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桓神色一怔,眼底闪过一抹冰冷,这吴王还真不把陈王府放在眼里,这来意表明得也太快了。
“没错!”
“窦承,听说你与洵儿交好,又是天生的状元之才。”
“最近吾儿正在刻苦研习诗词,一直想请窦承公子指点一二,不曾想你竟在陈王府。”
“这样,稍后你随本王回去一趟如何?”
吴王点头,目光看向窦承,看似轻飘飘一句话,但言语之间,却不容任何人拒绝!
“王叔,这可不行!”
然而他话音刚落,燕桓却毫无顾忌地起身叫道。
“为何?”
吴王回头看来,眼神深处不禁蒙上一层阴霾。
“王叔,您又不是不知道,桓儿虽然不喜欢诗词曲赋,但青楼的那些姑娘们喜欢啊!”
“就在昨晚,桓儿拿着窦承公子的一首诗,瞬间就博得了满堂喝彩。”
“桓儿,还是第一次被花魁姑娘引做入幕之宾呢!这不,桓儿刚想留下窦承公子做桓儿的幕僚,您却想也不想就要把他带走,这,桓儿可不答应!”
燕桓咧嘴一笑,又有些委屈的表情,让吴王老脸一黑,这混账玩意儿,左一个青楼,右一个姑娘,除了女人,他还能想点正常的事吗?
之前还怀疑这小子带走窦承和那迪娅别有用心,但现在看来,他又觉得不像。xǐυmь.℃òm
凭陈王那脑子,根本做不出这种事!
再看这小子,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东西,他能有这能耐?
可为何这窦承就被他带走了?
慢着……
陡然间,吴王想到了什么,目光不由深深地看了窦承一眼。
才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这陈王府一家上下都是傻子,但这窦承可不是一个傻子!
为什么就不能是这窦承一手策划,一边蛊惑燕洵把迪娅当做复仇工具,一边又利用燕桓将其夺取,最后再渔人得利!
想到这里,吴王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
倘若真是如此,这窦承的胆子倒是不小!
察觉到吴王的目光,窦承回头看了一眼,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禁看向燕桓,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手段,难怪要带着自己来见吴王,这分明是要拿自己引起吴王的猜忌,逼自己再无选择的余地啊!
窦承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不得不承认,他在无形中又让燕桓摆了一道。
在这家伙身上到处都是局,稍不注意就落会入陷阱。
燕桓笑眯眯地坐在一旁,满脸欣赏地看着窦承,仿佛真是一个只懂得吃喝嫖赌的二傻子。
“桓儿,你喜欢窦承公子,王叔不反对,但你也不能逼着一代才子做这种事吧,如此强人所难,岂是君子所为?”
突然,吴王笑呵呵道。
“王叔,您这话桓儿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强人所难?”
“你问问窦承公子,是不是他主动留下来的?”
燕桓脸一沉,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十分不满道。
“哦,窦承公子,真如桓儿所说这样吗?”
吴王心中一动,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窦承看了看燕桓,又看了看吴王,一脸无奈,他知道燕恒这逼他自己说呢。
“回禀王爷,您也知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昨晚世子殿下博得迪娅姑娘喜欢,却没有占为己有,反而赐给小人。小人感激不尽,愿终生追随世子殿下!”
沉吟半晌,窦承拱手道。
“好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窦承,本王与你父交好,才如此提拔你。这么说来,你是宁愿放弃大好前程,也要留在陈王府做幕僚了?”
吴王脸色一寒,这窦承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自己休想再用一个女人控制他吗?
“还请王爷恕罪,窦承没有什么大的志向,若让王爷失望,还请王爷见谅!”
窦承缓步上前,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他也再无顾忌!
“好一个没有大的志向!”
“难道窦承公子就不为你父亲窦仟宏想想?”
“作为窦家唯一的根苗,有时候做出错的决定,可是很容易招揽祸患的!”
吴王太阳穴一阵暴跳,强烈的怒火在眼中燃烧。
若这里不是陈王府,他非宰了对方不可!
“多谢王爷关心,不过窦承也相信,有些决定应该错不了,若真是错了,那就是某些人自找死路!”
“我窦家算不得高门大阀,但一向效忠朝廷,以朝廷作为靠山。若谁敢说我窦家半句不是,我相信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窦承听得出吴王的威胁,说话间,语气也逐渐森然下来!
“你……”
吴王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了!
果然如同他猜想那般,这陈王府和吴王府,都让此人利用得彻彻底底!
如今这小子的死穴已被他从吴王府带出来,再想拿捏,已不是之前那般简单。
虽然吴王府掌握着不少把柄,但吴王府贪污数百万石粮食的把柄也在对方手中,没有那个女人,他根本就控制不住对方!
“好……好得很!”
“既然窦公子愿意留在陈王府,本王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了!”
“还请窦公子不要忘了,这里是京城!”
“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还请窦公子考虑清楚了再说!”
说完,吴王便突然起身,大袖一甩,径直离去。
“王叔您怎么这就走了?茶还没喝呢?”
燕桓脸上的笑容一敛,急忙起身,故作留客的姿态。
“不必了!”
吴王冷哼,头也不回跨出客堂。
但想到什么,他又停了下来!
“对了桓儿,身为皇室子弟,你该知道,你皇爷爷最是厌恶结党营私之事。”
“你如此收留一个封疆大吏的公子在家中,难免引人猜疑!”
“再则,你也是一个定下婚约的人,三番四次跑去青楼,让御史府颜面何存?”
“为了你父王,你也得懂点事了!”
吴王冷声提醒一句,方才再度起步离去。
燕桓一怔,目光有些无语地看着对方。
现在这天下,还有谁不结党营私?
凭这三言两语就想让自己将窦承赶出去,交给对方,他这是真把自己当傻子了啊!
“多谢王叔提醒,不过桓儿可没有结党营私的意思。”
“再说,那御史府算什么,桓儿凭什么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一个寻死觅活的女人,也不知还能活几天。总不能她死了,还要桓儿为她守寡吧!”
“这青楼,桓儿可不能不去,天下美人还等着桓儿疼爱呢!”
燕桓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吴王刚走到大门前,听闻此言,脚步一阵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这蠢货,以前都觉得他傻得可爱好利用,怎么今天就蠢得如此让人心烦?
此时心里难受的可不仅仅是吴王,还有躲在客堂后面的陈灵珊,差点没让燕桓这句话给气得吐血。
这畜生,玩完了自己,就盼望着自己早点死,真是太岂有此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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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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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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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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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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