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本尊是高估你们这群饭桶了,你看他连叫一声都不叫,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打得一点都不痛,本尊很不高兴。不让我高兴谁也不能走,下一个,谁来?”
邪判指着班里面的人骂道,随即解开了邵天寒的哑穴,不过邵天寒却是什么话都不说。
“那就让我来试试吧。”
邪判语音落下,孔鸣炎就跳了出来,从邪判的手中接过天翅灭空笔,手中火红色光芒涌现而出,一下就抽在了邵天寒的身上。
“吭。”
虽然邵天寒已经忍住不叫,但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一下势大力沉,而且灌注了孔鸣炎火属性的内力,有了内力加成的天翅灭空笔轻松破开了邵天寒的身体防御,直接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鲜红色的伤口。
“不错啊,看,我们的邵公子发声了哎,,继续继续。”
邪判又在一边煽风点火道。众人刚刚看到孔鸣炎手中的火红色光芒有点惊奇,但随即又被邪判这一句话带回了抽打邵天寒的乐趣上。
“还有这个东西隔着,多没劲。”
孔鸣炎一边说着,直接就把邵天寒身上残缺的内甲给拽了下来。
内甲一去,刚才孔鸣炎抽打的那道伤口显得格外明显,鲜血从中不断流淌而出,而在邵天寒的上身,还分布着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的伤口,有的只是淤青,有的已经流出血来,毫无疑问,这些正是刚刚众人抽打留下的痕迹。
“啪!”
“啪!”
“啪!”
“……”
这一次的响声更加清脆,失去了所有防护的邵天寒,被另外两个黑龙邪士抓着,就这样站在那里被往日的同学无情地抽打着。
“打死他!”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教室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但一秒钟之后教室里就好像过年时恭贺新年一样,掀起了同样的狂潮。
“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他!”
“……”
邪判就站在邵天寒的身边,此时看到这种情况,他在邵天寒的耳畔说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和那个小子千方百计想要守护的人,你看看现在,他们却想要活活打死你,这种感觉,难以想象啊,桀桀桀!”
“你们班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也逃走了?”m.χIùmЬ.CǒM
邪判又说道。
“没错,那个人叫龙影萧。”
不等邪判再问,就有人直接说出了龙影萧的名字。
“那一会儿我们抓到他要怎么做?”
“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他!”
“……”
讲台下面遮天蔽日般的欢呼声仿佛淹没了整个世界,邵天寒看着他们,他们就好像地下赌场中那些口中呼喊着“大大大……”或“小小小……”的赌徒一般。
在这样的环境下,邵天寒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的眼中全都是放慢的每个人的表情,看着他们写满了疯狂的狰狞面孔。邵天寒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做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一位居无定所的行为艺术之母。
1974年,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在意太利那布勒斯呈现了一部作品,叫做〈韵律0〉。
这一次,是玛丽娜人生中最惊险的一次行为艺术展。
她贴出告示,准许观看展览的观众随意挑选桌上的72种物件,并使用这些物件与自己进行强迫性的身体接触。
在这72件物品中,有玫瑰、蜂蜜这种美好的物件,也有诸如剪刀、匕首、灌肠器等充满危险性的器具,甚至还有一把手枪,手枪里面有一颗真的子弹。
表演之前,玛丽娜将自己麻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切的一切,都交给了观众。
表演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观众最开始并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不过当他们发现玛丽娜对他们的行动根本无法抵抗时,人性当中的阴暗面在陌生人的身体上得到了最刺骨、最冰冷、最彻底的爆发。
他们开始剪碎玛丽娜的衣服,用刀子划破玛丽娜的身体,还有人使用玫瑰花这种美好事物刺入玛丽娜的腹中,最后更有人拿起了那把手枪,并且将枪口放进玛丽娜的嘴里。在他要开枪的时候,另一位惊慌失措的观众把手枪抢走了,玛丽娜幸免于难。
六个小时的表演,就是整整六个小时的施暴。玛丽娜的眼中含着绝望的泪水,她越来越恐惧,越来越害怕,不过她根本无法动弹。但身体无法反应之时,人的精神便会更加敏感。玛丽娜真的明白了,这些陌生人可以对她做出任何事情。
六个小时终于过去了,对于玛丽娜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麻醉效果消失了,玛丽娜晃晃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她的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她的目光死寂而又绝望。
玛丽娜什么都没说,但却比什么都说了更让人感到绝望,这是无声的控诉,心灵的寂灭。
玛丽娜能动了,刚才被观众肆意蹂躏的玛丽娜站起身后,,观众们看到她的那双眼眸,也开始感到恐惧,他们选择了后退,选择了离开,选择逃避自己的错误,选择在黑暗的人性中继续戴着虚假的面具苟活。
后来有人采访玛丽娜,玛丽娜当时说的的话,邵天寒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次经历令我发现,如果你将全部决定权交诸公众,那么,你离死也就不远了。”
言犹在耳,其实,我们都一样。
邵天寒当初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只觉得很恶心,而且觉得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记得也不是太清楚。而现在这样的事情就大同小异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且现在围攻自己的还不是陌生人,都是自己往日朝夕相处的同学。
邵天寒现在只觉得面前的这群人很恶心,比他当初看了那篇报道之后还要恶心,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这些往日的同学已经丧失了人性,眼中只有对于最原始的杀戮的渴望。
“够了!”
这时,一声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使得整个教室都是为之一静。
“莫紫凌,你干嘛?这个时候打扰我们的兴致。”
有人对刚才开口的莫紫凌吼道。
“兴致?你们的兴致就是虐杀自己的同学?你们是什么东西?”
莫紫凌的语气中好像并没有半点侮辱的意思,相反,她的最后一句话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疑问句,仿佛真的不知道她面前站着的这些都是什么物种似的。
说罢,只见她一步跳出,身姿轻盈地越过了众人,来到邵天寒面前。
一把推开孔鸣炎,点点金光自她身上出现,汇成了一道金色星河,源源不断地注入邵天寒身上的伤口。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顷刻后,邵天寒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虽然伤疤还在,但邵天然的气色却已经好了很多。
“邵天寒,你感觉怎么样?”
莫紫凌看着面前这个目光死寂的高大男生,问道。
“生不如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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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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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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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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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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