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拍着罗心岚的手,将她的意识呼唤回笼。
罗心岚仍是懵逼,她放心什么?
没让她等太久,江芸就已经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娘一定会给你选一个比曲大人好千百倍的男子。”
罗心岚一脸黑线。
目前为止,她对曲凌行都没什么非分之想,虽说那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
但没有任何一条律法规定曲凌行是个好人,是个好官,她就必须要以身相许啊。
要照这么说,那赵谦还是个好人兼好官呢,难道她还能上赶着跟人M婚去不成?
这不是开玩笑吗?
所以,她满脑子浆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的家人产生了她非曲凌行不嫁的错觉?
“不是,娘,咱们没必要和曲大人比的吧?”
她挠了挠脑袋,“再说,这件事情和曲凌行有什么关系啊?”wWW.ΧìǔΜЬ.CǒΜ
罗心岚没想到,她这句话一出,三人的神色不仅没有轻松下来,反而看着她的时候,更是一脸心疼。
江芸:我可怜的闺女,心里指不定难受成什么样子了,竟然还想着安慰他们。
罗子君:我一定要给小妹找个比曲凌行好的男人,让曲凌行后悔去!
罗柏:那狗日的曲凌行,竟然敢对不起我闺女,你等着,看我能不能打断你的狗腿!
罗心岚自然不知道这几人心中的想法,但看着他们的神色,也大概能猜出些了。
她懊恼地身子后仰了一下。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白日里还是大太阳烤的人身上都直冒油,但村民们才吃完晚饭,天气瞬间大变,狂风大作,乌云遮顶。
眼看着倾盆大雨转瞬即逝,罗心岚有些心慌了,“娘还没回来呢!”
“我去找,你别着急!”罗子君按住罗心岚,披上蓑衣就钻进了雨里。
这个时候,罗心岚只求自己不给家里人添乱,便也没跟着冲出去寻人。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罗子君和江芸前脚到家,后脚大雨就噼里啪啦地打下来了。
罗心岚站在窗前,听着呼啸的风,狂暴的雨,心里满是不安。
而此时,心里最纠结的,却是曲凌行。
“大人,您还不做决定吗?”
吴拘担忧地看着曲凌行,“若是再耽搁,罗夫人可就要将罗姑娘嫁给别人了!”
他跟着主子这么长时间,何曾见过主子对谁家姑娘那般上心,罗心岚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了。
为罗心岚担心操劳,将她送来的东西好生保管,对她和颜悦色,还时不时拿着罗心岚在他受伤时送来的小玩意笑。
吴拘虽然不懂爱情,但如果他家主子对罗姑娘都不算喜欢的话,这世上也就再没有什么举动能证明爱情的存在了吧。
曲凌行抬头看了吴拘一眼,目光又落在放在桌角的魔方上,迟疑岚许久。
就在吴拘以为他不会有反应的时候,曲凌行终究还是开口说话了。
然而,却并不是吴拘想要听到的内容。
“今日巡逻怎么样?可有什么异样?”
吴拘脸上的期待顷刻间就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平静。
“已经巡逻了一半有余,明日再让大家过去盯一盯就可以了。”
曲凌行微微颔首,又问:“今天有人闹事?”
“是。”吴拘点头,“但我看事情紧急,就镇压下来了。”
曲凌行呼吸一滞,镇压?
但紧接着也释然了,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有什么手段。
现在这紧急时刻,一刻钟都不能多浪费,若是百姓还不愿意配合,只靠着衙门那几十人,想要将整个堤坝都巡逻完,怕是雨季都要过了。
依照罗心岚所说,看之前那些人破坏的位置,对方也一定有精通桥梁建筑设计之人。
这样的人若是对堤坝动手脚,对他们而言,一定是一场弥天大祸。
“明日继续,一定要趁着真正的大雨还没来,将整个堤坝都巡逻一遍,若是出了岔子,直接让人补修,不必再来通报浪费时间了。”
说到正经事,吴拘也是一脸严肃。
但这事儿说完之后,吴拘的脸上又露出犹豫的神色来。
曲凌行察觉到吴拘的心思,他抬起头,凉凉地看了吴拘一眼。
“还有事?”
吴拘抿了抿唇,“罗姑娘的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曲凌行的目光就瞬间变得冰冷,逼得吴拘再也说不出劝说的话来。
“如今这个时候,岂是能儿女私情的时候?”
曲凌行声音冰冷,“吴拘,你若是沉溺与风花雪月儿女私情,就回京去,我身边不需要只记挂私情之人。”
吴拘双腿一弯,就跪在地上。
“属下知错!”
曲凌行深吸一口气,“退下吧。”
吴拘站起身子,退下去之前,又深深看了曲凌行一眼,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曲凌行一人,窗外呼啸着的风灌进来,将桌边油灯的火苗吹得飘忽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曲凌行才缓缓站起身子,将窗户关上。
再回到椅子上坐下,曲凌行的手,似是不受控制地摸向了桌边的魔方,却又在触碰到魔方的前一瞬,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猛地收回手。
手指在空中颤抖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再一次朝着魔方伸出手。
将魔方拿在手上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手上将复原的魔方打乱,再复原,他低下头,定定地看着手上的魔方,许久,他才微微勾起唇。
书房中,回荡着他那一声满含悲凉的苦笑。
那只魔方,也被他放进了桌案边上最下边的抽屉里,有用小锁头将抽屉锁上。
曲凌行手上拿着钥匙,许久,他才把要是放在书架上的盒子里。
而在那个盒子里,和要是并立的,是一枚通体鹅黄的暖玉。
名贵的暖玉和青铜钥匙摆在一起,似是有些突兀,但又很和谐。
这一次的雨并没有下很久,只到夜半时分,就停了。
次日一早,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罗心岚起早往酒楼跑了一趟,酒楼的白蚁已经处理干净,可以继续动工了。
这会儿工人们都已经到齐,开始忙碌起来了。
罗心岚准备去堤坝处汇合,路过衙门的时候,正好撞见吴拘从里边出来。
两人打了个招呼,罗心岚只当自己没看见吴拘脸上别扭的表情,一同上了马车前往堤坝了。
这时候村民们也稀稀拉拉地往堤坝这边来了。
碍于曲凌行的吩咐和吴拘手上嗜血的剑,他们不敢反抗。
但因为下着小雨,打得人没什么精神。
大家伙也没什么热情,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看见罗心岚过来,大抵还“哼”了几声。
罗心岚只当没看出这些人的不满,交代道。
“昨夜下雨了,今天河边湿滑,大家巡视的时候都小心些。”
一个男人冷哼一声,“别在这里假好心了,真担心我们,你别让我们去巡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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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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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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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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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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