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把做生意当成儿戏,还是胸有成竹觉得自己一定能成?
罗心岚歪了下脑袋,手伸到脖子后边,捋了一下因为流汗粘在脖子上有些濡湿的头发。
“这,大概就是时势造英雄吧。”
没办法,被逼到这儿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她想让百姓能吃饱穿暖,既然已经开始行动了,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罗子君瞥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
曲凌行却一脸信任地看向罗心岚,“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嗯嗯!”被称赞信任的罗心岚连眼睛都亮了。
罗子君见状,顿时心头一阵懊恼:靠!大意了!
“那个,我也相信小妹一定能行的!”
罗子君也朝着罗心岚郑重地点了下头。
这下轮到罗心岚白他一眼了,“最瞧不上你这种阿谀奉承之辈了!”
罗子君:……我?我阿谀奉承?
他转头指着曲凌行:那他呢?
罗心岚顺着罗子君的手势看向曲凌行,就见曲凌行一脸笃定地看着她。
“罗姑娘惊才绝艳,心怀百姓,我相信罗姑娘想做之事,一定能成的。”
罗子君瞪圆了眼睛,像是见鬼了一般:哇靠,这是个什么品种的碧螺春?
罗心岚果然满意地笑眯了眼睛。
偏生曲凌行也跟着笑弯了眼睛,却是转头对上哑口无言的罗子君。
这俩人,一个笑得开怀,一个笑得像一只男狐狸成精,罗子君一时间有点儿想为自己默哀三分钟。
牛车在盐矿山下停下,吴拘很快就带着人迎了上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原本堆在山脚下的一座小山一般的装好袋子的矿盐就被装上了牛车,继续启程回乡。
若非身边传来的一道道略微加重的呼吸声,罗心岚都要怀疑方才的忙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了。
回到山上,看着天色还早,罗如兰直接拉着看上去没什么事情做的吴束上了山。
她想开染坊,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有些把握。
毕竟建筑行业对染料还算有些了解,虽说染料和染料之间也不尽然都能相同,但总归是相通的。
且她之前对古建筑感兴趣,更溯源了很多古典颜色,现下正好能派上用场了。
吴束不知道罗心岚上山要做什么,但曲凌行都点头同意了,哪怕现在看来,他们走走停停,赏花观草的,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正经事。
走了小半个时辰,罗心岚手上抓着一把从山野找到的野花,身后的背篓里装满了各种草叶子。
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偏偏罗心岚还采了各色野花非要装在他背着的背篓里。
他一个大老爷们,被一箩筐的野花,这像话吗?
但偏偏罗心岚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一个未婚小姑娘,背着那么多花,有招蜂引蝶之意,怕被人说闲话。ωωω.χΙυΜЬ.Cǒm
吴束当即就不乐意了,“那我一个未婚小伙子,就不怕招蜂引蝶被人说闲话了?”
这话一出,吴束就觉得罗心岚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看傻子。
“你今年多大了?”
吴束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被人问过年纪了,这会儿猛地有人问,先是怔了一瞬,再想到问这话的人是罗心岚,一张脸就不争气的红了。
“十,十九……”
“你都十九了,还没成亲?”这会儿,罗心岚看着吴束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同情。
看着罗心岚的眼神,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年纪有问题的吴束,第一次觉得自己才不到二十岁,就老了。
“你定亲了吗?”
罗心岚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见罗心岚的态度没有那么强硬了,吴束才摇了摇头,“还没有。”
“看你这样,也没有心上人吧?”
罗心岚弯腰撸下一把淡紫色的小花,扔进吴束身后的背篓里,淡然的语气之中,难掩嘲讽。
吴束语滞,“没有!你满意了吧?”
罗心岚斜睨了吴束一眼,啧啧道:“村子里像你这么大的男子,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你连个心上人都没有,还挺骄傲。”说着,罗心岚像是生怕刺激不到吴束一般,又啧啧两声,“可怜,可叹,可悲呀!”
“我……”他想了半天,才理直气壮道:“主子都二十了,也没成亲!”
罗心岚又撸了一把野花塞到吴束的背篓里,“你家主子都是县令了,年少有为家世敦厚,你和他比?”
“他那是不愿意成亲,他要是愿意,数不尽的小姑娘前赴后拥,能将你家门槛子都踩没了,你信不信?”
吴束:……信,他信!
就算在京中,主子每天都是心情不好冷着脸的模样,也还是有不少女子只因为府上的权势就想往上扑的。
更遑论主子模样长得也好,就那一张脸,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了。
这位,他确实比不了。
“那,那……”
吴束磕磕巴巴好半天,才想到了一个人。
“那罗公子今年也十八了,你就知道他明年就能成亲了?”
谁知道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罗心岚看着她的眼神更是古怪了。
“我哥明年虽然未必能成亲,但一定能参加科举。”
虽然书院的先生都说罗子君有状元之才,曲凌行对罗子君也很看好,但乾坤未定,罗心岚说话时,终究还是留了点余地
毕竟天下能人辈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且因着洪水的原因,罗子君已经很久没能安心读书了,罗心岚也不敢保证罗子君一定能考中状元。
罗心岚是没这么说,但吴束跟在曲凌行身边,可没少听他家主子对罗子君赞誉有加。
他私心里觉得,罗心岚之所以没说罗子君明年能高中,都是在给他留颜面,让他不至于在提及罗子君的时候,太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罗心岚并不知道吴束脑补了什么,只觉得吴束看过来那充满感激的眼神,有点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正悚然呢,吴束又朝着罗心岚咧嘴笑了一下。
罗心岚差点肝胆欲裂,她总觉得吴束下一句就要问她要不要去爬山了。
“罗姑娘,”
心中感激罗心岚,吴束和罗心岚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许多。
殊不知,他凑上前去,一脸讨好的笑,不仅没让罗心岚开怀,反而更觉得要去爬山了。
见罗心岚往后避让了半步,吴束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罗姑娘是女子,是该注重名声,此时只有他二人在山中,更应该懂得瓜田李下的道理。
这般想着,吴束也往后退让了半步。
罗心岚瞪了下眼睛:来了来了,他要俯冲加速了!
然,预想之中的俯冲并没有发生,只见吴束微微垂头,轻声就诚恳地问道。
“罗姑娘,你采这些花花草草做什么?”
到了这会儿,罗心岚采摘的花草的颜色越来越多,她还时而弯下腰仔细对照。
吴束便是再怎么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为了玩乐,倒像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大事一般。
“做染料。”
因为罗心岚又蹲下了身子,她的声音有点小,又闷闷的。
但这很快就被风吹散的声音,却在吴束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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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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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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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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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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