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这丫头,消失了这么久,现在舍得给你老哥我打电话了啊?”徐来福笑骂。
其他人可能还听不出来,这爽朗笑声的主人是谁。
可鲁海岩,听到熟悉的音调,瞳孔骤缩,简直不敢相信。
他在这边,官是最大的没错,但是去了政府那边,也要听政府的安排。
林霜一个乡下出身的野丫头,是怎么认识,他的顶头上司的?
不等鲁海岩想清楚,林霜和对方笑着寒暄。
“回头请你喝桃花酿。”林霜没有其他的,但她记得,徐来福就喜好这一口。
“哼,那是自然。你这丫头,几年也没来个信息什么的,现在想起来了?晚了!”徐来福哼了声。
林霜知道徐来福会傲娇一下子,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就叙旧了。
“老徐,我现在正在你们所里喝茶呢,要不,当面说?”林霜看向神色阴晴不定的鲁海岩,似笑非笑。
鲁海岩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彻底的重视起眼前悠哉悠哉坐着的年轻女孩。
这次,是他看走了眼。
“什么?在所里?你等等,哪个所里?”徐来福皱眉。
以他对林霜的了解,这个点能去所里绝对是闲的蛋疼,或者说,找人?
百思不得其解,徐来福顿了下,道:“发定位,我马上来。”
顺便,徐来福还想问问,林霜这丫头这几年都去了哪。
这个消息,对于鲁海岩来说,又是一记重锤,只觉得乌云压城,风雨欲来,让他喘不过气。
徐来福那个老家伙,虽然他看不惯,但是,惹,是真的不敢惹。
若是林霜和徐上司关系一般,那他还好说,可刚才两人的谈话丝毫没有避讳,称呼也如此的亲近。
鲁海岩的右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下,手上的茶都不香了。
在林霜掐断电话后,鲁海岩盯着林霜,“你……”
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被林霜打断,“我什么我?现在后悔了?”
被一个小辈蔑视,鲁海岩觉得没面子,可林霜说的话,又让他无法反驳。
他的内心,此刻还真的有些后悔,只是碍于面子,他一个顶头上司,是不可能给林霜低头的。
所以。
鲁海岩冷哼一声,硬着头皮道:“别以为徐司来了,你就能无法无天。这件事,终究得你给大家一个交代!”
“哦,那等老徐来了,再说。”林霜悠闲的掏了掏耳朵。
“你!”鲁海岩想反驳,一时间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扭头不吭声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林霜这就是仗着有人撑腰,有恃无恐!
与此同时。
凤家老太太已经打扮好,来到了客厅。
深棕色的高定皮草,里面,是林霜给她买的毛绒马甲,一直没舍得穿,终于在今天拿了出来。
裹得严严实实,老太太还叫葛音给她画了个妆,整个人的气场,不怒自威,颇有一种老将风范。
她的耳朵上,手上,脖颈间,都点缀上了极品祖母绿翡翠首饰,贵气又霸气。
“鲁家那边,通知了吗?”凤家老太太走的很慢,但是睥睨天下的气势,让凤九霄都为之一震。
他都不知道,自家奶奶还会这技能。
记忆中的奶奶,每次都是温和待人,就算严肃,也不会如此的庄重。
这次鲁家的事情,不仅惹毛了他,还惹到了奶奶啊。
“奶奶,放心,您想到的,我都办好了。”凤九霄深邃的黑眸微敛。
“哼,臭小子。媳妇都保护不好,要你何用?”凤老太太听见凤九霄的话,就想起来她那,正在阴暗寒冷的牢子里受苦的霜丫头。
凤九霄无奈。
这不是,霜儿想亲自出马吗?
人头霜儿拿,苦力他出,不是更好?
“哼。”看凤九霄沉默,就知道笑,凤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霜儿丫头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当着霜丫头的面,跪榴莲去!”老太太直接将惩罚方式想好了。
“奶奶,您坐后排。”凤九霄默叹一口气,打开后座的车门。
凤老太太骂骂咧咧的上车。
林秋给罗淼打了电话后,和葛音一起,一左一右,宛若左右护法般,坐在凤老太太旁边。
“音音,你给震天那小子打个电话,告诉他,他儿媳妇被欺负了,让他赶紧从M国滚回来!一天天的,这一个个真不让人省心。”
为了给林霜讨回公道,凤家可是全体出马。
林秋看到这一幕,不禁想起,如果换做是她妈,会这么护着霜儿吗?
相距千里的林老太太,没来由的打了个大喷嚏,她抽了张卫生纸,疑惑地喃喃自语:“奇怪了,我这是怎么了?”
鲁家。
鲁万金正美滋滋的把玩着手中的上好羊脂玉折扇,悠哉悠哉地喝茶,还在那指点他的第十八个孙子,年仅九岁的鲁冰宇:
“小宇,这棋盘之上,自有方圆之道,可圆,可方,什么时候圆,什么时候方,是门大学问。”
“爷爷,可是棋盘一直是方的,棋子也一直是圆的啊。”鲁冰宇抬头,睁着朦胧天真的眸子。
“非也,非也。你且瞧来。”鲁万金将四个棋子,放在一起。
黑白棋子相错落下,形成一个方形。
鲁万金笑着吹了口茶,正准备问自家十八孙是否明了。
管家急匆匆的跑来:“老爷,大事不好了!”
“何事慌慌张张?”鲁万金斜睨了管家一眼,抬手阻止了他的话,转头看向自己的十八孙。
“小宇,我们要牢记,沉,敛这两个字。你可知其含义?”
鲁冰宇思索片刻道:“沉,对应沉着冷静,敛,代表光芒内敛,君子有谦。”
管家见状,急的不行。
鲁万金满意地点头,才看向管家:“何事?”Χiυmъ.cοΜ
“门外,凤家老太太带着凤家继承人,说咱们家欺负人,要讨公道,来者不善啊!”管家满面愁容。
“凤家?”鲁万金眯着眼睛,将手中的白玉折扇合住。
凤家这些年,和鲁家井水不犯河水,何至于来者不善?
况且,现在的时间也不对。
谁会大半夜的登门?
“老爷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管家按捺不住,劝道。
话音刚落。
“老鲁头,多年不见,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如果你老了,提不动戒尺,老婆子我不介意代你动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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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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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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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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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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