城抬眸扫了沈惊语一眼,没说什么。

  梁栋气得要死:“你……咳咳!”

  迟雪娇脸色苍白,无辜地睁大了眼睛:“沈姐姐,你误会我了,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沈惊语不想跟她演苦情戏,气沉丹田大吼一声:“滚!”

  迟雪娇泪盈于睫,站起身来咬着唇瓣看了沈惊语一眼,咬住嘴唇哭着跑掉了。

  贺宴城脸色如常,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梁栋看得叹了口气,碍着贺宴城没说话,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惊语一扭头看向贺宴城的时候,表情立刻就从凶巴巴变成了笑吟吟:“夫君,我虽然没找到,却拿了不少螃蟹回来。”

  贺宴城看向她,蹙眉:“螃蟹?”

  “是呀!”沈惊语用力点头,眼巴巴地期待起来,“听说这些小河鲜可以做酱,螃蟹酱的滋味肯定也不错呢。”

  贺宴城走过来,在她的背篓里翻了半晌:“螃蟹大都藏在石头缝里,要想找到这些螃蟹,你肯定花费了不少功夫。”

  沈惊语嘿嘿傻笑一下:“还好,还好。”

  有着听懂动物话语的本事,抓住这些螃蟹并未花费沈惊语太多时间,只要看准了有声音的地方一抓就是。

  贺宴城微微摇头,他刚才的话可不是在夸奖她。

  他拿了螃蟹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沈惊语托腮看着贺宴城的背影,眼里写满憧憬。

  贺宴城将螃蟹放在草木灰水里,让它吐出脏水,随后便是将螃蟹一刀两半。

  西北物资贫瘠,他从调料罐里拿出些仅有的调料来放进锅里,又拿了先前沈惊语买回来的棉籽油,烧了热灶,螃蟹下锅。

  滋啦一声油锅的响,鲜香味儿四溢开来,沈惊语吞了吞口水,来到灶间门口夸奖贺宴城:“夫君好厉害!”

  贺宴城皱了皱眉:“你出去,这里都是油烟。”

  沈惊语笑道:“夫君这是在关心我了?没事儿,我不怕油烟。”

  贺宴城攥着锅铲的手紧了紧,语气冷静无比微带嫌弃:“清洗油烟需得用皂角,皂角价钱昂贵,能少用则少用。”

  “……”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沈惊语灰溜溜摸了摸鼻子,退出灶间准备去村里随便走走。

  虽然上次被里正劝了一回、让她知难而退,但沈惊语心里一直没放弃买地的事儿,虽然现在买地不易,但看看村里的田总还是行的。

  村里的上等田地都在村东头,西北这个地方气候干旱,而村东边刚好就是一条小河,河边土地湿润不说,就连挑水浇灌都要容易些。

  而村西的那些地几乎都是下等田,甚至还有比起砂砾地也好不到哪儿去的。

  恰好里正也在附近,看见沈惊语便打了个招呼:“贺家的,你今日是出来做什么?”

  “里正好。”沈惊语忙笑着冲里正打了个招呼,“我今日是想出来看看地。”

  里正闻言便明白了:“你还没放弃要买地的想法么?说起来,这两日还真有人想卖地。”

  沈惊语一愣:“是吗?这倒是巧了!”

  “你先听完了那片地的情况,再说巧也不迟!”里正微微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田地,“你去看看吧,那块地就是他们要卖的。”

  沈惊语往那边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里正说的那块地是不折不扣的劣田,土质稀稀拉拉,肉眼可见的贫瘠。

  田地上栽种着些粮食,粮食的穗子干干瘪瘪,和这块田比起来,周围几块同样是劣田的地皮都要好些。

  “这样的田地就算买了也不能种,还要重新给土地上几年肥,让地肥起来才行!”里正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的地,原主起先也是不乐意卖的,毕竟崽卖爷田这名声不好,要不是因为这户人家的娃儿忽然生了病,他们也不会走到卖地这一步。”

  沈惊语诧异地看向里正:“生了病,生了什么病?”

  里正摇摇头:“说是种怪病,至于到底是什么病老夫也不清楚,所以贺家媳妇,你还是放弃买田的想法吧。”

  沈惊语若有所思弯了弯嘴角:“多谢里正点拨,我记住了。”

  看她还算受教,里正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沈惊语回头又看了那块田一眼,微微眯了眯眸子。

  回家路上,沈惊语撞见了迟老大夫。

  迟老大夫对她的态度尚算和善,问她:“梁栋的病情如何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迟老大夫态度好,沈惊语也就同样好脾气地回他:“梁栋现在情况还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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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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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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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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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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