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吧!
柳鑫雅心里恶毒的想着。
柳澜烟不是受尽了尊主的宠爱吗?
这十个才艺双绝,风华绝代的美人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鑫雅姐姐……”柳澜烟的双唇微微的颤抖着,叫出的声音也是在发颤,可以听出来,她是想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保持住声音的稳定。
“澜烟妹妹,你别激动,姐姐只是在实话实说。”柳鑫雅不忍心的掩住红唇,安慰着柳澜烟,“其实尊主对妹妹如此宠爱,不会因为有了他们,而忘了妹妹的……”
“闭嘴!”柳澜烟大声呵斥,直接打断了柳鑫雅的话。
柳鑫雅惊讶的盯着柳澜烟,心中思绪急转,难道说柳澜烟真的是在装傻?
她以前怀疑过柳澜烟在装傻,但是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细心观察,怎么看柳澜烟都是真傻。
至于柳澜烟在王府中的一舞,蕴含的水之精,也不是全无可能。
她见识到了妖神到底是怎么给柳澜烟培养妖力的,这样的方法,要是还没有办法召唤出来水之精,那可就真是奇了怪了。
只是,如今柳澜烟的性子好像变了许多,以前不是傻傻的弱弱的不知道反驳吗?
怎么会突然的对她呵斥起来?
胆子变大了?还是,她终于不再伪装了?
柳鑫雅若有所思的盯着柳澜烟,看着柳澜烟的脸色快速的转换,目光流转,似乎是想躲避,却又偏偏盯着她看的样子,让柳鑫雅奇怪起来。
柳澜烟这是在干什么?
柳澜烟目光左右摇摆着,终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贝齿咬了一下自己的樱唇,鼓起勇气说道:“鑫雅姐姐,我很不喜欢。”
努力的说出来这一句话之后,柳澜烟后面的话就顺畅起来,定定的凝视着柳鑫雅,认真的一字一字的质问着:“干什么要说他们是礼物?就算是妖主送给师父的,师父也从来没有将他们当做礼物!”
“让他们独自的居住在一个院子中,正是因为尊重他们。”柳澜烟咬着唇,不满的盯着柳鑫雅,“鑫雅姐姐,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就已经很可怜了,姐姐干什么还要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柳澜烟说到这里已经忘记了她应该害怕柳鑫雅,直直的瞪着她,眼中有浓浓的怒气与谴责。
“姐姐就可以保证自己一生不会被他人左右命运吗?为什么要嘲笑旁人?看到别人不痛快自己就很舒服吗?”
柳澜烟的质问一句接着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开始说这个话的时候,她除了要为那十个人讨个公道之外,还有一部分演戏的成分在。
可是,说到现在,她已经忘记了其他,只是彻底的看不惯柳鑫雅的举动。
尤其是柳鑫雅话一出口之后,那十个人眼中闪过的一丝尴尬与羞辱,明明屈辱已经快要让他们崩溃,但是偏要因为什么隐忍下来。
十个如此出色之人,根本就不像是专门培养出来伺候人的。
应该是哪些大户人家的子女,被发现姿色卓绝,才艺惊人,正好送给妖神做礼物。
那眼中一闪即逝的羞耻,那种面对命运的无可奈何……都深深的揪着柳澜烟的心。
她忍受不了柳鑫雅这样的讥讽,哪怕说的不是她。
说句实话,要是柳鑫雅羞辱她,她绝对会找回场子来,问题是那十个人,被妖主压制住当做礼物送过来的人,他们又有什么能力呢?
是最在乎的人被控制了,还是以此来威胁?
无论是哪样,注定了他们无论承受怎样的屈辱都不能反抗。
命、很多时候不是自己的,并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师父,我累了。”柳澜烟一口气质问完之后,转头,对着妖神没精打采的嘟哝着。
妖神点了点头,彭臻立刻过去:“柳小姐,请。”
直白的逐客令让柳鑫雅暗中的要紧牙关,却不得不离开,在无尘居里,她敢忤逆妖神的意思吗?
在彭臻“客气”的目光中,柳鑫雅转身离开。
彭臻看了一眼旁边呆愣愣的十个人,没有说话,不过,眼神已经在告诉他们可以离开了。琇書蛧
十个人齐齐的走了过来,对着妖神行了一礼,并没有起身,而是更深的施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他们的身份容不得他们说什么,但是心意他们一定要表达出来。
让丫鬟将饭菜收拾干净,彭臻也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柳澜烟和妖神。
“澜烟,不舒服?”妖神低头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柳澜烟,放在桌子上的手想要去拍拍她的肩,让她别激动。
但是,手、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刚才柳澜烟的话是对着柳鑫雅说的,但是,在他听来,那字字句句宛如钢针一般,密密麻麻的扎在他的心头,冰冻得仿佛金刚石一般坚硬的心脏竟然被扎伤,渗出了殷红的血水。
血水汇聚成海,在他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席卷着他,令他茫然无措。
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摩挲着,在雪白的衣料上留下了淡淡的汗渍。
“没有。”柳澜烟也收起了刚才的情绪,对着妖神展颜一笑,“刚才只是不喜欢那种说法。”说着,拉过妖神的袖子,轻轻的抱住了他的胳膊,撒娇的笑着,“师父,不会怪澜烟乱说话吧。”
“当然不会。”妖神的手臂被柳澜烟抱住,透过衣服的布料传来淡淡的温度,好像是雨后的阳光一般,驱散了他心底的惊涛骇浪,熨平了他心中的痛。
柳澜烟与妖神在房间中,谁都没有说话,沉默替代了一切。
快到亥时的时候,妖神才示意柳澜烟该回去休息了,柳澜烟这才离开妖神的房间,同一时刻,正泡在木桶温水中的柳鑫雅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一笑,竟然是五官扭曲的狰狞笑容,手臂一动,随着水面的波动,层层花瓣轻轻的荡漾开来,露出了下面沐浴的温水。
一抹暗沉的殷红竟然比新鲜的花瓣还要鲜亮,好像是刚刚取出的新鲜血液。
随着柳鑫雅手臂的轻动,红色的液体波动,粘粘稠稠得根本就不像是温水,那种质感更像血液。
甚至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果然,又是亥时……”柳鑫雅轻声的低喃着,露齿阴森一笑,双眼之中闪烁的阴寒,整个人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好像是从墓地中复活的死尸,狰狞而恐怖,阴森又恶毒。
无论是这浓郁的血腥味道,还是柳鑫雅的低语,竟然没有让门口的丫鬟有半点的察觉。
不止是门口明面上的丫鬟,就连隐藏在暗处监视柳鑫雅的人同样毫无发现。
在无尘居的范围内,柳鑫雅使用力量,竟然没有引起半分警觉,她平日里的表现真的是真实的她吗?
或者说,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柳鑫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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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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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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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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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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