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痞里痞气的流氓混混,围在了当铺门口。
其中一个方块脸、大花臂的壮汉,大刀阔斧地踏进门内,朗声喊道:“马老板,出什么事了?”
荣胖子一见这人瞬间像是见了救星似的,立马迎了上去,诉苦道:“川哥,你可算来了!本来我和老孙谈生意谈得好好的,就要成交了,可这小子突然出现,夺了我的陶罐就要强买。我不肯卖给他,他就不肯把陶罐还给我,实在是嚣张极了!”
鲁川睁大了眼睛,“强买?还有这种事?”
荣胖子一脸愤慨地道:“是啊!而且我还提到了川哥你。我说这一带是川哥你罩的,谁敢在这儿放肆,川哥肯定不会放过他。可你猜那小子怎么说?他说你就是狗屁,根本奈何不了他!”
“岂有此理!”鲁川瞬间恼火起来。
他本就是金二爷手下一名大将,本来是管着一片大场子的。像城中村这种地盘,他根本看不上沿。
可是金二爷说这片地盘上住着那位尊贵的大人物——陈爷,需要人来收编这里的地下混混,保护陈爷家人的安全,他这才被派到这城中村来。
身为一员大将来守这城中村,他本就觉得挺憋屈了。
现在连一个城中村的臭小子都敢踩在他的头上?
真特么找死!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个货色,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鲁川铁青着脸,顺着荣胖子的指引,朝着当铺里侧看去。
可看到陈斌的一刹那,他呆住了。
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僵住了整整三秒钟。
“噗通——”一声脆响。
鲁川竟是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浑身止不住地打颤,“陈……陈爷?”
陈斌倒不认识鲁川,但看到他这反应就知道他认得自己了,“你是?”
“我……我是狗屁!”鲁川立马回答道,“您说我是狗屁我就是狗屁。您说我是屎,那我就是地上的一趴屎!”
一旁的马荣和老孙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荣胖子愕然说道:“川……川哥,您……您怎么了啊?您怎么突然给这泼皮小子跪下了?”
鲁川本就浑身打颤了,一听到这话,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六神无主。
泼皮小子?
这世界上,居然有人敢骂陈爷泼皮小子?
鲁川气得直哆嗦,颤抖着勉强从地上站气来,抡圆了手臂,狠狠一巴掌砸在荣胖子的肥脸上,“啪!——”
“啊啊啊!”荣胖子一声哀嚎,直接被砸趴在了地上,眼冒金星,只觉天旋地转,半天爬不起来。
“川哥,你打我干嘛?我没招您惹您吧,保护费我也给够了啊!”荣胖子晕晕乎乎地说道,语气十分委屈。
“你是没招惹我,但你惹到了陈爷!你知道这位陈爷是谁吗?他可是我老大金二爷的座上宾,就连金二爷在他面前也是恭恭敬敬、不敢冒犯!而你姓马的又算什么东西,敢在陈爷面前这么嚣张?”鲁川大吼道。
“啊?”荣胖子懵了。
哪怕此刻天旋地转,脸上疼得火辣辣,都比不得他此刻陷入的巨大震惊!
“金……金二爷?座……座上宾?川哥,您……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开泥麻痹的玩笑!不怕告诉你,老子之所以被二爷派到这里来整顿本地的流氓混混,也都是因为二爷想暗中保护好陈爷的家人!”鲁川寒声说道,“而你,现在居然敢冒犯陈爷本尊?我看你是命都不想要了!”
荣胖子瞬间面如死灰,浑身打起了哆嗦。
金二爷何许人也,他当然是听说过的。
连金二爷都要如此卑微侍奉的存在,那该是何等的巨佬啊?
荣胖子也顾不上眩晕和疼痛了,像一头笨猪一样,笨拙得撑起身子,化趴为跪,对着陈斌砰砰砰地磕起了响头,“陈爷,我错了,是我胆大包天,我狗眼看人低,我罪该万死!求您……求求您饶我一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想死啊!”
另一边一直在看戏的老孙,此刻也是面无血色,噗通一声默默跪在地上,竟是连话都不敢说了,跟着荣胖子一起对陈斌磕了几个头。
陈斌本就没把这两个奸诈小人放在眼里,此刻看到他们怕得六神无主,磕头磕得砰砰响,倒也懒得再跟他们浪费时间。
陈斌指了指手中的陶罐,看着马荣道:“现在你说说,这东西值多少钱?”
荣胖子立马道:“至少四五十万!先前是我狗胆包天,骗了令堂,我……我再也不敢了。这陶罐您拿走吧,我这当铺里的东西您看上什么也都可以拿走。我……我再额外补偿您一百万,只求陈爷消消气。”
陈斌听到这话,撇了撇嘴。
他虽然确实想赚钱,但这几十万一百万,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这笔钱,只有来路清晰地送到母亲手里,让母亲接受,那才有意义。
之前他把陶罐给母亲卖,也恰恰是为了这个目的。只可惜失败了。
现在呢,这陶罐是要回来了。
但若是直接带着陶罐回去,实在也没什么意义,无非就是几十万的外快。
再交给给母亲卖的话,一是难以说清怎么要回来的,二是指不定又要遇到另外的奸商。最后还是达不成目的。
所以……
陈斌想了想,忽然有了另外的主意。
“饶过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得配合我演出戏,把这笔钱合情合理地送到我妈手里,不能让她起疑,”陈斌看着马荣道。
马荣怔了怔,见有机会活命,也不敢迟疑,立马点头道:“好好好!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都听您的!”m.χIùmЬ.CǒM
陈斌仔细构思了一下,将自己的计划交代给了荣胖子。
刚交代完,手机铃声倒是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金二爷那边转发过来的,郑明杰的短信。
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手机,如果直接给郑明杰自己的手机号那当然就直接露馅了。所以他当时跟郑明杰说的就是通过金二爷来联系。也就是拿金二爷当个中间传信人。
陈斌打开短信一看,内容很简单:“高人,今天第一天了,您收拾了那小子没?您这没个声音,我这边也不好打钱啊。”
陈斌看到这些字,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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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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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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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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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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